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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万物之灵万物之凶

俩人说着话突然一阵风吹过,那高空中的孔明灯顺着风向东北方向极速的飘去。帅狼回头对阿江说一声:“跟紧我”然后踏步纵越,花雨诗只觉得陡然夜风猎猎,直吹的双眼难睁,而在她刚刚想调整的自己来适应这犹如腾云驾雾般的晕眩时,却听见帅狼说:“下来吧!”然后她豁然发现这片刻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腰。趁着朦胧的月光,跃入眼前是一栋巨大的、圆筒状的建筑。看着如此巨大的建筑我不由暗叹道:“这么大的屋子能住多少人啊?”

帅狼探手手里出现一只毛笔,回身看见阿江已经跟了过来,于是又回过头看着这建筑说:“这是客家的土楼,看这面积应该能住下三四百号人,恐怕这里就是风家如今聚居的地方。想来也是,他们是古汉族的一支,住在这样的地方也合理的很。”

后面赶上来的阿江注视着这土楼和山行良久后说:“这地方有问题”帅狼点点头说:“说说看”

阿江摇摇头说:“虽然我在茅山学艺,也不是主攻风水堪舆,但也能看出此地虽然藏风纳气却聚阴汇灵而不散,若是建阴宅,必定是养尸的大凶之地,但盖阳宅却不好说。这样的地方若是寺庙道观自然问题不大,而要是民宅,若没个厉害的东西镇宅怕会家宅不宁。而我观此房形势,不但有人居住,而且人丁财源都不弱,但又看不见什么狮子、瑞兽什么的在门口镇守,难道是这片房子里的人都有什么了不得的佛宝或法器不成?”

帅狼摇摇头说:“人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之凶,什么神兽、恶神都没人可怕,也就是所谓的神鬼怕恶人。这里并没什么法器,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住的是风氏一族,他们虽不是出家的道士,但其实却算是道家源头的一支。据我所知他们传承的是上古巫蛊一脉,而到了近代又结合了五灵玄君的《水火育尸术》利用尸体炼丹养器,所以那些鬼神恶灵见了他们跑都来不及,那里敢在这里闹?”

阿江稍微思忖下问:“茅山也有御鬼养尸之术,不过都是下乘的功夫,而这风家我也是听说过的,似乎地位比茅山也不低多少,他们似乎只是擅长炼尸养尸之术,而他们又算不算是邪魔外道呢?”

帅狼注视着已经定在上空的孔明灯说:“所有的事情不都是非黑即白,风家做的这炼尸养尸勾当虽然对大多数人看来腌臜恐怖不是正道,但他们也是遵循的他们的道而行,虽是有违伦常但并未伤天合,所以算不得魔道。而他们养尸育尸又和茅山术不大相同,茅山道主要的方向是抵御杀灭僵尸恶灵,而风家除了培养天缘巧合或资质特意的僵尸外,更多的是利用普通的尸体上的死气、煞气、戾气或者怨念等炼制法器。”

接着他又解释道:“按着我这些年的理解和认识要用科学的概念解释的话,怨念是因为死的不甘心留下的一种磁场,而怨气则是这种磁场聚集很多倍后,依存于灵魂的存在,它们之间有很多类似,但最大的区别则是,怨念是相对固定的,一般存留在尸体或者死亡地点的,而怨气则更强大并有自我意识,所以怨气一般来说是伴随在恶灵恶鬼身上的,具有主动攻击的性质。而死气一般只存在于刚刚死亡的尸体上,会引起人的压抑烦躁活悲伤等情绪,一般会随着时间慢慢淡掉,而煞气而是杀戮之气,杀生者或者被很惨烈的杀戮都会留下这种凄厉的气息,这种气息出现的地方往往刚刚产生过杀戮。

另外人是万物之灵,所以所有的异类想要得道成仙都必须先蜕变成人的状态,所以人虽然死亡后魂去灵散,但尸体仍旧是吸摄灵气的最好器皿,而利用尸体吸摄的灵气,既容易被人所用,又不等同强夺其他生灵的修为,因此还不会粘上因果,所以其实风家最出名的却是利用尸体当炉鼎炼成的一种叫尸丹的灵药,据说此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风家那些僵尸的获得和茅山驱鬼灭僵差不多,只是风家会把僵尸抓住调养,而不是杀灭,而那些普通养丹的尸体应该是通过各种途径收集和买来的。而据说风家的根基之地就在一个山洞,而因为历代存放的尸体太多,就被叫做积尸洞。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求取风家特有的一粒定魂丹。”

花雨诗虽然人还有些迷糊,但听完这些不由问:“既然是借东西,干嘛不白天上门?弄这么多事,大半夜的来这儿!”

帅狼用看傻瓜的眼神瞄我一眼说:“这丹药不是普通的东西,要是你,别人要借你不能失去的东西你会怎样?”

花雨诗咂咂嘴说:“难道我们真是来偷东西的?”

帅狼摇摇头说:“偷?风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啊?几个人能有本事来偷,所以还是先礼后兵吧,不过今天借东西也是经过勘算过的,这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只差地利,所以虽有曲折但必能成功。”

花雨诗自动忽略掉帅狼一堆的慷慨陈词,心说:还不是偷不成就说来借,借不来还不得抢。

帅狼鼓完士气又叹口气说:“风家虽然名声在外,但已经百十年不问世事了,这样的隐世家族想找到并不容易,也是我们运气不错,在火车上碰见了风家运尸。再有一个就是,风家虽然算不得邪门歪道,但却因为鼓捣尸体这事有点犯忌讳,所以修道各个门派其实一直都或多或少的打压他们,所以我们去求丹不是容易的事儿。”

阿江看看这庄院问:“下面该做什么?”

帅狼环顾下四周轻笑道:“已经来了,见招拆招就行!”

帅狼话语刚落,这盛夏的风陡就然变得有些阴冷,而本来明媚皎洁的圆月却变得暗黄晦涩起来。花雨诗本能的靠近帅狼并拉住他的衣角,而一个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我们三个人围来。

莫名的紧张让花雨诗不禁仰起起脸问:“这是什么声音?虽然像是哭声一样凄凄惨惨的但却好听的很!”

帅狼拉她靠近阿江跟前说:“这是鬼壶的声音!”也没有等我继续问就直接说:“其实也就是陶塤,但这种陶塤既不是上古时的单孔塤,也和现在的六孔塤不同,而是按人头的七窍之位设计的,模仿人头骨的一种塤。塤乃八音中的土音,和钟磬一般乃是礼器,所以一般是在祭祀中使用的乐器。而这种鬼壶更是邪门,它的作用不是驱鬼而是请鬼,也就是说当驱使的鬼魂强于操纵者时才会用的这种礼器。所以现在有一只非常强大的鬼正在靠近我们。”

花雨诗四下观望,除了皎洁清亮的月光和寂静深夜,并未看到什么奇怪或者恐怖的事儿。又过一小会只看见星星点点的荧光越过高墙向慢慢朝我们飞来,由于生长在北方平原地区,所以还是第一次见到萤火虫,于是她不由有点小兴奋的开口说:“看,萤火虫!好漂亮!”

阿江一脸肃穆的说:“不是萤火虫,你最好不要再说话,这些鬼火很危险,要是我没感觉错的话,这是幽蓝鬼火,活人只要粘上一点就会被瞬间点燃。”

帅狼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一只朱砂笔,只在空中画了几笔后清声说:“在下琅环山墨玉川求见风无痕老爷子,事出紧急,得罪处还望见谅!”

他话音一落就见那些萤火间飘飘荡荡的闪出一个影影影绰绰的人影,只听一个软糯的女声冷哼一声说:“原来是混沌学院的玉面罗刹!真是久仰久仰,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也不用说漂亮话,选在今天今时来我风家,若是说没所图,连我家一屋子的鬼也不信。”

帅狼尴尬的一笑道:“确实是向老爷子来求点东西!”

那女声仍旧冷冷的道:“明日便是中元鬼节,我风家尸不能动鬼不能驱,说是来求,我们要是不答应,怕是你也准备好抢了吧!”

帅狼仍旧陪着笑脸说:“您说笑了,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风家撒野,我确实是要向风老爷子求一样东西,之所以选在今日,是我琅环山的师祖和风老爷子五十年前约定好的,并非我要对风家图谋不轨。”说完抖手甩出一道流光,那影子张手接住,帅狼又说:“这阎罗令就是当年的信物。”

那影子接住信物后渐渐凝实露出真身,花雨诗探头去看,只见是个白衬衫碎花裙扎着马尾带着凉帽的清丽女子,看样子二十多岁,只是气质飘逸中又透着几分冰冷,叫人生出几分不敢轻易亵渎的距离感来。这女子收起信物,淡淡的说:“确实是风家的信物,你们稍等!”然后她转身渐渐隐在了黑夜里。

帅狼见那女子回了风家,这才长长舒口气。花雨诗仰头问:“你刚才很紧张哎师傅!原来你名字叫墨玉川啊!你说的那个强大的鬼还在吗?”

帅狼收起朱砂笔说:“那个女人就是鬼,她已经强大的凝聚成了实体,几乎可以在光天化日下生活,吹塤的人一直在风家还没露面。”

花雨诗闻言惊诧的瞪大眼说:“不可能,明明是人,哪里像鬼啊?她也没有青面獠牙吐血水啊?”

帅狼轻笑下说:“鬼有各种各样的,越是长的吓人的越不可怕,最多也就是吓吓人,而这种看着美美的,却最可怕,她可以轻易的将你俩一身的阳气吸走,更别说她养的那些幽蓝鬼火多可怕了。明天幸好是七月十五,风家的僵尸厉鬼不能行动驱使,否则你们会看见更可怕的场景。”

阿江闻言不由抬头问:“那幽蓝鬼火是养的吗?不是死物?”

帅狼点头道:“这东西怎么形成的我不知道,但幽蓝鬼火的前身肯定是人的本命蛊,而人死后,那本命蛊本该也随之死亡的,只是不知道产生了怎样的变化,而进化成了幽蓝鬼火。”

阿江点头说:“难怪茅山的典籍只描述了这东西的详细特征,却没写一点儿它形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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