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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要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我要让我们的爱情之树长成一株茂盛的大树,永远活着。我看着你走进检票口,看着你款款走过大厅,走向电梯,你的身子是多么美丽,我多么希望你在消失的时候能够回头看我一眼,向我招手,但是你没有。我真的很失望,很失望。我仿佛失去了你一样,急急地打电话给你,电话里听着你的声音,心里安稳多了。但我马上想到,你可能不想让大厅里的人(尽管是路人)感觉出我们的感情,所以才不回头表现出正常平静。但对我来说,可不管这么多了。我站在检票口,那么深情地看着你,那个工作人员的奇怪眼神我都置之不理。这是我的爱人,真正的爱人。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但我却毫无睡意。我还要写些小说,为你写,献给你,今年下半年要出一本小说集,扉页上还要写上,献给HH,理所当然。我的爱人。我仿佛觉得我生活都有方向都有动力了。爱你,永生永世。

慧慧,很长时间了我一直在想一个非常痛苦的问题,也是现在中国已经严重存在的问题:官员腐败和民间堕落的恶性互动。省城有一个著名的张贺贺,他是从福建来的,省城几乎所有民营医院都和他有关,有他的股分,他自己的贺贺医院就非常有“名气”。贺贺医院经营作风和医疗手法之恶劣让我感到震惊。贺贺医院的医生对病人动辄说病人有性病,因为现在有几个男人没有婚外性行为?又有几个在江湖上混的男人不嫖妓?所以说性病是医院最好的赚钱的方法。医生看病人的经济条件再来说病情和治疗方案,把无病说成有病,把病轻的说成病重的,甚至无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故意拖延病人的病情等,这些手段都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可以这么说,省城几乎所有和张贺贺有关的民营医院都是这样!如此恶形恶状的贺贺医院的医风,已经蔓延到了所有的民营医院甚至公立医院,那么如此恶劣的贺贺医院怎么能在省城生存下来的呢?因为张贺贺神通广大,搞定了省城卫生单位和公安局的要员,事实上张贺贺也搞定了省城的多位重要官员。

而所有这些并不是我看文章或者道听途说得来的,我的一个当医生的同学就曾被贺贺医院广告吸引去应聘。当了三个月的医生后愤然离职不干了。所有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张贺贺不仅如此经营医院,他还通过政府谋取了许多其他生意。我同学说,张贺贺有好几个国家的护照,他随时准备在恶劣形势下丢下这一摊子逃离省城出国。张贺贺由于良心不安,每年去五台山求神拜佛以求菩萨宽恕自己的罪行。多悲哀啊!我真为菩萨感到悲哀!还要应付这种人渣!官员堕落民间也太堕落了。想想也是,民间凭什么不会堕落?现在任何领导都可以打着改革的名义和不法商人狼狈为奸,为所欲为,谋取利益。上次我看到省城富豪排行榜,张贺贺排行第一。就在那期的杂志上介绍,张贺贺的资产从六年前的三千万暴增至今天的一百三十六亿。也就是说,张贺贺每月要赚二亿二千多万元钱。只要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做什么生意能一个月赚二亿元钱?没有政府官员帮助张贺贺能够做到吗?现在因为张贺贺被抓起来了,才会被揭露出来。可是之前他却有许多桂冠:全国人大代表、省市工商联合会副主任、省慈善基金会名誉副会长等等。

5月8日。早上,在上班的路上,我心里全是对慧慧的爱情。路上,我就连着给慧慧发短信。

IadmiredyouImissyou。

我现在真像十八岁,心里全是对你的爱,永远永远。

爱你,我感觉满世界全是对你的爱,心中的幸福像三清山上的雾一样浓浓茫茫,爱你,真想永远含着你,宝贝。不方便别回。

爱的十四行诗,涌涌而来,这归于上帝派来的你啊!爱你爱你,永远。

又见“巴黎春天”了,那么亲切,心里一拱一拱的,因为这是我爱人经常去的地方。恋爱多好,爱你,我的爱人,我的宝贝。

终于收到慧慧的一条短信(因为慧慧是骑自行车上班的,骑车时她不能回短信):虽然今天也很冷,但心中温情涌动,这全是因为你的爱情啊!爱你,我的亲人,我要永远爱你。

我回信:我更爱你,我要用全部来爱你。

慧慧短信:报纸收到了(就是发慧慧文章的那份报纸,是我帮她寄出去的)。

我回信:有问题了,我是28日交换的,怎么才收到?

慧慧回信:没问题,就是没人去拿,一直在信箱里。

我回信:稿费还没到。过几天来了再给你。

慧慧回信:那么你给我?howmuch?

我回信:无价,和你人一样是无价之宝。

收发这些短信时,心里充满了爱情,非常幸福,恋爱真好啊!上班就非常忙。中午我急急地吃完饭就到会议室给慧慧打电话。我们打了一个中午,直到上班。

下午快三点了,慧慧发来了短信:在想我吗?

我回信:想得心痛,在想以后怎么办?太幸福了后竟然会有这样的问题?

慧慧回信:我看不懂哎。

我回信:我在想,太幸福了怎么保住它。

慧慧回信:那就看你表现喽!

我回信:我会尽全力,直至无能为力。

慧慧回信:是啊,如果无能就怨不得别人了。我要把这句话保存下来,看你几个月后能否保持同样的温度。

看了慧慧的这条信息,我感觉慧慧好像有些不高兴,我立刻回信:你不高兴了?我感觉不太好,为何不高兴,我一直在想你。

慧慧回信:怎么可能?没有,有你的宠爱怎么会不高兴呢,别瞎想,你去做事去忙吧。

那时我正在忙,没有回慧慧的短信。一会儿慧慧又发来信息:不陪我聊了吗?

一会儿慧慧又发来信息:是不是累了不想再推石头了(我曾对慧慧说我对她的爱情就像西西弗斯神话中那个推石头者)?

我立刻回信:你是我的宝贝我的爱人又有点像女儿,你是上帝派来的,我是凡人,我要流尽最后一滴骨髓再不行就认了。现在很忙。

慧慧回信:好吧,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忙吧。

一会儿慧慧又给我发了短信:忙完了吗?我想死你了,还是忍不住给你发了。

我立刻回信:我非常爱你,甚至爱你全家了,每时每刻都在爱你,因爱你心跳特别快,一直心疼你爱你想你。工作时一直想到你。工作时心里潜意识里一直在等你来信。你终于来了。我爱你,宝贝。

慧慧回信:我也爱你,你真是我的最亲最亲的人。

看了慧慧这条信息,我幸福得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在想,会有第二个男人像我这样幸福吗?但工作太忙了,我必须在下班前把报告写完交给厅长。我给慧慧回信,把情况说明了。慧慧立刻回信:我爱你,你不用回了,赶紧给厅长写报告吧。别让厅长炒鱿鱼。别回了,爱你。

晚上我有个饭局,吃饭时,我和慧慧还是在发短信。

慧慧短信:酒少喝点,要爱惜你的身体,它也是我的。

我非常温暖。我回信:我不多喝,就喝两瓶啤酒。

慧慧回信:两瓶也太多!喝一瓶!

我回信:好,我就喝一瓶。

慧慧回信:听话就好。你永远要记住,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我爱你。

这时大家都看我,一个朋友说,在给哪个姑娘发信呢?我立刻正色回答说没有。我把手机放进口袋。我们开始喝酒。我在朋友圈里是有名的没什么酒量却有酒胆的那种,酒品非常好。但今天我一定不能多喝。可第一杯总得喝下去。不知不觉又喝下去几杯。一会儿,慧慧又来了短信,担心我多喝。我就假装出去,立刻给慧慧回信:宝贝,什么也别担心,放松心情享受爱情吧!现在我特别强烈地想你,若是我夫人多好啊!我就随时让你陪着我,每时每刻在我边上,就像现在饭局也让你陪在我边上,让我的爱时时温暖你。爱你永生永世,你担心,我心疼,但也幸福。我是出来给你回信的,刚才他们都笑我了。等会儿我不能给你多发了,她也在,Imissyou.

我发完后回到座位,慧慧的短信来了:你实际上不回也没关系,别人都笑话你了,你不难为情啊!最后一个问题,她是谁?是你老婆吗?

我回信:没有我夫人,一般她不参加我的饭局。

但我没告诉慧慧,她就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在电话里陪我一个多小时并在我的要求下说“我爱你”的郑慧。

我又喝了几杯下去。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一瓶。这时,我突然特别想慧慧,我就不顾大家的取笑给慧慧发了短信:忽然特别特别想你,非常强烈,爱你每时每刻,爱你到永远。忍不住还是发了。

慧慧立刻回短信:我也特别想你,以后每当夜幕降临我就会想起昨晚想起你。昨晚梦见我了吗?我梦见了你。因为我实在太想你了!每次有短信来我就盼着是你的,虽然有时知道不可能,这次真的是你,我爱你,非常爱你。少喝点。明天下午他不回家,你来好吗?

我回信:已不喝了,二瓶啤酒,放心。明天下午我去。爱你,陪我一起爱到底,爱到生命的终点。别再去想离开,那样真要少活三十年。爱你永生永世,一生一世,别害怕,我们会很顺利的,相信我爱的能力。别人说我老玩手机,都笑我了,我不能再发了,再发他们要看我手机了。早点睡,爱你。

慧慧回信:好的,我一生一世爱你。我爱你,我已经爱得没有能力了,只有依靠你。我离不开你,我爱你我把我的爱已经写在邮件里了,你看吧。当心他们发现了,你不方便就别回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是。我也不发了。

晚上回到家立刻看慧慧的邮件:

我很爱很爱你,你的声音,你的动作,你的身体。

我迷恋你的声音,在电话里,你一声声轻轻的叹息都是那么打动我!今天打了多长时间的电话啊,我的耳朵还隐隐地疼呢,我简直克制不了自己对你的迷恋,我疯了!

我迷恋你的身体,我毫不害羞地说,我喜欢抚摩你的结实的胸,你的结实的手臂。我怕我真的疯了。

那晚,你抱我亲我时,我知道自己在享受你的爱意,我懒洋洋的,我很幸福,但是,当你亲吻我的耳垂和耳朵,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我浑身颤抖,我觉得自己简直融化在你的怀抱里了,我甚至不敢看你,不敢看任何人,我只知道脑子有一个字跳了出来“危险”。是的,我害怕了,我怕你,我的爱人,我真的会完的,我想起以前对你说的一句话“你才真的要我的命”呢。

我该怎么办?

我马上给慧慧回信:

慧慧,我的爱人,我深爱的宝贝,我爱你,心疼你,别担心,别担心,就好好享受爱情吧。我说过,只有我们相爱,你一定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有这能力。爱人,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我和你通电话,都会昂然起来,没有巨大的爱情怎么可能呢?我是多么迷恋你啊,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身体,还有你那长长的秀发,我爱你爱你的一切,我真后悔,那晚上怎么没有一直抱你,没有一直抱着你,还抽了烟,还有松开你的时候,我真应该一直吻你,亲你,抓紧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爱你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啊!别害怕,别害怕,不会有危险的,不会的,只要我们没有亵渎爱情上帝就不会责怪我们。相信我,不会对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相爱多好啊!真的这么巨大的爱情来到的时候,你怎么会这么害怕呢?你应该有勇气享受这巨大的爱情。我爱你,我要你每时每刻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情。爱你一生一世。

我忽然想起当初看到你稿子时的感受。现在我认为这种好感的大部分通常都是由爱情组成。我自己都非常奇怪。看一篇文章会对这个文章的作者产生了这么大的好感!我真的对自己当时的感觉非常奇怪。但我当时就是没法抑制自己的这种感觉的发展。我真的对自己的感情非常吃惊。那时我什么都不了解你。难道你的一篇文章就会让我产生这么巨大的感情吗?我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疑问,可是心里的巨大波动确实存在着。我确实如我的朋友光寒所说的:我真是个充满感情充满怜爱的人啊!那时我在问自己,斯尧,你是不是恋爱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说不是恋爱,这感觉分明是恋爱的感觉,说是恋爱,我实在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怎么会让自己产生的爱情?

慧慧,现在我很兴奋,我又要和你谈谈我的思考了。我常在想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现实,这样的现实,将来我们的年轻人会怎么样?他们的思想,他们的价值观念,我们这块土地会变成怎么样?还有最基本的,他们的生活能怎么样?我们社会的大多数年轻人,他们的生活会非常贫困。我真的非常忧虑。

最近在读一本讨论知识分子的书《和白蚁的较量》。作者用历史上非主流知识分子的经历,尤其是人格经历来阐述他的观点。这是用历史的边角料写就的书,越读越悲凉。

中国现在还有几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真的不多了。仅有的这些有良知者,清醒而又痛苦。面对知识界的集体失语,个人的力量就被忽略掉了。

知识分子群体已经全面溃败,这是我的论断。或者说是知识分子集体失节、变节。知识分子阶层不是消亡,他们转换了自己的规范或原则,沉默还不是最糟的,糟的是已经忘记本分与职责,忘记了良知。

现在是一个消解责任感的时代,也是一个消解真正个性的时代,看似宽松了,自由了。但是看一看文坛上知识界造就了些什么产物?可是我们对这些产物,这些什么样的“东西”却趋之若鹜。

现在被颠覆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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