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很安静，学生的谈话也不是很大声，郁苾莹心里有些些紧张，她想知道别人谈的话题，却有些害怕，但一路走去，她终究还是听到了一点。
“听说是中文系的。”一位女生说。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听说停恐怖的。”另一女生接道。
郁苾莹听到前面两个女生的谈话，心里更加紧张起来，不禁放慢了脚步，跟着两个女生身后一米左右，她知道他们所说的人一定是江宏。
“好象也不怎么恐怖吧，只听说如寒冰一样僵硬透着寒气而已。”
“那还不恐怖？我最怕冷了。”那女生说着还夸张的打了个寒颤。
“对了，以前也好象也有人这样死过？”
“可不是！十年前就有了，不过到如今凶手仍逍遥法外，哎……川城的警察可真窝囊，同样的命案出了几十起，居然连一点眉目都没有。”
“这也不能怪警察，是那凶手太神了！”
“只怕是个职业杀手，夺命的天才。”
“那当然，要不人家怎么会混到现在？”
“咦？你得意个什么劲啊？那可是个凶手！”
“凶手怎么样？人家可是为民除害！”
“到也是！听说他只杀坏人，这次死的那人就是因为太不孝，居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奶奶才没命的。”
“活该！这样的人最好全部死光光，不然，一定会有很多人遭到毒手的。”
“不过……”
“怎么拉？”
“听说咱们学校有人可能与那凶手有关联呢！”
“噢？”
“有人到公安局举报的。”
“什么人啊？真多事！”
“也是咱们学校的，听说是那死者的青梅竹马。”
“唔，那女的真可怜--是谁啊？”
“程洛洛！”
“程……洛洛？你，不是开玩笑吧？”
“恩，当然不是，你看我象开玩笑吗？”
“就算不是开玩笑，你这消息……”
“怎么？你不信？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消息是假的？”
“可是，我以前没听说程洛洛有什么青梅竹马啊。‘
“哎呀！你就别想不通了，消息虽可靠，但也许是程洛洛那霸女图好玩搞的恶作剧也说不定，她又不是做不出来。”
“对！一定是这样的！”
“真受不了你，干吗那么关心凶手一方？”
“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了吗？那凶手是在为民除害，我这叫正义你懂不懂？我警告你啊，你那八卦的心思可别往我身上打。’
“不会！不会！”
郁苾莹正听着两女生的谈话，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喊“苾莹”。他一愣，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不用看也知道，这正是她多年来唯一算得上是好朋友的人舒静露。
她转过身，却见向她迎上的是两个人，一人自然是舒静露，另一个卷发女子较为成熟，脸上施了淡淡的妆，不过她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倒也让人十分亲切。这女子她当然也不陌生，是她的辅导员，颜素，刚开始大家都尊敬的称颜导，渐渐熟悉后都改口叫颜姐，也有少数人是叫素姐的。
见颜素和舒静露一同朝她走来，郁苾莹莫名其妙又有些紧张，居然忘了打招呼。
“可把我们吓着了，到处都没找到你！”颜素微笑着，不知道是关心，还是抱怨。
“找我？”郁苾莹不解地看向舒静露，“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还说哩！哪没打？打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人接！”舒静露不满地说，“去你公寓找你，结果你房东说你好像昨晚都没回去！也不想想我有多么担心？”
“不好意思啊！”郁苾莹忙翻包包，连手机影子也没见到，“奇怪，我手机去哪里啦？”
“你把手机弄丢了？”舒静露问。
“恩！”郁苾莹想了想说，“也许是掉到哪里了，说不定还可以找回来的。对了颜姐，你们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事倒是有一点，不过，这怎么说呢？”颜素仍然是笑着，只是那笑有点不自然。
“什么事呀露露？”郁苾莹小声问。
“这……”舒静露偷偷看了看颜素，吞吞吐吐地低下头，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郁苾莹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又是和江宏有关，但她还是很镇定地说：“颜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反正该讲的迟早都要讲，早些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也可以免得我总胡思乱想。”
“说的也是！”颜素收起笑容，但脸上仍很亲切，“江宏死了，你知道的吧？”
“是！”郁苾莹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失态，然而声音还是不由地轻微颤抖。
颜素观察到她的变化，叹了口气说：“到我办公室来！”
郁苾莹无奈地看了看舒静露，随着颜素向办公室走去。她一直低着头，想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一样，心里居然有些心虚，她最怕麻烦，麻烦却偏偏找上她，又让她无法逃避。人生为什么总如此不如意？她只想像别人一样平平凡凡地生活。甚至宁愿一辈子庸庸碌碌，也不要做那种骇人惊悚的恶梦。
舒静露一起来到办公室门口，对她说：“我在外边等你吧！”
“嗯！”郁苾莹仍低着头，只小声应道，那声音小得连她都怀疑是真的应了，还是心里在回答。她跟着颜素进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仿佛一使劲，那门便会倒下来压在她心上。
她轻轻地走过去，连呼吸也不该太用力。脑海中一幕幕全是恶梦中的情景，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梦里，在轻盈地飘荡着。
“苾莹！”颜素虽叫得很轻柔，却还是将她吓得颤了一下，颜素见此暗暗思忖道：看来这事果然是与她有关系，否则她也不会这副样子。于是带着试探的口气问：“你在害怕什么？”
郁苾莹咬了咬牙，没有答话。
颜素又问道：“对于江宏的死，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郁苾莹一向不喜欢撒谎的，可面对残酷的事实，很多事却不得不撒谎，她紧一咬牙，坚决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我心中，你给我的映像一直是很不错的！”颜素似乎有些失望的望着她。
郁苾莹又是沉默，听颜素这么说，她原本的负罪感愈加强烈，她心里越是难受，便越是恨自己。她觉得自己比不上任何一个女孩子，因为她总认为别人都有的善良是不可以用来形容她的。她想，上辈子自己一定做了很多的坏事，所以这是对她的惩罚。
颜素见她不说话，接着说：“然而，你却真的不诚实。”
“不是这样的！”郁苾莹忙试图解释，却发现这根本无法解释，况且她已难过得哽咽着，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塞着。
“我实在不敢想，你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这么会和那么凶残的杀手有联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郁苾莹一说出口就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妥，忙补充道，“我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你这么知道他要杀江宏？”颜素虽这样问，但显然是怀疑的。
“我没有知道！”
“在江宏遇害前，你找他单独谈过，这是真的吧？”
“是！”郁苾莹迟疑地回答，声音很明显有着颤音，“颜姐，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他杀了他奶奶，你叫她去自首？”
郁苾莹低下头，算是默认。
“这并不奇怪，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你叫他去自首时，警察都还不知道。”颜素盯着她，继续说，“而当他听到你说出来时也是非常惊讶的，也就是说，你从何得知他也不清楚。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这么知道的？”
“我，我那晚恰巧经过他家，不经意间看到的！”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颜素仍是不相信，虽然表情还是没变的亲切，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他，毕竟是我同学，我希望他能去自首，争取得到法律的宽恕！”
“杀了人法律会宽恕吗？”颜素白皙的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挺了几分钟，见郁苾莹没有回答又问道，“你好像有对他说了一句‘你不去自首会没命的’”。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知道他会被人杀死？”
“颜姐？”郁苾莹慢慢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素，双眼充满了迷惑，她实在颜素是这么知道的，难得也是梦？
“你是想问我是这么知道的吧？”
郁苾莹看着她，等待着她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找江宏以及你们的谈话，都被人用摄像机摄了下来，并已经交给了警察？昨天晚上警察来找过我。”颜素的语气又渐渐温和了些，不再像质问一样。
郁苾莹哦了一声，她算是弄明白了。
颜素正准备又要开口时，手机铃声抢先一步响了起来。她微微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站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
颜素应了几声，挂了电话对于比莹说：“警察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