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塘律的****令后,申若淳在众人仰慕的眼神中下班了。舞之早就给她来了电话,约好了在茶室见面。
申若淳匆匆忙忙间,打了车就往茶室跑。
“你看你,着什么急啊?”一进门,气喘吁吁的刚落座,却是被舞之给狠狠的说了句,“你风风火火的样子,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啊。”
“你不是也没有变嘛,一看到我就知道数落我,也不知道给我点点好吃的,你可不知道,我忙了一天,都饿死了。”申若淳大口了喝着水,她是真饿了,自从西澈宣布她是塘律的秘书之后,她就是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是用分秒来计算的。
“好夸张啊……”舞之做出了大大的笑脸,假意吃惊的笑说道,“原来,我们若淳现在也是个大忙人了啊,今后可要好好的照顾照顾我哦。”
“舞之,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保姆,而且是个不许辞职的全职保姆。”申若淳狠狠的咬了口眼前的开胃萝卜,恨不得这个萝卜就是塘律。
“慢点,慢点。”舞之是实在看不惯申若淳这么不淑女,随即却是撑着下巴意味深长的问道,“若淳,你还是那么的清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申若淳听到舞之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酸楚的很,她当然明白舞之这句话里的意思,他们同校了这么长时间,即使分开了五年,但是这无忧无虑的四年大学时光,她最开心的大学四年时光,都是和舞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舞之,你最近怎么样?”申若淳不想再提起大学里的时光,因为只要一想到大学里的时光,她就会想到塘律,想到他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幸福时光,想到曾经自己触手可及的幸福,现在却遥遥无期。
“我是来找西淙的。”舞之淡淡的喝着茶,说道。
“西淙?”申若淳不由的一愣,西淙,这个名字,竟是那么的陌生了。曾经记得,那个是舞之曾一直追求的男子,曾记得,他忧伤的眼神曾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和西淙如何了?”知道这个问题,是不该她问的,可是她却是很想知道。西淙,那个忧伤自卑的男孩子,曾经在她面前大喊,他们曾经都是同一种人。那么现在的西淙又过的如何了呢?
他是不是还是会时不时的忧伤?还是变化的像冷傲的塘律一般,不让人亲近?
“他还是那样,对我不冷不热,就如同在大学里一样,你还记得嘛,那次我在生日的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他却还是委婉的拒绝了。”舞之的脸上现出一阵痛苦,她苦苦追寻了自己的爱情这么多年,可是直到现在,却还是没有得到西淙的心。
申若淳不由的想起了那天的场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当时的舞之漂亮极了,她喝了酒,然后很开心的向西淙表白,可是西淙却告诉舞之,她醉了,当舞之伏在她的肩头哭的时候,她的心也碎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她是经历过的,那是种痛入骨髓的痛苦。
“舞之,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觉得,也许西淙并不适合你。”申若淳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定是很伤舞之的心,可是她作为好姐妹,她不得不说啊。
“若淳,你也让我放弃?”舞之妩媚的眼眸里满是往昔的追忆,竟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也许不会知道,当日我第一次见到西淙的时候,他是那么孤独的蜷缩在角落里,他的眼眸很深恨冷,竟是像千年的冰山一样。照道理,我应该看到这种男孩子第一感觉就会避而远之,可是那****却是主动的走上前,握住了他冰冷的手。从此,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他难受的时候,我比他更难受,他开心的时候,我也比他更开心。可是一切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当时间缓缓流过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天他终会接受我的,仅此而已。难道,我不对吗?”
“舞之,感情并不是投入就可以有所收获的……”申若淳不由的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舞之对于西淙的心思,可是感情之所以让人那么受折磨,就因为它并不是因为受到人主观意识的掌控的。
“好了,若淳,你现在过的如何?”舞之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不断氤氲冒着热气的咖啡,竟是一时愣在了这里。
“就这样吧。”申若淳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状况了,好吗?天天被指挥的像个女佣一样,不好吗?可是,她却天天都能见到塘律,天天看着他埋首在文件里,看着她身边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异性,这样算不算也是种变相的好呢?
“若淳,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当初你为何会突然消失?你不知道,你不见后,塘律发疯了一般找过你吗?”舞之看着申若淳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竟是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他真的找过我?”申若淳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舞之。
“你狠心的断绝了一切来往,甚至连我你都没有再联系,当然不知道当日你离开后,塘律的伤心了。”舞之轻轻品了口咖啡,好苦啊,果然是要放点糖的。
她现在能体会,原来加了糖的咖啡,虽然丧失了原有的苦涩,但是入口却是极其柔和的。
申若淳的脑海里竟只盘旋着舞之那句话,塘律,你真的发了疯的找过吗?当你发现自己不见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她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呢?她几乎都能想象出当日里塘律紧皱的几乎打结的眉毛,她几乎都能想象出当日里塘律幽暗黑沉的眼眸里的伤痛。
可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自己了断了五年前的情缘,再不会回首。
“若淳,你在想什么呢?”舞之看着申若淳淡淡的模样,竟是突然感到,原来她们都只是茫茫人海中的可怜人而已。
“没呢,我只是有点头疼。”申若淳脸上的笑容很是苍白。
“你啊,就是不肯承认你的心里始终都放不下他,一听到我说他的事情,你的脸色都变了……”舞之幽幽的吐了这么一句。
“是吗?”申若淳竟是苦笑了起来,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放下她呢,所有的伪装都只是在这一瞬间就崩塌了。
她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早就忘记了,可是直到某一天,某个人突然又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只是将他给雪藏了五年,而那些悸动的感情和心动的砰然,都还原封不动的保留着。
待到要挖开的一瞬间,竟是那么的鲜明,那种感觉仿佛从没有离开过,从没有离去过,她就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重新又找到了自己的玩具一般。
“若淳,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啊……”舞之突然一阵感伤,眼眶竟是通红了,她苦苦追求的爱情,竟是想不到,似乎都虚幻的浮影了。
若淳瘫软在了沙发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苦笑起来,舞之竟然羡慕起了自己,可是这种羡慕她不要也罢。她宁愿不要那五年的记忆,这样她就不用一想到就有心痛的感觉了。
原来钝刀子割肉,也好痛的。
和舞之分离后,她没有立刻回家,一回到家,她的脑海中竟会想塘律现在在做什么,身边有没有其他女人。这种问题,让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一个人踱着步子,慢慢的竟是走到公司的门口,手竟是不由自主的按了十八楼,这是他办公,现在也是她办公的地方。
办公室里早就没有人了,黑乎乎的,可是一向胆小的她竟然丝毫都不害怕,一步步的走进这个留有他气味的地方。
她轻轻推开他的办公室门,只有到了晚上,借助着外面幽幽的月光,她才有胆量仔细的打量着他的办公室,这个是他坐过的椅子,每天他都会伏在这上面办公批复文件;这里是他用过的文具,他还是喜欢用铅笔,一点都没有变;这里是他看过的书,上面还有他的心得;这里是他喝过的杯子,上面还留有他的气味……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毫发毕现。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房间里的灯突然被打开,一个幽冷的声音从黑暗中冒出。
申若淳心里不由的一惊,她只顾看着塘律办公的地方,竟是没有留意他这个办公室里有没有。原本以为,现在已经是到了深夜,早就没有人了,可是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又是那么的清晰。
是塘律!
在灯光下,塘律的面色显得很是柔和,缓缓的走出,紧盯着申若淳不放。
“我……我忘记……东西了……”申若淳此时也只能想出这么无语的借口了。
“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办公室里?”塘律脸上一脸不可置信,慢条斯理的坐下,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申若淳,很是意味深长。
“我……”申若淳只感到自己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个洞钻进去就好了,是啊,为何她的东西,会在塘律的办公室呢。
“是不是这份文件需要改下?”塘律从抽屉里抽出白日里申若淳送给他审阅的文件,扔在了桌上。
申若淳不由的一松,慌忙捡起文件就抱在胸口,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是啊,是啊,我就是来找这份文件的。”
说完,她就忙不迭就要逃走。却是忘记了,刚刚进来的时候,玻璃门给掩上来,她又跑的急,慌忙中竟是生生撞了上去。
“啊,好痛!”申若淳吃痛的揉着自己的鼻子,手里的文件啪的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没事吧?”塘律见到申若淳紧皱的眉头,还有红通通的鼻子,知道她定是撞得不轻,但是面对这种状况,他心里虽然很是疼惜,但是也只装的淡漠的语气。
“没事没事。”申若淳慌忙掩饰而过,今天真是她的倒霉日,来到他的办公室竟然会被他给撞见了,这本就够丢脸的了,但是现在还在他的面前撞在了门上,她本不是这么个莽撞的人啊,看来今天真的不在状态呢。
“等等。”塘律看着申若淳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竟然突然不自觉的从口中叫住了她。待到申若淳转身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竟是没有任何理由了。
塘律看着无辜瞪着眼睛的申若淳,看着她若有若无的躲闪和纠结,心里不由的一阵疼惜。五年了,他虽然知道她过的很好,可是好几次他都偷偷去看过她,却没有勇气去见她。
可是,现在他到底在顾忌着什么呢?
“塘总……”申若淳轻轻叫了声他。
“叫我什么?”塘律眼眸一眯,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纠结和光火,他一听到申若淳叫塘总就浑身不舒服,他喜欢若淳叫着他的名字,这样,至少他们都是能够坦诚的。
申若淳低下了头,这是在公司,她自然就应该叫他塘总的。可是,她也知道他语气里的不善,也就不想多加解释,只是选择沉默来对待了。
“申若淳,你再叫声塘总试试看?”塘律的语气很是冰冷,眼眸里带着不断向上窜出的小火苗,看来他是生气了。
申若淳心里极度的不爽,这算什么,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塘总,这是在公司,我当然要称呼您为塘总了。”申若淳狠狠的放下手里的文件,眼神直逼上塘律的眼,他以为她会怕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