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得像在火里烤,道路被烤得软绵绵的,如果有人摔倒了,一定会感受到一股恐怖的热量。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狗在树荫下乘凉,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样的天气,如果不是要工作,陈博宇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但夏天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女生的身上穿得是越来越少了。出现在陈博宇眼前的是他以前的同桌王心悦,王心悦每周末必来买水果,然后和陈博宇聊聊天。她在高中成绩一直很好,理所当然般考上了重点大学,假期完了便要离开了。
“怎么今天在你这里买水果的人这么少?”
王心悦看了看周围,发现空荡荡的,更别说有谁来买水果了。陈博宇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这样看来的话,昨天那混混不是一般人啊。但自己也太倒霉了吧,就因为笑了一下就被打了,这世间还有王法么。
“天这么热,谁想出门啊,而且说不定等等就有人了呢。”
陈博宇苦笑着,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明白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会来买水果了。正想着,眼前便出现了两个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这小屁孩,你也能吓得颤抖?你最近大保健弄多了吧?”
其中一人便是昨天的混混,而另一人身材匀称,只是脸上的长长的刀疤显得格外恐怖,一件白色紧身衣把他的肌肉完美地凸显出来。
“大哥小心点为好,这人有点古怪。”
“古怪?我看你才有古怪!这样的小屁孩我能打十个,不,应该是一百个。咦,还有个小妞?”
突然,那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宝似的,眼睛发出一种贪婪的目光,聚集在了王心悦动人的身体上,就像一条饿狼盯上了鲜嫩多汁的羊。
陈博宇知道不打是不行了,幸好他早上看了会儿宁千洳留下的书,不然连一成胜算都没有。人到了危险的时候会迸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这句话一点也没错。陈博宇的记忆力可谓是差得不行,而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早晨看得文字竟记得一清二楚。王心悦是知道这两个混混的,应该说这条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到两边剑拔弩张的样子,眉头皱得让本来美丽动人的脸显出一丝疲态与忧愁。
“不用担心。”
陈博宇死死地盯着陶明阳旁边那位,眼睛开始变成了灰色。而那人显然还没注意到异常,依然在说些什么,陈博宇处于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那人说了些什么也听不见了。陈博宇感到一阵头晕,眼睛也痛得像是要被人挖出来一样,本来幻术是没有这么打的副作用的
“你瞅啥?”
那人被陈博宇盯得有点发毛,正想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时,腿却如之前的陶明阳一般开始颤抖起来。但这人毕竟是练过的,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身体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如一道闪电冲到了陈博宇面前,一拳又一拳地打了下去,完全不给陈博宇反抗的机会。陈博宇大叫饶命,他打得正爽,怎会轻易放了他?此人也暗骂陶明阳,真是个废物,这种小屁孩都怕。
“刚才不是还说不用担心么?你倒是起来啊,垃圾。”
那人得意万分,像是中了5百万一样。他哪里知道,他打的人并非陈博宇,而是打的陶明阳。陈博宇释放了幻术,把自己与陶明阳的形象交换了,那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而是一个劲地打着陶明阳,嘴上还带着一丝戏谑。情绪越不稳定的人越容易中幻术,那人便是太过得意,以至于中了幻术。如果陈博宇境界再高点,控制他完全不成问题。
“松哥,你打错人了啊,我是陶明阳啊!”
“老子还不晓得你是陈博宇?就是打的你!”
陶明阳被打得鼻青脸肿,杀猪般的吼叫着,更悲催的是,打他的人是他的兄弟。与他形成鲜明地对比的是那人浑然不知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依然痛快地打着,脸上一副痛快地样子,嘴上还说着什么你今天完了之类的话。王心悦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如此滑稽的场面,不禁嫣然一笑。
“算了,等会出人命了也不好。”
陈博宇眼睛恢复了常态,眼睛平静若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陶明阳那边就有点戏剧化了。陈浩松看到地上的人竟然慢慢变成了陶明阳,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死机了一般愣在那里。
“你咋在这儿呢?”
“松哥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呀,我快被你压死了。”
陈浩松这才从陶明阳身上下来,望了望水果店,陈博宇果然还在,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样子坐在凳子上,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仿佛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而他旁边的王心悦则笑得花枝乱颤。
“今天不给你个教训我就跟你姓。”
陈浩松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如猎豹一般冲了上来,甚至还听得到一丝风声。陈博宇冷笑一声,眼睛再次变成了灰色。陈浩松只感到一阵头晕,身体像是被附了魔一样,不听使唤。他竟然被控制了!
本来像陈博宇这种菜鸟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控制人的,但陈浩松的情绪波动太大,让幻术可以轻易施展。之前陈博宇摆出一副的得意的样子也是为了让陈浩松老老实实地上套。陈浩松只觉身体一沉,便跪在了地上。无论陈浩松怎么尝试,身体就是不受控制,脸上开始涌出了冷汗。
陶明阳本想跟着陈浩松冲上前去,一看这情况,腿都吓软了,还冲个屁冲,也跟着跪了下来。他哪里知道,如果他敢冲上前的话,陈博宇必死无疑。陈博宇现在的幻术只能对一人施展,而且自己还不能动,随便一个普通人便可以解决了他。
“小兄弟,我原谅你了,饶了我吧。”
“你原谅我?”
陈博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发出一种嘲弄的语气,其实内心却想着快点结束,毕竟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感受到疼痛。王心悦就在陈博宇旁边,可以清晰地看到陈博宇的头上布满了汗水,身体也有些颤抖,不免担心。
“不不不不,宇哥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浩松知道现在只能装孙子,不然只有挨打的份。陶明阳也是个废物,这种时候了还不知道该干嘛?
陶明阳像是真的感知到了陈浩松心里在想什么,开始磕起头来。
“那以后你们帮我看着水果摊吧。”
“我们帮你看水果摊?”
陈浩松怀疑自己听错了,混混卖水果?这不被别人笑死,其他混混看到的话。陈浩松已经想象到了其他人开怀大笑的场景,感到一阵憋屈。
“那就是不想了?”
陈浩松感到头自己动了起来,他也开始磕起头来,而且比陶明阳响得多,通通的声音在空旷的路上回响。
“别别别,行行行,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你说啥我就干啥。”
陈浩松怀疑自己再不同意,头恐怕都会被磕破,这通通的声音自己都听得毛骨悚然。想到自已以后要看水果摊,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郁闷。
“那就这样吧。”
话音刚落,陈浩松便感到浑身的枷锁都没有了,畅快了不少。而陈博宇却有点支撑不住,强行忍着,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如果陈浩松发现自己受了很大的伤,一定会杀了自己。而且如果陈浩松此时还有勇气的话,自己也会很惨,只可惜陈浩松已经没有了那种勇气。经历了刚才的事,陈浩松已经不敢再对陈博宇做出任何事,头上的血也时时刻刻地在提醒他,这个人太强。
“话说宇哥,你教我两手?”
陈浩松嬉皮笑脸地对陈博宇说着,只是与他那有着刀疤的脸看起来很违和。陈浩松看了看陈博宇旁边的王心悦,又一个劲地喊着嫂子好。王心悦俏脸一红,连忙解释,而陈博宇自然是没有说什么。陶明阳惊呆了,这还是我原来的那个大哥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他一时想不起什么好的形容词,只想到一个字: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