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没人知道韩云辰和去晋王府和慕亦皓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自他回来之后,便让小四他们连夜添加喜帖,将京城十里八外几乎能叫得上名儿的人都请来参加明日的婚礼。
大慕第一公子云辰公子与大慕第一美人慕瑟公主大婚,那是多么具有震撼力的消息啊。
于是,在这个消息掩盖下,韩云辰在与公主大婚的同时还将纳小妾的事倒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大慕崇正四十七年五月十五日,慕皇第七女慕瑟公主下嫁丞相韩云辰。
愚蠢的人看到这场婚礼,就以为天下祥和喜庆得就如丞相府门口那燃着的红灯笼一样。可是在有心人眼里,这场婚礼隐含的政治意义却是不同凡响。因为它已让朝廷局势发生变化,各势力微妙的抗衡模式已摇摇欲垮。
太子未立,慕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无人得知。
慕亦皓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大堂中央的韩云辰,眼中带满了警告提醒的意味。韩云辰瞧见了慕亦皓这番神情,微笑着朝他颔首,又低头歔了眼手中的红绸带,才牵着慕瑟往前拜天地。
五月飞花扬絮,正是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也是慕瑟最喜欢的季节。慕瑟想着正牵着自己,将与自己执手百年的人,心里满是热意,就连他今日同时纳妾的事,想着想着也好像不是那么难受了。
诗儿说,自今日过后,她便嫁做人妇,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不能像以前那样调戏别的男子。因为民间最重视女子的妇德,所以那些都不能再做。
不能做,那就忍着。慕瑟只要想到以后别人都会改叫她‘韩夫人’,她就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她。
因为喜欢才会改变,因为欢喜才不觉得难以忍耐。
“你喜欢的人是哪种模样?是淮月那样的么?如果我变成你喜欢的模样,你会多爱我一分?”慕瑟双手紧紧地拉着绸带,在心里偷偷地问着绸带那端的韩云辰。
“当然了。你不用变,你就是我喜欢的模样。”慕瑟在心里模仿着韩云辰的神态和语气,答道。
绸带被拉得紧紧的,慕瑟想着想着就自个儿乐起来。不管你以前喜欢谁,也不管你现在还有谁,反正你以后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不然,哼,我以后就真的让你不举!
大堂里宾主相欢,热闹非凡。各级官员名流纷纷向韩云辰表示恭贺。
慕瑟眼睛被红盖头遮住,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看不到韩云辰的表情。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心里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待会儿见到韩云辰要怎么办呢?是要豪放一点,还是要矜持一点?韩云辰真的喜欢她吗?真的想和她在一起吗?慕瑟盯着脚下的地板,想来想去,突然就想起那天早上韩云辰的那个吻,脸颊瞬时滚烫起来,于是心里越发觉得韩云辰定是喜欢她,不然,他也不会亲她,也不会答应与她成婚。
相互爱慕的情人一定会有亲密的举动来表达爱意,但是亲吻甚至爱抚并不一定代表爱情,有时更多的只是一种身体本能和身体欲|望。
可惜,慕瑟想了很久,久到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纠缠的时候才明白了过来。
爱情,并不是乞讨而来的。
仪式繁琐恼人,凤冠霞帔几乎要压弯了她的脖子,就这样被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被送入了新房。坐在新床上,慕瑟才松了口气。
当初她二姐慕婉嫁人的时候,她也曾好奇的试过她的嫁衣,只觉得非人可受,还曾经夸下海口绝不受这个罪,如今却心甘情愿的穿着厚重的嫁衣坐在这里等着那个人。
原来不是不可忍受,而是要看为了谁忍受。
等待是一个难熬的过程,夜色黑了很久以后才听到有人的脚步开始靠拢。慕瑟心里一惊,赶紧把头上的盖头整理了一下,端庄地等着。
“驸马爷。”一旁陪伴的宫中的麽麽墩身行礼。
慕瑟只看见一双红彤彤绣着蟠龙的鞋出现在自己的眼下,然后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被他用秤杆掀开。慕瑟看着穿着红通通新郎袍的韩云辰,只觉得他今夜格外的好看,比以往更加好看。以前她总觉得那些新郎穿着大红袍就跟搞笑的戏子一般,没一个好看的,如今却觉得韩云辰处处好看,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麽麽道了喜,讲了一堆吉利话以后都退了下去,偌大的新房只留下慕瑟和韩云辰二人对视,慕瑟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鸣一般。
“夫君。”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从慕瑟嘴里吐出来。这不是她故作娇羞,任何女孩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被羞涩迷昏了头脑。
见韩云辰怔在那儿,丝毫没有应答。慕瑟饶是脸皮厚,也禁不住红了脸颊,斜了韩云辰一眼,便低下了头。
“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双鬓绿坠,娇眼横波眉黛翠。”
慕瑟闻言,立即抬起了头,眉眼轻挑,眼波流转,娇羞地凝视着韩云辰,刚想学着戏文里的女子轻嗔一句时,忽见他眼里有一瞬即逝的复杂。慕瑟眨了眨眼睛,待想看清时,韩云辰满脸已是柔情似水的笑意,慕瑟只当是她看错了。
“夫人。”韩云辰挨着慕瑟在床畔坐下。
慕瑟眉头微皱,这称呼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虽然她喜欢别人叫她韩夫人不错,可是在这当口听韩云辰喊出来,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只感觉很疏离,很陌生。就连这个时候的韩云辰,她也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该喝合卺酒了。”韩云辰在慕瑟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酒。
慕瑟红了脸接过,绕过他的手,饮了杯中酒,也不知道是酒作怪,还是身上的衣服太多,在韩云辰目不转睛的凝视下,慕瑟只觉得身子开始发热,手心微微冒汗。她不得不低下头,躲过韩云辰的凝视,从旁边摸出一把小金剪,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然后再将剪子递给韩云辰。
“你这是做什么?”韩云辰笑着询问。
慕瑟脸一红,敛尽了身上的戾气,根本不像平日傲视人众的嚣张样,“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慕瑟含羞地念了一首诗。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俚俗,都是民间百姓瞎想的,难道把头发结了同心结,就能百年好合了?”韩云辰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就是图个好兆头,”慕瑟抬头撅嘴怏怏不乐道,“你不想吗?”
韩云辰无奈一笑,有些不情愿的也剪了一束头发,慕瑟兴高采烈的将两束头发合拢绾成了结,用小巧精致的锦囊装了收好。等她忙完这等事,回头一看,韩云辰又用先前那般让人身热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夫人,既然咱们的头发结了同心结,身子是不是也该结一个?”韩云辰欺身上前。
“夫君,你不是……”慕瑟眼神无辜地瞄了眼韩云辰的下半身。
韩云辰顺着慕瑟的眼光,低低一笑,“夫人命人给我送来五百个香囊,就算是为夫阳|痿了,恐怕也早就治好了。”
“你知道了?”慕瑟脸颊通红的看着韩云辰,“我……我只是想给你治治病而已。”
“为夫知道。别人香囊里面放的是明目清神的香料,而夫人你那五百个香囊里面装的却是上好的壮阳药。”韩云辰伸出修长的食指点着慕瑟的额头,“也不怕旁人跟着遭罪。”
慕瑟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被韩云辰的亲密动作,惹得脸颊一红,浅浅的粉色从她的脸颊一直晕染到她的领口里,只眼睁睁看着韩云辰抱着自己上床,放下了床帏,然后看着他伸手解自己的衣扣,大脑一下子便变成了一片空白,浑身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只能轻颤。
画春宫图与实践春宫图,原来不是一个境界。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韩云辰轻吻着慕瑟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