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高月朗,夜晚里丞相府书房有些静得出奇,门外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躲在门角,准备蹑手蹑脚往里走。门外转角的回廊上,正是突然来寻的王沐言,对面站着一袭儒衫的王仁,此时他抚着自己的小羊胡子,沉吟了一会儿看向王沐言,“你道忠国公世子会在明夜会劫了大牢,这消息可靠?”
“是据和杨家走得近的礼部官员所说,想来可靠。”王沐言听闻此语收回看向书房方向的视线,恭敬地回道。
“那可就要提前咱们的计划了,明日我去见一下太子。”王仁放下了抚着胡须的手,摆弄自己的宽袖同时道。
书房这边,房中的烛光有些闪动,王皖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抽了卷轴的画卷里找到了一块令牌。
黑色朱雀的刻纹在摇晃的灯光下顿显狰狞,王皖翻过背面,‘王相’二字赫然眼前,王皖心中一喜赶紧将其揣入怀中,又小心翼翼地将四周动过的东西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才又鬼鬼祟祟地溜出了书房,出了房门转身眨眼便不见影儿,只留了烛光晃来晃去。
王皖从小到大这么鬼鬼祟祟地拿老爹东西的次数数不胜数,虽然拿的多是些巨额票券,但是因为把东西放得回原来的模样愣是让老爹没发现而管家只有敢怒不敢言迫于王皖大少爷的淫威还得从旁帮衬,即便丞相有所察觉也要帮着他圆谎。
王皖一路奔回了院子,拿出令牌仔细瞧了瞧,心中有些激动。毕竟是第一次动老爹权势上的东西,还一动就是个把握命脉的东西,心里着实有些没底,不过一想到只要杀了牢里的那些个忠国公府隶下的官儿,就能给丞相府带来更多的权势,何况只是用一会儿用完就放回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按着王沐言所说不惊动丞相府的守卫护将,熟门熟路翻了墙到外面和几个权贵子弟会合。几人当下纵马奔向开封都城的皇宫所在。
一路无阻到了东宫,金冠黄袍的太子此时刚要上榻休息,被王皖几人闹了起来心里有些不舒服。不仅不舒服被吵着睡觉了还不舒服王皖这个酒囊纨绔竟然来东宫找他,毕竟平日里给王皖三分薄面都是看在王仁的面上。
可看到那个黑色朱雀刻纹的令牌时,他不得不抬起眼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王皖这个纨绔子弟。
半晌,太子抬了抬臂膀将自己绣着盘龙虬须的黄袍放在了灯光正下,瞧着王皖道:“你说今夜子时杨家将来刑部劫牢,丞相可有说是谁告诉他的?”
王皖被金龙的储君袍子晃了晃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听到太子问他,扯着袖子脑子转了半天才道:“这个我爹倒没告诉我,”又想起王沐言教的话,接着道:“只是他说事情紧急所以让我前来告知太子,希望太子能在杨家劫人之前将那些人都亲自处理了。”
楚桓鹰本来心里有点膈应,毕竟两人是商议好从那些人嘴里撬出点东西再抹杀了,如今因为一个不知可靠与否的消息就要放弃实在有些不愿,可一听王仁让自己亲自动手可见事情紧急,遂不再多说,带了王皖去了刑部大牢。
在一片哭号声里把那些官儿们便抹杀了,一片血污里王皖有些哆嗦。毕竟没见过这么残暴地杀人的,就算他老爹要抹杀谁了,也是一片清风的喝着茶吩咐下去那人便没声息了,哪里见过这种将人杀得漫天血污并且杀人不眨眼的残暴手法。而那个制造这些血污的人还缓缓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并且没有半点污迹,似乎这一切都不是他干的一般。
王皖有些哆嗦地朝楚桓鹰拜了拜,道了句回府复命便转身溜了个没影,让东宫里等着他的几个权贵子弟有些傻眼,怎么就不等我们了?
楚桓鹰有些鄙夷地瞧了瞧王皖奔逃一般的身影,转身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便回宫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