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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队部夜演飞灯,李二柱鬼火烧身

对于中邪、鬼驾之事前些年每年都会发生一两次,但很快都能找回来,事情发生了没什么好办法,除四下派人寻找之外剩下的只有眼巴巴的等待。

老支书是革命者,******思想他贯穿了不少,对于鬼怪之说他年轻时从来不信,直到那年他结婚,洞房花烛夜,他刚过门的媳妇桂花离奇中邪,五六个闹房的小伙子都控制不住她,任凭一小脚女子上树爬墙如履平地,直到老人们用鸡血、朱砂之类镇邪之物才救了他媳妇。

从那时起,他开始相信鬼怪之说。后来他任村支书,一干就是几十年,前些年类似邪门歪道的怪事村里出了不少,最近这几年没再出,千把口人的村子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大伙也敢晚上串门了,不像以前天不黑就关门闭户、夜不行街串户,这不,今年村里还借冬闲排起了样板戏。

排节目的不少,看热闹的也不少,村子里一片祥和之气。

万万没想到,老支书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祥和的日子里,昔日那恐怖的噩梦又突然降临在这个小山村。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李家峪从此无宁日。

老支书如临大敌,忐忑不安,给公社的领导和公安局的领导各倒上一杯开水,然后,自己习惯性地点上一袋烟,吧嗒吧嗒抽上几口,看看公社领导杨主任吓得有些打颤,便故意使劲咳嗽两声,对着门外持枪站岗的俩民兵说:“你们俩打起精神来,不要瞌睡,有事情就打几枪,啊!”

老支书如此说是为了给公社的领导壮胆,也是给自己壮胆,头半夜李大愣神奇地从众人身旁失踪时的情景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尤其是那恐怖的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缠绕,使得他耳根难以清净,时不时还会产生幻觉。

歪头看看挂在门口的气死风纱灯,心中产生许多疑问,“这盏气死风纱灯平时不管刮多大风都不能将它熄灭,为什么李大愣失踪那一刻它就被刮灭了呢?这灯要是不灭的话李大愣还会失踪吗……”

“谁?”门外站岗的民兵突然喊了一嗓子,那声音有些惊恐,很明显带着几分颤音,不用问底气不足。这一嗓子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老支书急步走到门口问:“咋回事?”

民兵李二柱说:“刚才好像有一黑影在那院门口闪了一下。”

屋里所有人已全部来到门外,通明的灯光下两个站岗的民兵持枪在前,众人相拥在后,各个角落巡视一遭,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老支书松一口气说:“可能看花眼了,没什么,大家进屋吧,大冷天的”

就在众人转身往屋里走时,猛听得一阵恐怖的喋喋怪笑声像高音喇叭一样从空中传来,胆小的“妈呀” 一嗓子抱头跑到屋里,个别胆大的寻声看时,怪事发生了,挂在院中间槐树上的几盏气死风纱灯,像有人玩戏法一样在空中飘起来,打着圈圈像走八卦阵一样来回穿梭。

众人吓傻了,老支书也吓傻了,所有人都跑到屋里,老支书和个别胆大的把着门缝往外看,一盏灯笼像火球一样直冲门口而来,吓得站在门口的人以为要袭击他们,连忙躲避。

那灯笼快要撞上门板时突然折回,继续在空中飘荡。

见是没多大事,躲在里面的人开始胆大起来,都挤在门口像欣赏杂技一样饶有兴趣地观起了花灯。

后面的根本看不到外面,便翘起脚来往外看,前面的猫着腰经不住后面拥挤的推力,一下子将向外开的门板推开,冷不丁一伙人从屋里冲出来像打蹾一样摞成一堆。

似乎是众人忘了恐惧,一个个爬起来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边观赏在空中游荡的灯笼。难得一见的奇景像流星雨一样壮观,就连老支书徐庆东都放松了戒备之心,直到一盏飞灯朝人群直击而来时才恍然醒悟。

众人连忙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灯笼撞在民兵李二柱身上,李二柱哇呀一声,身上霎时起火。

李二柱被烧得哇哇直叫,一边拍打棉衣上的火苗,一边将手中所持步枪扔在地上,疼得活蹦乱跳。

老支书忽然抢几步捡起步枪朝空中游荡的灯笼连放数枪,公安局的领导也掏出手枪朝灯笼射击,枪响后几盏灯笼落在院外几堆柴火垛上,瞬间将柴草点燃。

这一夜过得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颗颗恐慌的心才得以安然。

经过一夜折腾之后,心身俱疲,所有值夜的人终于可以放开胆子睡一会儿了,虽然靠着生硬冰冷的木制排椅,却不能影响他们的睡眠质量。老支书和几个人挤在一张排椅上,挤是挤了点,却能相互依存,至少还能暖和一点。

一会儿的工夫,一个个鼾声如雷。

老支书虽然闭着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从张大千、李大愣失踪,到夜半飞灯,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他在为张大千、李大愣担心,也在为派出去的几路人马担心,更重要的为整个村子里的父老乡亲担心,他担心从此大伙无宁日……

正寻思着呢,张大千的六旬老母哭天抹泪地来到大队部。

“二狗子哎!我那儿哎!你在哪哟?”老太太喊着张大千的小名这么一闹腾,老支书和所有的人都被吵醒,老太太看见老支书就嚎啕大哭:“老支书哎!大兄弟哎!他叔哎!你可得给我做主哦,二狗子这孩子一宿没回家呀,天明了我这一打听才知道狗子出事了,你可一定把狗子给我找回来哟,二狗子要是有个长啊短呀的回不来呀,我孤老太婆子一个人我可就不活了……”

老支书连忙上去扶住老太太坐下,安慰说:“老嫂子你别急,夜里已派出去了好几伙人去寻找,我想很快就有信。” 转脸指着上级领导说:“公社的领导和公安局的领导都在这呢,都是为了孩子来的,你放心吧!”

老太太闻言上前扑通跪下两手作揖:“政府啊!我儿可就指望政府了,我跟你们说,我们家老少三辈是贫农,个个穷得叮当响,都是安分守己的好社员,不信你问问我们老支书。”

领导们赶紧将老太太扶起来说:“大娘!快起来,您老可别这样,出了这么大事政府不会不管的,昨夜里就派人出去找了,请相信政府,我们一定把你的孩子找回来,请您老放心”。

这边正劝着老太太,李大愣的父亲李家田从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见了领导就下跪:“我的儿,我的儿啊!我儿大愣啊!”磕头如捣蒜:“求求你们把我儿找回来,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没找上,大愣啊!他人老实,没啥能耐,愣他妈死的早,打小就没人疼,这孩子没过一天好日子啊……这要是有个好歹、闪失什么的,愣这孩可就冤煞了啊。”老爷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支书和上级领导安慰了张家老太太又安慰李家老爷子。正说着呢,有人喊了一声:“进山找人的回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迎出去,回来的正是第四路人马陈文强及一行十二人。

张老太太跑在最前头,抓住陈文强的手就问:“我儿大千回来了吗?找到大千没?”

陈文强面对老人一脸的无奈。

老太太挨个巡视一圈,最后,失望地哭了:“狗子他没回来,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可叫老娘我怎么活哟?”

李老爷子一脸的晦气,挨着个把所有人数了一遍,没有看到儿子李大愣,不禁老泪纵横,过去拉住文强的手说:“愣儿没找到?”

陈文强面对失望的老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眼角的泪却夺眶而出。

老支书急于了解情况,把二位老人让屋里:“大哥,老嫂!你俩别着急,咱派出了好几伙人马,说不定俩孩子跟其他几伙人一起回来,别着急!啊!”转脸向陈文强了解情况。

陈文强将如何夜上抓鸡山,兄弟如何着魔法受控制,又如何巧用心计退步抓鸡山前后讲了一遍,俩老人听得心惊胆战,张老太又哭了:“儿啊!二狗啊!不知道咱娘俩哪辈子造的孽?这是咱娘俩遭报应了。”

李老爷子觉得不顺耳,纠正说:“摊点事就是哪辈子做下孽了?遭啥报应了?咱这村子早些年不也出了老多鬼呀怪呀什么的,难不成是都造孽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不干了:“你这糟老头子心惊啥啊,我说俺娘俩关你狗屁事。”

李老爷子一听这话上火,俩眼一瞪要开腔,好在赶上又回来了一伙搜救人马,俩人哪还顾得上吵嘴,抬腿就跑到门外找儿子去。

回来的正是民兵连长王进带队前往十里沟的第一支人马。老支书把一行众人让到屋里,递上一杯热水后急于了解情况,便让王进作了详细汇报。

王进从大石峪口受惊吓,讲到被一老一少两哭声将众人阻在峪口外,最后说:“老支书!王进无能,考虑到众兄弟的安全,我没敢硬闯大石口,对不起大千和大愣兄弟,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您批评我吧!”

老支书“哎”了一声说:“说哪里话?你做得对,考虑大伙的安全是对的,怎么可能挨批呢?”巡视了一眼回来的两拨人马,然后又说:“大伙折腾了一夜,没吃没喝的,都回家吧,回家吃点饭,然后睡一觉,有什么事我再派人找你们。”

话还没说完呢,又有一支人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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