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晚上,头顶上的四海鲛珠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堂堂,微微有些刺眼,刚想伸出手来挡一挡,却发现全身依旧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捻了个玦,自己将自己给松了绑。
站起来,龙三揉了揉被绑的发酸的手臂,对这个老冥王的待客之道略有不满,绑便绑罢,又将人劈晕了是做甚,心中已是愤愤的带有怒气。但转念一想,是自己毁人家擂台在先,也好在自己醒来是在塌上,没有被仍在地上,或者哪里,也便忍了。
将四周瞧了瞧,这房间布置的忒有格调,到处可见的都是各种熏香,闻起来虽清幽,但清幽之中也足见一股药味。
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两圈,见四周无人,静悄悄,这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裙,龙三刚想遁逃,便听见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随后,那咳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声声泣血。龙三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不知这咳嗽声是从何处传来,细细端详才发现,这房间看似是一个整体实则却被一云帐一分为二,难怪自己刚才觉得没有人。想了片刻,见这咳嗽声如此急缓,略有不忍,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走了过去,撩开云帐。
却见床上躺了个病弱青年,半散着头发,眉目虽生的清秀,一双眼睛也生的也极为漂亮但确是黯然无神,空洞无力,全无神采,整个人病怏怏,气派上也柔柔弱弱,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病弱青年听到动静无力的抬头望了眼龙三,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来,道:“你醒了,我父君也是救我心切,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咳了两咳,抬手指了指门:“你若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已经将下人们都支开了。”
龙三不确定般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这便要让我走?”
病弱青年笑了笑,一张脸苍白的接近透明:“你不走还想留下来同我成亲?我时日不多,不能耽误你。”
龙三楞了片刻,走到案桌旁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于心不忍道:“你这病是何病,叫你折磨成这样。”想了想,又道:“你叫什么,我龙三从来不欠人情,你若放我走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我们便扯平了。”
病弱青年闻之,笑得益发深,咳了两声,接过茶杯才道:“我叫流觞,我这病幼时便带在身上,苟活了这么都年,如今已是药石无罔。你若说我还有什么心愿,也便不过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陪陪家人便罢了。”说完,苦笑一番:“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这病大抵是不会好了。你还是先走吧,若是被我父君发现你便走不了了。”
龙三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欠人家人情,今听闻这流觞太子所说的一番话,心中更是隐隐不忍。觉得自己这般见死不救枉为人,思衬再三以后,一咬牙,坚定道:“罢了罢了,我龙三最怕你这种人,虽说今日是你父君将我绑了回来,但是我并不应该迁怒与你的身上。你今日放我走,我便赠你一片龙鳞与一碗龙血,也算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