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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心里有个朋友

◎文/葫芦一笑

如今,她俩虽相隔数千里,银线却时时牵起俩人的情思:女儿领略她那北国风光,她体味女儿这边的江南情韵。

朋友在时,尽情享受欢乐;朋友不在,仔细品味甘甜;困难时把朋友作为心灵的慰藉,不要总去检验是真是假。朋友是块糖,含在嘴里永远是甜的,放在水里火里也许什么也没有。

这个道理是我在女儿高考之后对她说的。

不知是班主任有意考验她,还是电脑故意捉弄她,平日胆小的女儿考号是全班最后一个,整个考场没有一张她熟悉的面孔。铃声威严地响了三遍,考场一片肃穆,监考老师带电的目光看得她心里发麻。她把眼睛转向窗外,窗外赤日炎炎。她心里还在想:要是慧坐在我旁边就好了。

慧是女儿最要好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三一直坐在一块儿,亲胜姐妹。尽管女儿的成绩不差,但慧的成绩却是全校拔尖,平日里,俩人经常商讨,相互帮助,时间一长,慧成了女儿心灵上的依赖,每做一道难题总要经她认可才放心,而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至今仍把握不准。没了依靠和指望的女儿在考场里心无旁骛。说来也怪,人称炼狱般的三天她居然轻轻松松,且感觉良好,接到录取通知书也没见她有太多的激动。

过后女儿问我:如果慧的座位真的在我旁边,她会帮我吗?

我无法回答女儿提出的问题。

这个想法曾一度老在女儿心里转悠。起因于有位同学十分气愤地告诉女儿:和他玩得最好的那位高考时正好坐在他旁边,竟一点儿都不帮他,他打出几次信号也不回音,弄得他心里烦乱,本来会做的题也做错了,他发誓再也不和他来往。

我对女儿说,你应该庆幸没和慧坐在一块儿。假如真的坐在一块儿,你俩十多年精心编织的友谊花环还会如此美丽吗?你能肯定她会帮你吗?如果真的是顾不过来,你会原谅她吗?如果她不帮你,你能抗住感情的纷扰沉下心来做完一张张卷子吗?如果她给了你很大的帮助,现在面对她,你能有这份坦然的心境吗?

女儿默不作声,我的话使她陷入思考。

现在,她俩会永远是亲密的。在等待通知书那漫长而焦急的日子里,不是慧来我们家,就是女儿去她家;慧的通知书先到,女儿和她一样高兴得跳起来;女儿的通知书迟到一周,慧和女儿一样着急天天打“168”。如今,她俩虽相隔数千里,银线却时时牵起俩人的情思:女儿领略她那北国风光,她体味女儿这边的江南情韵。

人们常说,“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意思是朋友要放在“烈火”中炼炼才见得真切。其实何必呢?患难与共、两肋插刀是朋友,两情相悦也是朋友。朋友就是朋友,又何须检验。朋心即我心,对朋友是真诚的,就不要怀疑朋友;对朋友缺乏诚意,也毋须再去检验。

我对女儿说:朋友相交,宽容还是比苛刻好,创造也比破坏好,即使朋友不在身边,困难时不能帮助你,但心里有个朋友,也会多几分温馨,多几分慰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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