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季素失踪过去了五个小时。
父亲给公安局打电话却被告知十二小时内不立案,让我们自己找找。父亲被气的说了句脏话。我们一家人还有季阿姨和那位陌生的男士在初春的深夜里盲目的寻找,我跑回学校,仔细的看着每个教室,操场,微机室,舞蹈室,每个角落我都不能放过,或许,季素正在某个角落不小心等着打篮球的我睡着了。
哪里都没有季素,我突然很想哭。
失魂落魄的走回家,季阿姨伏在陌生男士的肩膀上抽噎。我们就这样坐着坐着,30日早晨七点,父亲再次拿起电话拨打了110,十二个小时,每个人每一秒都在煎熬。
父亲刚挂了电话,一家人急急忙忙赶去警局。途中联系了季叔叔,手机里的声音不经意间流露着惊慌。围坐在监视器,季阿姨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眼睛已经干涸,似乎连泪水都已经流完了似的。听着警察说着季素六点三十六到了汉阳路和黄河路交叉口宁安小区,进去了。但是六点四十九分出来了,奔跑着出来,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电动车撞到。我看到这里心被狠狠的攥紧了,季素的表现很不正常。失魂落魄,母亲突然惊呼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示意她看着监控。之后监控中的季素坐上了12路公车,到了华南路最东段就不见了,那是一个监控盲角。
这时季阿姨突然痛哭了起来:“都怪我,素素…都怪我”母亲也跟着抽噎,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起昨天下午的事情:‘六点四十左右,淑敏给我打电话。我正在做饭,觉得不方便就开了免提。期间淑敏说她和季敬德离婚了,我觉得这是好事,两个人是为了素素结婚的。如今素素也大了,可我不知道素素竟然会听到…‘母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父亲擦去母亲的眼泪安慰她:‘素素是个懂事的孩子,会回来的‘
我跑出警局,拦了辆车去华南路。似乎听到了父亲在身后的呼喊,但我不想回头。到了季素消失的地方,我脑海里想着季素可能去的地方,可能走的路线。当时的我像疯子一样,从早上八点多到晚上八点多,在那里一直转一直走一直找。最后母亲赶来了她哭着抱着我说:‘乐乐,咱们回家吧。妈妈心会痛…‘听到母亲的话,我心中的压抑像是找到了出口,我痛哭出声。我失去了季素,我好难过
刚下了电梯听到家里传来的争吵。季阿姨打着季叔叔,边打边哭,季叔叔也不还手,沉默着。季阿姨身边的那位男士抱着季阿姨抱歉的看着季叔叔。我不想理会大人们之间的恩怨,我担心季素今晚怎么办?晚上很冷,她吃晚饭了吗。这时,季阿姨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来自季素的短信
‘妈,我是素素。我知道了,您和爸爸当初结婚是为了我,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该因为我的自私而变成你们的枷锁,妈妈,祝您幸福。也请您转告爸爸,我爱他。也谢谢赵阿姨和齐叔叔的照顾。我可以很好,请放心,请帮我转告。‘季阿姨赶忙拨打回去但一直是无法接通。季叔叔跑去营业厅查号码,被告知是一个不记名号码,不在本市区。
似乎又断了联系,季阿姨在那位男士的搀扶下走了。季叔叔在书房和我父亲说了半宿的话,母亲忙了一天一夜经不住困意睡着了。而我,我不能用言语表达我的感觉,我很困,我很饿。但我闭不上眼睛,我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