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澜忽然被刚噎进喉中的饭呛住,很是惨烈的咳了起来。
这次轮到司徒空山十分苦恼,他放下手中茶盏,叹道:“这事也是个乌龙!在下与楚明澜这混小子分开后,耗几年寻找都没有寻到他,还以为他故去了。所以每当别人问到在下婚配时候,在下都认为年龄未到也没有遇见心仪女子,更觉即便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也需要有楚明澜在场才可成亲。所以始终都说,故人未见,不可为家。”
“难道这句话被十传百百传千,最后……变成你思慕某家女子,不肯为家?”林若惜瞠目结舌的问。
“是!”司徒空山无奈以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只有楚明澜嚷嚷着:“当年就是因为这小子的这句话,让我吓的有好几年不敢来见他,一直躲啊!生怕他当真有个什么断袖之癖哟!”
司徒空山顿足,“胡闹,我一生孤高的形象,就被你毁个干净!”
一顿饭在极其愉快的气氛下结束。
之后林若惜很有用心的让楚明澜与司徒空山二人送两位美人回客栈,也算给他们建立下单独相处的机缘,司徒空山心中明了自然欣然答应,他答允后楚明澜不敢不从,所以六人再叙了会话后,才欣然告别。
玉卿衣这时候才偷空问了,“以你家门主对你着紧的劲,居然会放你一个人出来?就不怕我单独带你跑了?”
林若惜无奈摊手,“他还说要我明晚再回去。”
玉卿衣苦笑,“这人还真是有胆气,一来我今日已经与九天门叫板了,很明白我不可能再肆意带你离开,同时得罪九天门地狱门的事情,玉卿衣自问还不太办得到。”
林若惜上前揽住玉卿衣的胳膊,二人亲密的在街上行走着。蓬莱的所有主街道均明如白昼,万头攒动,显然此刻还未到休息时候,源自武林大会所惹来的人群都在街上游玩行走。天际烟花绽放,使得整个城市在月光之下沸腾着炽烈的气氛。
林若惜张望了片刻问:“往来都是墨师傅与你同进同出的,怎么今日一天都没见踪影。”
玉卿衣皱眉道:“正是因为在来时候觉着此次武林大会颇有些玄机,也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对劲,所以才让墨昔尘出外打探去了。”
林若惜懊恼的说:“那岂非今夜是瞧不见墨师傅了。”
玉卿衣快意的笑了声,“他不到探查出结果绝对不会回来,这死脾气一向如此。”
忽然玉卿衣停住脚步,扭头看她,“萧子凉让你明晚回去?”
“嗯。”林若惜轻点了下头,也忽然觉着事情有些不对。
玉卿衣抬头看着朗朗夜空,首次面色凝重了起来,“看来明天一定有事发生。”
林若惜转头就要朝着邵府去,被玉卿衣拉了回来,教训了一顿,“若是萧子凉想让你知道此事,不会瞒到明天。尤其是今晚他一定蓄势待发,不容有误。”
林若惜心底一颤,“不,今晚他一定会苦修冥心大法。”
“为何?”玉卿衣自是不知这柄沧浪剑中的玄奥,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我们回长天坊说。”林若惜见这里毕竟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别派的人马窥伺,所以留了个心眼,拽着玉卿衣往回路快速走着。
二人房中坐定后,玉卿衣特意遣走了长天坊蓬莱堂派来此后自己的婢女,这才舒了口气倒上杯茶,示意林若惜继续。
林若惜轻声道:“这沧溟剑里有冥心大法的下卷。”
“难怪……”玉卿衣呆愣了下,“也便是说若能修成冥心大法的下卷,那萧子凉不但会突破此刻境界,甚至有可能会把那半张脸治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若惜叹了口气,“门主的确不像以前那般信任我,所以往常的堂主会议我是不能参与的。只知道如今的四堂堂主都已经来到蓬莱。”
“四堂都在,而全部未到蓬莱台上参加。可见对于明天的事情,实际上比今日的赏剑会沧溟剑还要重要。”玉卿衣嘟囔了句,旋即问:“那他们今次都是如何安排你可知晓?”
林若惜苦思冥想,最后才灵光一现,“我记得了,只有洛堂主与我提过,他在连玉山。”
“连玉山?”玉卿衣按桌,“连玉山是九天门这次的大本营啊。”
林若惜面色倏然变得惨白,“难道说这次门主蓄意要把正道盟全部铲除?才会下次血本?”
玉卿衣将茶盏中的水一口饮尽,“若只是如此,便大可不必担心,你要知道我们不可能出面帮谁。虽说九天门与你有怨,但其余八大门派中还是大多良家子弟,说到底,这桩事萧子凉有点过狠。”
“我……”林若惜攥着茶盏,心思游离不定。
“你别告诉我你想去救正道盟。”玉卿衣摇头,“当然,你也别妄想去帮萧子凉,你一出现很有可能牵累别人。”
林若惜自然知道,尤其是南宫锦手上还有能让自己立刻毙命的母蛊,所以她只能如坐针毡的等着,心中更是焦虑,若明日正道盟大会便是地狱门生事之时,那么最后的结果不论如何,都足以让其牵肠挂肚。
玉卿衣见其面色不定,知道她一定是担心至极。只是玉卿衣也没什么办法,作为她的私心,若非林若惜的心上人是萧子凉这个王八蛋,她当然希望是正道盟能赢。
而实际上她也不太担心眼下的局面,武林争斗自来就有,若入了这片大好山河,亦是要有随时为其付出生命的可能。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惜儿你还是太天真,这等事即便是你信我,也要考虑我的立场。虽然说我对归附朝廷的九天门一向是十分讨厌,但长天坊毕竟隶属江湖正派。哎,思来想去,在找你的这段时间,我命赵管家依着你那八卦,做了个假的,以备不时之需。”
在林若惜兀自发愣的时候,她从那纹着妖异花纹的脖颈上取下一个做的十分相仿的八卦搁在桌面上,与林若惜脖子上那个唯一不同的就是新制的这个中心处的宝珠正红色不足。
林若惜依言立刻取下了与自己挂了很多年的这个玄天八卦,与假的这个放在一起,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是很难区分开的。林若惜暗叹了声长天坊的神奇,凑了过去问:“这两个放在一起的确是难分伯仲啊……”
“更要紧的是,我在这里头还放了个假图。”玉卿衣点了点假的八卦,然后取起来后亲自替林若惜挂在脖子上,“另外一个还是放在别处亦或者是藏起来为好。若是哪日一不小心你全盘兜给萧子凉听了,也好过真的被他拿在手上了。”
林若惜心中一暖,她明白玉卿衣是担心萧子凉其人心术不正。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她将真的那八卦以及手头上长天坊的残图,都放在了玉卿衣手中。
“你这是……”
“现在我已觉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大问题,教谁拿着我都后患无穷。所以我将它们放在你这里,一来是你武功高强足以保护它,二来他们都不会想到我们的关系会如此密切。”这也是林若惜在萧子凉身边想了很久的答案,与其放在自己这里,不如转到玉卿衣身上更安全,“三来也只有你,与我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