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不得不说，祁家和萧家的办事效率那是普通人家没的比的。
这不，昨天才定的事情，今天就坐在一起，煞有介事的谈了起来。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只要两方都同意，那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祈爷看着对面坐的端庄的萧七，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只有这样秀外慧中的女人，才够资格当他的孙媳妇，即便是年龄大点，也有她的家世和她的外表气质来补。
所以说，祈爷对萧七是极其满意的。
萧七也没做什么，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并且面露微笑，偶尔也会开口说几句，都是很得体很有见地的话，这样的女子又怎能不让长辈满意呢。
只是，相对的，祁寒清就要清醒的多。
昨夜的兴奋已经过去，他仔细的思考着萧七答应祁家的理由。
祁寒清这么年轻就接受祁家，必然是有着他的过人之处。
不要说什么一见钟情，这，萧七的表现否决的陈彻底底；也不要说什么贪图富贵，萧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有怎么会在乎。
唯一的可能就是长辈的命令，或是为两家联合所考虑，但，祁寒清直觉上觉得萧七并不是这样的人。
就在萧七中途离席的空挡，祁寒清也起身暂离。
留下一桌子人的善意嘲笑。
和初次见面一样，祁寒清又将萧七堵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萧七觉得很无语，为什么这个祁家大少爷就不能换一个地方呢，难道，他对洗手间情有独钟么！
心情郁闷的萧七，自然是没有给祁寒清好脸色看。
她给了祁寒清一个白眼，就径直往外面走去。
祁寒清可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发的跟在萧七的后面。
当两人摆脱了洗手间的阴影，来到了阳光下时，祁寒清才再度走向萧七。
萧七没有去理会祁寒清，她打量着四周，不得不说，祁家的品味确实很高，这家饭店，外表看很普通，但内里却是极其的古典淡雅，包厢的中间还有着一个小型的庭院，观赏性十分的强，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是不去品尝它的食物，人的心情也会非常的舒畅。
可惜，欣赏美景的心情，还是被身边的人所打断。
“小七，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祁寒清直接的问着萧七，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自发的将萧七的称呼叫的这么的亲密。
祁寒清没有意识到，不代表萧七没有意识到。
这么多年的生活，如果说有什么事她学的最精的话，那也就是察言观色了。
而，仿若恋爱的小青年，心思是再明了不过的。
纵使他是祁家的大少爷，祁家现在的接班人，纵使他再怎么的有能力，再怎么的成熟，也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少年，也不过是一个陷入爱河的少年。
所谓当局者迷，说的正是他这样的。
祁寒清没有想到，在他关心萧七是因为什么而答应的时候，其实，他已经陷得很深了。
萧七看着这样的祁寒清，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笑了起来，嚣张至极。
其实，这样的笑并不好看，甚至有着破坏美感的嫌疑，只是，看在祁寒清的眼中，却分外的舒服。
当然，如果祁寒清之前接触过七少，他就能够很轻易的判断出萧七和她的关心来了，只可信，他没有，所以，注定了他是要入这个局的。
就好像，在劫难逃。
笑够了，萧七才停歇下来，她用手抚了抚因笑的太多而有些微喘的胸口。那里，传来一下一下的疼，原来，自己连这样恣意的笑都不能够了么。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迸出仇恨的光，骇人非常。
可抬头时，她又成了那个云淡风轻的萧七。
“祁寒清，这个问题有问的必要么？”
她略带嘲讽的看着祁寒清。
祁寒清被她的话堵住，胸口好像有股气停在那里，闷闷的。
“对于我来说，嫁给谁其实都无所谓。”
“刚好我该嫁了，而你也合适，这样就行了。”
萧七的口气很平淡。
祁寒清只觉得心口有些发凉。
是啊，这不是他们这种家族中最常见的么，自己又在奢望些什么。
仿佛是看穿了祁寒清的失落，萧七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
“祁寒清，我没有看错吧？”
“你那是失望的表情么？”
“你不会还指望我爱上你吧？”
萧七的话跟钉子一样钉在了祁寒清的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祁寒清，”
萧七收回了玩笑的表情，冷淡的说道。
“如果你希望我爱上你，那么，我建议你趁早换人，我不年轻了，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的游戏，你大可以去找别人。”
“我可以去跟他们说，取消这桩婚事。”
“不！”
祁寒清略带急迫的说。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小七，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你没有爱上我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萧七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祁寒清，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又怎么会爱上才见过几面的男人，昨天之前，我们只能说是陌生人，不过，过了今天，我们的关系就不可知了。”
“所以，祁寒清，你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而我，也很高兴能和你达成共识，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好好的合作！”
萧七伸出了自己的手，那修长雪白的手就那样伸到祁寒清的眼前，他看向萧七的眼睛，一片幽暗。
不过是几秒的功夫，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画面短暂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那一刻，祁寒清第一次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祁寒清先行离开，萧七继续留在了那里。
原本祁寒清是提议一起进去的，萧七以自己还想在待会的理由拒绝了。而思绪还有些混乱的祁寒清也没有坚持。
当祁寒清已经走远，萧七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看戏看够了还不出来？”
她声音不大的说。
“其实还没看够呢！”
原本一直隐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赫然是萧其然。
“小七，我有个疑问。”
萧其然状似疑惑的问着。
萧七并没有去接话，他总是会说出来的。
果然，见到萧七没有好奇的兴趣，萧其然耐不住就自己说了出来。
“你就不怕他刚刚真的拒绝么？”
这个他，两人都明白是指谁。
萧七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萧其然，这家店虽然好，但终究还是不够自由呢，你看，这个天空再大，里面的人，也不过是井底之蛙。”
萧其然并不清楚萧七想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看，你真的是不识情趣呢，小心到时候讨不到老婆！”
萧七有些怒其不争的说着。
萧其然也不答话。
可能是觉得这样特没意思，萧七也就回到了萧其然刚刚的问题上。
“萧其然，如果我说我是算准了他不会拒绝的，你会不会说我很卑鄙？”
萧其然沉默了。
“我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仗着我对男人的心思有几分了解。”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们男人不都是不知道珍惜的么，”
“那么，只有远远的吊着他，才能让他将我更好的放在心里不是么？”
“萧其然，其实我是很卑鄙呢，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仗着他对我有一点动心，不过就是仗着他对我有那么几分不舍。”
“小七！”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根本就不爱祁寒清，你这一切到底是要干什么？”
萧其然对着萧七低吼着。
萧七却没有去管他的反应，人就自顾自的说。
“对于祁家来说，有着萧家背景的我，将来必会是一个很得力的孙媳妇，而恰好，有着这样身份的我，又是祁寒清所喜欢的女人，这样，岂不是很完美？”
“萧七！”
萧其然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萧七的肩膀捉住，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
也正是这时，他呆住了，握住肩膀的双手也垂了下来。
她哭了。
在爆炸后的那一年中都没有哭过的萧七，曾经的七少，哭了。
泪水从她的眼睛中涌出，滑落脸颊，一滴一滴的滴在他垂下的手上，滚烫。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女人，居然哭了。
“萧其然，我所求的不多。”
即便是挂着泪水，萧七的笑也绝美。
“我只是要所有欠我的人都痛苦，我要他们所有人都后悔曾经做过的事！”
萧其然被这森冷的语气冻住，久久不能自拔。
而，角落的另一边，秦未央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假山上，心中全是疲惫。
再度回到包厢中，萧七已经恢复到了那副淑女的样子。
而不管是在她之前进来的祁寒清，还是在她之后进来的萧其然，都与平时无异。
一顿饭，就在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
分别之前，祈爷特意将萧七叫到跟前，他笑着握住萧七的手，“好闺女，祁寒清如果能娶到你，那真是他修来的福气啊！”
而祁寒清，只是站在一边笑着。
萧七自然也是表现的极其乖巧。
当众人都纷纷上车，离开了祁家视线的时候，萧七狠狠的用湿巾擦着自己刚刚被握过的手。
与她同乘一辆车的盐城萧老爷子担忧的看着她。
“小七……”
他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萧七抬起头，勉强的笑了一下。
“小七，不想笑就不用笑的，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
萧老爷子和善的说着。
那一刻，萧七的脸垮了下来。
“爷爷，我从来都想象不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让我难以忍受的东西。”
萧七盯着自己已经被搓的发红的手。
“我觉得恶心，爷爷，我真的觉得恶心！”
“停车，快停车！”
萧七突然尖锐的叫着。
车猛的在路边停了下来。
萧七一把将车门打开，蹲在外面吐了起来。
今天的她本来就没吃什么，能吐的，也不过是一些胆汁。
那股弥漫在嘴里的苦味，让萧七整颗心都苦涩了起来。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萧其然也将车停下，拿了瓶水，慌忙递给萧七，并时不时的拍着她的背。
萧七接过水，勉强的漱了漱口。
她站起身来，推开萧其然，向车里走去。
却没走几步，就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了萧其然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