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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马斯坦的决定

屋内突然安静极了,只有电视还在直播着大楼外的惨状,莉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特别紧张的感觉,如果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倒还好,可布拉德雷和马斯坦把其他人带到这一层还是头一次,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理由来,只好静静等待有人打破僵局。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是吗,果然这孩子还是太显眼了。”马斯坦说道。

“就算军队和政府里都是些白痴人类你也未免太小看他们了,欲望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这可是你告诉我的道理。”安迪笑着说。

“可恶!”

马斯坦有些恼火,语气却依旧平缓,莉莎从没见过马斯坦有过这种表情,她惊讶极了,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们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说什么?”

安迪听了,楞了一下,接着又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楼层里回荡着,然后一脸嘲笑地对莉莎说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还因为你和他这么亲近嫉妒了一阵,哈哈……!”

莉莎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被他这么一说又有些害羞,她费了好大的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理会这个讨厌的人,一旁的布拉德雷倒是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安迪,这让安迪有些在意,于是他转过身,去挑衅这个沉默的大叔。

“这么说来,你也只是个奇怪的大叔对吧!”安迪走到布拉德雷跟前靠得越来越近。

“说个条件吧,安迪,不要再兜圈子了。”马斯坦再一次打断了安迪。

“从很久以前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没趣,跟谁都要算得这么清楚不嫌麻烦吗,你只要低下头来求求我,这种事情完全没有难度啊!”安迪回过头无奈地说。

“我也在很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想影响你,但这是我做事的原则,你不必明白为什么,既然是你来到这,你心里一定早就有了答案才对。”

马斯坦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那是布拉德雷和莉莎都未曾见过的马斯坦,与以往邋遢随意、沉默寡言的他完全不同。安迪突然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般,身体蠢蠢欲动,布拉德雷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却还是坐在沙发上当着看客,莉莎沉浸在马斯坦的威严中,身体不受控制,整个屋子再次变得火药味十足。

安迪的拳头越攥越紧,莉莎看见安迪的拳头仿佛烧了起来又熄灭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这一次又一次的紧张感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今天的马斯坦先生也确实很不对劲,莉莎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了解马斯坦先生。

“从见面开始就一副正经的模样,真是没劲,我可是在你的拳头下长大的,那种苦头我可是受够了,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安迪突然又露出那招牌式的笑容。

莉莎赶紧看向马斯坦,那个认真的马斯坦也消失了,只见马斯坦又拿起啤酒喝了起来。

“这个孩子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我们想帮助他。”马斯坦说道。

“OKOK,随你怎么办,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任务什么的就算失败那帮白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从刚才开始我就瞧这个大叔很不顺眼啊。”安迪再次看向身后的布拉德雷。

安迪突然伸手去摘布拉德雷的墨镜是马斯坦没有预料到的,来不及阻止,布拉德雷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终结者一般的左眼就这样露在外面,安迪露出了十分惊喜的表情。

“没想到政府苦苦寻找多年的实验体居然在你身边啊老师!”

马斯坦懊恼地捂着脸,他没有想到安迪竟然还是这样没有礼貌。

布拉德雷从安迪手中一把夺回墨镜头也不回地走开了,马斯坦示意莉莎也跟着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安迪两个人。

“在身边藏着这么一个怪物,真有你的。”安迪看着布拉德雷的背影对马斯坦说道。

“你那爱添乱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啊。”

“那小子有那么特别吗,如果那帮家伙不肯罢休的话,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安逸吗?”安迪突然问道。

“那个孩子有绝对不能落入政府手中的理由,其中的利弊我心里有数,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了。”马斯坦起身看着大厦外漆黑的夜景。

“放心吧,从看到这城市变成这副模样时我就知道了,话说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安迪边说边走到两个倒在地上的保镖身边踢了几下,将他们弄醒,原来安迪身边的两个保镖是政府安排在身边的眼线,由莉莎来搞定他们再合适不过,不过也由此可见政府高层并不信任安迪本人。

安迪搭乘电梯到达楼下时碰巧又遇见了莉莎,安迪很有礼貌地想要亲吻莉莎的手背被莉莎嫌弃地摆脱,安迪坏笑着走开时还不忘搞怪,他大声喊道:“各位,你们有这样一位无聊的领导真是倒霉啊,哈哈……”。

莉莎见这位瘟神终于走了便马上乘电梯直奔顶层去,布拉德雷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回来。

“这是你们要的的档案。”莉莎说道。

马斯坦看后笑了笑,“还真是典型的怪物经历。”

“除了出生地不明、七岁时才注册了联合政府公民外,在警局系统里提示着他身上还有一个没有解决的交通案件,已经搁置了将近八个月,除了这些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莉莎在一旁概括着重要情报给布拉德雷听。

“交通案件吗,这小子不会已经被人盯上了吧。”马斯坦嘿嘿笑着。

“那个,能说明白一点吗?”莉莎问道。

“莉莎,如果我说这世界上有些人注定无法平静度过一生,你相信吗?”马斯坦认真地看着莉莎。

莉莎听得一头雾水,可她还是激动不已,仿佛就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小子没有任何伤口和伤痕,而且任何测量血液参数的仪器在他身上都没有作用,除了心率和脑电波之外,没有任何数据能够证明他是个活着的人类。”

“我还是不明白,你是说他不是人类?”莉莎困惑地看向布拉德雷,发现布拉德雷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这只是暂时的说法,还有,我要给你看些东西。”

听了马斯坦的话,莉莎有些紧张,她希望能看到一些自己能够接受的东西,可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因为那景象实在太不真实。

漆黑的办公室,萤火虫漫天飞舞,它们像是故意轻轻拂过莉莎的肌肤,莉莎看得出神,可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搓了搓眼睛,只见无数的萤火虫汇聚成一个人形,便是马斯坦,布拉德雷依旧坐在那,马斯坦也依旧笑着面对自己,一切都在瞬间恢复了原状,这太不可思议了,莉莎这样想着。

“莉莎,其实,我和布拉德雷都不是普通的人类,那孩子也一样。”

马斯坦十分温柔,他不想伤害莉莎,或许在马斯坦眼中,莉莎也是个无辜的人,他以为莉莎会十分吃惊,可莉莎似乎对马斯坦拥有着难以想象的信仰,她只是呆住了一会,便硬生生接受了这个常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倒是马斯坦吃惊地看着莉莎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阵,决定继续说下去。

“巧合的是,所有像我们这样的人都在极力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因为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人类社会中获得成就和地位,我们拥有优于普通人类数倍的身体能力甚至是运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希望别人了解我们的原因,我们没必要去告诉世界我们是怎么作弊的。”

莉莎似乎明白了马斯坦的意思,她很快想起了马斯坦先生在军队中时,经常毫不费力地完成各种任务并且保持着各类记录,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马斯坦先生在那么年轻时就在政府军队里拥有中将级别的地位就能够理解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马斯坦笑着。

莉莎听见这话有些惊慌,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马斯坦先生打消这种想法,一时语塞,只好焦急地摇头,马斯坦觉得十分欣慰。

“其实之前我一直隐瞒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被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我希望你能原谅我。”马斯坦温柔地对莉莎说道。

马斯坦抚摸着莉莎的头,发现莉莎平时那双坚定的蓝色眼睛因为自己变得这样惊慌,马斯坦发觉自己有些不舍,轻声问道:“你还愿意为了我这样的怪人做事吗?”

莉莎受宠若惊,她想要告诉马斯坦先生,自己从认识马斯坦先生那天起自己这条命就是他的,无论马斯坦先生要去哪,要做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可当看到马斯坦温柔的双眼之后,莉莎只是说了句:“我愿意。”

再没什么比坦诚相待更能让人心悦诚服的方法了,此刻莉莎更加确定了自己要追随马斯坦先生的意愿,如果真如马斯坦先生所言,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同时必须背负无法安宁的命运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要变得更加优秀才能继续在马斯坦先生身边为他分忧,想到这,莉莎摸了摸刚刚被马斯坦抚摸过的头顶,暗自下着决心。

“马斯坦先生,那个叫安迪的家伙是你的旧识吗,他也不是普通人类吗?”莉莎似乎很在意那个讨厌的将军。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将来再和你们慢慢说吧,现在我要确定的是这个孩子是否真的可以将它放回到社会上。”

“可您不是刚刚还让那个安迪替这孩子撒了个谎吗?”莉莎问道。

“还记得我为什么从政府和军队里离开吗莉莎?”马斯坦突然正色道。

“我记得您当时是因为经常醉酒而被恐怖分子钻了空子,趁虚而入摧毁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军事基地,后来您自己引咎辞职的。”莉莎努力回忆道。

“在大部分人眼中确实是这样,可在政府和军队里某些人的眼中,罗伊-马斯坦是个已经死掉的人。”

莉莎和一旁的布拉德雷听了都吃了一惊,接下来要听到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政府秘密。

“上层同意了我的辞职报告之后,有三个人前来看望我,第一个就是当时无论如何要跟我一起离开的莉莎,第二个是我在部队里的一位恩师,他私下为我申请了这个局长的职位。”

“那第三个人呢?”莉莎接着问道,布拉德雷也仔细听着。

“第三个就是安迪,他得到的命令是杀掉我。”

莉莎和布拉德雷面面相觑,这太蹊跷了,军队里的高层首长刚刚为马斯坦谋了去处,马上就出现了要灭口的人,虽然高等军官因为想要离开军队被灭口的例子并不罕见,可考虑到马斯坦和安迪的师生关系并不是个秘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高层知道安迪与我的关系却还让他来的原因是他们以为我不会对安迪起疑心,可他们并不知道安迪的为人,我是唯一了解安迪的人,安迪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杀了我,所以安迪根本不屑于用那种政治家的龌龊手段。”

“您是说安迪接到的命令本来是用偷袭之类的方式杀掉您,结果他却选择了和您光明正大地决斗?”莉莎傻了眼,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安迪做出的事情。

“你赢了?”布拉德雷问道。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认真地打,是他赢了,他放过了我,于是我就来到了英城遇见了等候多时的莉莎。”说完,马斯坦笑着看向红着脸的莉莎。

“这个安迪和你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啊,这么说他隐瞒了你还活着的信息,你就拿着老首长准备好的就职函悠闲自在地干起了这个肥差?”莉莎的话语里隐约有一股恶意,马斯坦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正在马斯坦慌乱时,布拉德雷突然问道:“这和你阻止安迪把这个孩子带走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故意喝醉酒给自己引来大祸就是因为不想为那个奇怪的政府机构做事!”马斯坦一语中的的话让办公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奇怪的机构?”莉莎发现马斯坦似乎有难言之隐。

“其实政府里的一些高层已经发现了像我们这样的存在,他们为了保护联合政府这个少数人的权利财产采取了不顺从就消灭的方针来对付我们,在知道了他们那个恐怖的计划之后,我选择了离开,这个孩子的能力似乎有些特殊,是无论如何不能落入那些魔鬼手中的。”

“你觉得这孩子即使不被带走也同样是个危险的人?”布拉德雷有些失落地说道。

“我并不确定,而且,正如我所说,向我们这种人的命运是我们无法抗拒的,注定无法像普通人类那样安稳生活,好运和灾厄会同时找上门来,即便我们放他回到原来的生活,他也早晚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我总觉得这孩子与别人不一样。”布拉德雷轻轻地说道。

马斯坦看着布拉德雷,他竟然会这样保护一个陌生的男孩,这对了解布拉德雷经历的马斯坦来说是有足够说服力的,自己已经将厉害关系说得这么清楚了,布拉德雷依然这么坚持,或许是出于一些私心,马斯坦拿起一罐啤酒直接喝光了,然后痛快地打了个嗝。

马斯坦笑了笑,吩咐莉莎将沉睡的梁琪安排给可以信任的警察,让他醒来时能够回到原本属于他的生活中去。

“真的没关系吗,还有您不是说他被什么人盯上了吗?”莉莎有些担忧。

马斯坦笑着说道:“没关系,他可是个怪物!”

莉莎离开之后心里仍然犯着嘀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追随了这么久的马斯坦先生竟然……不是个人类?可一想到马斯坦先生温柔地向自己坦白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乘坐着电梯,看着大厦外刚刚恢复电力的城市像往常一样变得明亮起来之后,莉莎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大厦外的一切真的是那个普通少年的所作所为,想到马斯坦最后的那个笑容,莉莎也笑了笑,这么多年马斯坦先生一直在选择逃避,这次,他选择在这个孩子身上赌一次,他在为自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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