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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打工

不知道过了多久,姐姐和老刚都来了。姐姐拍了拍我身上泥土,说了些安慰的话,然后叫我回去吃饭。

我说:“我要去外省打工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外婆和妈妈都走了,继父对我更无半点情分,加上村里人都说我是克星。这些老刚和姐姐都想得到,他们也没什么可说。

我没有再叫老刚一起走,他暂时也没了再去打工的意思吧。

临走时,姐姐给了我一百多块钱,老刚毫不犹豫的把他身上的二百块钱也给了我。

我知道老刚的爸妈也不希望他跟我走的很近的,但是老刚却不认为我是克星,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后来,老刚回学校上学了,而我,也去到了深圳。

那天从广州转乘汽车到深圳,下车后才发现身上剩下的一百多块钱全丢了。丢了钱后我身无分文,我想赶紧找到事情做,有饭吃有地方住就好了。可是走了一天,直到晚上我都没找到工作。

那天晚上我来到一个天桥底下,实在走不动了,就靠着一根桥柱子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行人,我又想我妈妈了,为什么我妈妈要生下我,为什么我是个克星,把他们都害死了?

已经饿了一天了,蚊子又多,我靠着柱子,想到的全是曾经妈妈对我的那些好。当初还怨她为什么那么软弱,不带我离开继父。其实我妈妈是想让我上学,离开这个家的话,孤儿寡母又怎么过?可是想明白这些,她却已经走了,我只剩下后悔和无助!

到了半夜,行人也不见了,车也少了,我饿得瘫软在地上。闭上眼睛想睡却睡不着,脑子里尽想着妈妈和外婆,我还想问她为什么丢下我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没想到竟然梦见我那个从未见过的爸爸了,他伸手向我走来,他要拉我,但是又拉不着。突然我被汽车刹车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我前面路边停了一辆长途汽车,上面下来好几个人,他们提着行李从我身边走过。最后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他们站着看了我十几秒钟,然后他们提着行李走了。

醒来后我使劲回忆我爸爸梦里的样子,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那一晚我似乎睡了又醒,反复好几次,到了快亮的时候,我缩着身子靠在哪里再也睡不着,又疲又饿。

我必须要找到事情做,不然没饭吃就要饿死了。我爬起来继续沿街走,走到工业区,我看到很多工厂,但是门卫都说不招工,不让进,厂门口贴着招工信息的,我进去了又说我太小,不要。

到了中午,我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再走路了。拖着酸软的身体来到一个小市场,走到一家快餐店门口,看着那一盘盘的菜,我就走不动了。老板在大吊扇下坐着,当时正午了,天气又热,街上没几个人,看见我停在他家门口,老板走上来问要吃什么?我说我没钱,两天没吃饭要饿死了,求他给点饭吃。那老板听了就要撵我走,没想到我就就晕倒在地上了。哪老板扶我靠墙边坐下,打了一盒饭给我吃。

又找了一下午,市场周围那些厂都走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能收留我的地方。有的说我年纪小,有的说我什么都不会。

深圳的天气很热,不像老家那样凉快。我在市场门口大树下找了个石凳坐下,想今晚就在这里过一夜。

刚躺了一会儿,有几个小混混走过来就赶我走,他们要坐那里喝酒。我人生地不熟,不敢跟他们吵,于是我走到路边随便找了个草坪躺下。当时那种绝望和无助,都好想死了算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吧,前一天那个在桥底停下来看我的男人又见到我了。他走上来问我,我把情况都跟他如实说了。

他拿出馒头来给我吃,他说他昨天去接他女儿,等车的时候看见我躺在那里,还以为我死了,走近看了看才知道我是睡着的。后来接了他女儿后看我醒了,想问我话的,但想了想还是走了。今天又看见我在这里。

那个人叫我跟他去他家暂时住,找到工作再搬走,于是我跟他去了他家。

他是四川人,在一家制衣厂做杂工,他老婆在附近一个工地给工人做饭,现在他女儿也来深圳打工了,还有一个儿子在老家上初中。他让我叫他四叔,他女儿只比我大三岁,叫吴玉娟。

四叔他们家就住在市场边的一栋出租楼里,里外共两间。四叔老婆看四叔带了我回去后,就跟他吵了起来。

那天晚上吴玉娟跟他妈妈睡房间里,我根四叔打地铺睡外面。

后来吴玉娟去了他爸爸那个制衣厂上班,我在外面又找了两天还是没找到工作,后来四叔就带我去他们厂。那是个一百人左右的厂,老板娘说我太小,做不了活。后来四叔再三请求,老板娘就同意留我在里面做杂工,不过我的工资只有五百块一个月,比别人要少一半。

上班第二天我就搬到工厂宿舍去住了,四叔借了一百块钱给我买生活用品。在以为末路的时候,能遇到好人,还算幸运吧。

工作就是每天帮忙上卸货物,然后在工厂车间里运送一些东西,对我来讲也还算轻松的。

打工真的辛苦,若能好好读书,我又怎么想打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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