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王国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人类王国。它的管辖范围从大陆正中开始,延伸到雪原、海岸、沙漠以及沼泽。
首都晨曦城一面临山,两面临水,城墙周长百余里,有五十万人口。城中依照十字型的运河走向,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
东区是王室与贵族居住的地方,也是许多势力庞大的机构所在地,比如圣光教会、魔法师协会、地精商会等。一般情况下西区人是不准踏入东区的。
西区是城市下层居民聚集的地方。这里的房屋密密麻麻,但都破败不堪。这里也是混混无赖小偷盗贼十分猖獗的地方。不少邪恶势力在此设有分支机构,看得见与看不见的罪恶每天都在这里上演很多次。
北区是工匠区。工匠虽然也属于平民之列,但他们的处境比西区的城市下层居民好的太多。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像西区人那样,大半的收入被王室税差强行收走,然后再遭到街巷里强盗的二次洗劫。
铁匠为王室军队提供了大量优良武器与护具,木匠和石匠营造了东区美丽的建筑,而皮匠则能够使贵族小姐们穿上舒适时髦的皮毛,其他各种名目的匠人也大抵对贵族们有相似的用处,因此工匠们得以受到优待。
南区是贸易区,世界各地的智慧生物携带它们的货物在此聚集。无论是真货还是假货,黑货还是白货,在这里都有相当大的市场。商品中奢侈品的种类与质量是世间一绝,买家更是让人瞠目结舌:这些贵族似乎动用了整个王国的财富来追逐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矮人狙击手卡德尔鹰眼和未来的龙骑士达维安来到了工匠区。这之前两人先去了达维安养父母家一趟,算是做一个辞行。老皮匠夫妇对身材矮小的卡德尔不甚信任,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专门为他制作了一套精美的皮质套装。矮人大受感动,发誓会豁出性命保护达维安。
这倒不是因为卡德尔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小恩小惠便想到了肝脑涂地以死相报。实际上矮人们都很感性,他们心中没有明显的利益计较,只有情分的深浅。即使一个人坠入万劫不复的邪道,那么人们会发现自始至终不放弃他的,只有他的矮人朋友。
一间铁匠铺里。
“老板,这个护腕多少钱?”矮子喊。
老板也是个矮人,看上去年龄比卡德尔大上许多。他友善的说:“525个铜币,也就是五又四分之一个银币。但是我不认为它适合你,它比较适合你旁边这位人类俊才。”
卡德尔嘟囔着说:“自从晨曦城西边的山脉发现了超大型铜矿,铜币恨不得变得比铁块还不值钱。我当然不是为自己买啦,用蛮力的家伙才喜欢这些钢铁疙瘩。拿两个吧,看在都是矮人的份上,十个银币如何?”
“当然,矮人应该互帮互助。看起来你像是一个矮人火枪手,用火枪的不擅长打铁这是规律。传说中的矮人狙击手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风头正健的众神之王宙斯——他是这么叫自己的——手里有一柄精钢战锤,虽然他使用的是雷电魔法,但毫无疑问,矮人正处在铁锤时代。”铁匠老板显然没有充分考虑到眼前这位火枪手的感受,开始沉浸在铁锤带给他的快乐中。
达维安翻看着精美的护腕,心里产生一阵安全感。他问:“为什么我们不多买几个?比如五个?”
“如果你想把你的两个脚踝和小弟弟都保护起来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矮人火枪手没好气的回答。
矮人老板不失时机的推荐:“如果要去冒险的话,只有护腕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店中还有力量拳套、锁子甲、板甲、巨人力量腰带、守护指环、铁意头盔等实惠精品。”
“板甲多少钱?”卡德尔问。
“1400个铜币,也就是14个银币。”
“达维安,板甲那么重我怕你不小心让它掉下来砸到脚,我们还是买个锁子甲吧。”矮人火枪手感到了囊中羞涩,他想出来这个理由安慰达维安。
“好嘞,锁子甲550个铜币,五个半银币!”矮人老板热情不减。
然后卡德尔花175铜币买了一个守护指环,450铜币买了个力量腰带,150铜币的单价拿到两个力量拳套。当然这些都是给达维安买的,他已经有一套达维安养父母送的皮具了。
“这个头盔怎么样?铁意头盔!一位战死沙场的传奇般的武士使用过的头盔!哦,我承认它是仿制品,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你看看,看到它,你就会想起钢铁的意志!你会靠它最终把敌人碾的粉碎!”矮人老板慷慨激昂,“只要950个铜币!”
最后卡德尔请矮子老板喝了一口自酿的二十年藏霜梅酒,这个铁意头盔算是白送给他了。矮人嗜酒如命,如果能尝到一口没喝过的好酒,让他出多少钱他都乐意的。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请他喝酒?这样我们就能白白拿走他整个铁匠铺了!”达维安坏笑着。
“矮人们不喜欢投机取巧的人。我们的钱实在不够,才想要试试用酒能不能换来那个头盔。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抱着占大便宜的心态来献出美酒,那么老板一定会觉察到,并把我们扫地出门。”
话说着,他们来到一间木匠铺。
“老板,这是圆盾么?我怎么看着像某人的酒桶底子?”矮子指着一块圆形木盾喊。
木匠老板是个人类。他显然很不高兴矮子对他的作品质疑性的大叫,说:“这年头,即使它真是个酒桶底子,也值250个铜币。”
“达维安,你看这圆盾,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用来对付普通的野兽猫啊狗啊什么的,还凑活。老板,没有高档货了吗?”
老板指着一个更薄更小的斧型木块说:“那个卖的最火,又轻便又实用,穷鬼盾,大家都爱用。”
“啧啧,听听这名字,真是侮辱人。大家都爱用,难怪这世间穷鬼那么多。我见过赏金猎人刚铎拿着一块这样的盾牌,当时他被半人马酋长追着四处跑,他甚至不敢用那可怜的小盾牌抵挡一下酋长的大斧,哈哈。老板,尽管拿好货出来,不差钱。”卡德尔豪气万丈,他又想起了三十年前喋血战场的岁月。
“先锋盾。2225个铜币。”老板面无表情的抱出一面厚重的楠木大盾,看也不看矮子一眼,带有一种“你们这些穷鬼这是自取其辱”的意思。
“假的!还是圆盾好了,货真价实,实惠方便!”矮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下两个半银币,操起一面圆盾就拉着达维安出了门。背后传来木匠老板轻蔑的笑。
暮色将至的大街上,矮子指着前方灯火辉煌的街边店铺说:“那里还有裁缝店、炼金店、魔法店、奇珍店、饰品店等等,里面有许多我们用得着的东西,但大部分都价格不菲。或许我们这次外出干一票大的,回来就能将这里搬空。现在我们先去买些治疗药膏、净化药水之类的东西,因为你将会受很多次伤。”
“为什么你不受伤?”达维安感到不公平。
“因为我是玩枪的,只需要躲在安全的地方放冷枪就行了。”卡德尔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的是火枪而不是战锤。
“我听说战场上经常有卖战友的人存在,他们看着战友在浴血奋战,自己却悄悄撤退,不会说的就是你这号人物吧?”达维安义愤填膺。
“哦!速度之靴!必不可少的东西!硬犀牛皮制成的红鞋,跑起来很拉风!我们去拿两双!”卡德尔以这种大惊小怪式的“恍然大悟”岔开话题。
最终他们花光了所有的银币,置办齐全了必需品。
接下来要制定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我们是谋财,对吗?”达维安问。
“从技术上说是,但从历史上说,我们将要谱写新篇章。”矮子挺能扯。
“那我们要从哪一页写起?”
卡德尔没有立即回答。天上一只乌鸦飞过,他正看着那只乌鸦。
突然他说:“机会来了,跟上!”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迈动小短腿向前跑去。看的出来他在追赶那只乌鸦。
那只乌鸦在灰暗的天空中悄无声息的飞翔,渐渐来到凌乱的西区上空。矮人和达维安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奇怪的是,即使乌鸦暂时被街边的建筑遮住,矮子也知道它要往哪里飞去。
乌鸦伫足在一个破旧酒馆的屋顶,它四下打量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是否有隐藏的危险。然后它整理了一下羽毛,振翅向着更阴暗的区域飞去。
街角某处,矮子大喊一声:“开火!”
“崩”的一声枪响,乌鸦应声而落。达维安看的瞠目结舌,说:“那只乌鸦离这里有三条街远,你是怎么打中它的?”
“既然有三条街远,还是天黑,你是怎么看到它的?”矮子反问。
“不知道,要是往常,可能看一条街都够呛。”达维安实话实话。
矮子洋洋得意:“我的火枪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技能,‘暗杀’。被它瞄准的无论是人是鬼,即使相距很远,我也会清楚的观察到。当然你能看到是因为你获得了我的视野,这是战场上的一项基本功,学会利用队友的视野才能打出精妙的配合。实际上要做到这样也不难,与队友保持默契即可。”
达维安听得云里雾里。目前他还没有上过战场,因此不太懂得自己的视野与队友视野的区别。
卡德尔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向着乌鸦落地的方向跑去。达维安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