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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优良基因

唐峥家在村头,距离公路比较近,房子是老式的农村建筑。房子是二层的斜顶砖瓦建筑,一进门,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天井,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洗手间。天井后面是正厅,大厅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东边的是唐峥父母的房间,西边的是他小妹唐影的房间,刚好就把家里的两个还算像样一点的房间给瓜分完了。至于唐峥这个当哥哥的,小时候还能兄妹俩个同住在一个小房间里,不过长到十来岁之后就只能给妹妹腾地儿了,并且开始了蜗居二楼阁楼的漫长日子了。

说是二楼,其实也就是一个一米左右高度的小阁楼,在农村里就相当于一个杂物间,放置一些干燥的农物之类的地方。这个小阁楼面积不小,但是高度实在太寒碜了,以唐峥现在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上了楼也就没有办法自立起来走路了,所以一上阁楼,唐峥就基本上回归爬行类动物的举动了。

小阁楼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通风能力特别需要加强。在动辄就是三十几度的南方大夏天,阁楼就变成一个名符其实的蒸笼了,每一天晚上唐峥都是等到夜深人静稍微凉快一点的时候才爬上阁楼,然后开始一身汗渍渍的桑拿睡眠。

因为住房的问题,唐峥的爹妈没少想过办法,甚至还打算拆了房顶学城里人搞得水泥钢筋的二层楼。不过父母的这些想法都被一一否决了,其中唐峥的反对意见是最大的。他的理由很简单,家里没钱。就算家里有多余的钱,唐峥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在村里建房子。他劝导父母的理由很充足,第一个原因是他马上就要到省城去上大学了,在家里住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至于寒暑假,他在阁楼上是可以凑合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后年唐影也要高考了。

即使东沃镇所在的阅省是东南经济大省,但是这并不代表阅省的每一个城镇都是富裕的。作为阅省的经济尾巴,东沃镇成了名符其实的贫困地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先让一部分地区富裕起来。虽然当地政(府)也逐渐重视起东沃镇这样的小地方,但是从重视到执行再到出现成效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唐峥知道在东沃镇里他暂时还没有享受这种经济高度发展的福利,所以他心平气和地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减轻家庭负担,下海也就取代了外出找暑假工而成为他最必不可少的途径之一。

唐峥喜欢海,也喜欢自己的家乡,这里有蓝天白云,还有白花花的浪花白砂糖一样的沙滩,当然还有一轮红艳艳的太阳。但是唐峥不喜欢贫穷,更不喜欢因为贫穷而低人一等。

夜色下,唐峥有些拖沓的脚步刚刚走到自家门口就听到唐影的声音,随即木门就吱呀着从里面打开了。

“哥,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饭菜都凉了,饿了吧?快进去洗个澡吧!都叫你不要太晚回来了,天气预报都说了这两天又有热带气旋在咱们这一带……”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唐影就甩着马尾巴从门内闪身出来了,嘴里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阵念叨。

“叫你不用等门了,怎么还不听呢?哥带着钥匙呢,又犯傻了吧!”唐峥朝唐影咧嘴一笑,顺手拉了拉她甩在后背的马尾巴,笑得很满足,回答更是答非所问。

“谁给你等门呀?我不过是刚好过来看看,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海上风都大起来了吧?我听天气预报说……”唐影长得很高挑,手长脚长,一头油黑发亮的长发甩在身后露出一截欣长的颈部,虽然常年在海边生活没有城里人那么白皙,但也很有骄傲的资本。

唐影长得好看,这是沃鳌村年轻人都公认的,大概属于村花之类的角色,不过对于这个光荣称号,唐峥并不以为然。唐峥也是最近才察觉到自家妹子很有模特潜质,同时也注意到唐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唐影漂亮,唐峥长得也不差,两人都是遗传了母亲唐素的优良基因。至于他们的老爹唐立峰却是一个典型的文弱书生,中等身材,五官也一般,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根本就找不出来的那种平庸型男人。其实唐峥很好奇的是当年他老妈是怎么被老爹俘虏的,就这个问题他还专门请教过他老爹,不过却被他老爹敲了个爆栗。

两兄妹的对话总是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重复的话题总是在他们之间上演。唐影一见到他晚点回家总是会唠叨一会儿的,有的时候比他老们妈还要啰嗦。不过唐峥喜欢听自家妹子像个长气婆那样念叨着,至于天气预报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天气先生犯错的次数多不胜数,居住在海边的渔民们还是像以往那样更相信自己的双眼。

“快去洗澡吧!满身臭哄哄的,我给你热饭菜去哈!”唐影回头拍掉唐峥正在搞怪的手臂,甩开膀子就往厨房方向走去,动作利索得很。

“老爸,老妈呢?不在家?”唐峥顺手关门,走到天井就着井水哗啦啦地洗了个脸,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屋里很安静。

“隔壁村王大婶家的儿媳妇快要生了,刚才来人把老妈叫过去了。老爸不放心,就骑车送老妈过去了。”厨房里有锅铲碰撞的声音,唐影的声音也随着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

“哦?这么晚了还过来叫人?现在都什么社会了,真有什么事不是应该送医院才行吗?起码医院里的设备好一些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不是……”唐峥一边说着一边取下挂在楼梯口上的干净衣服往洗手间走去,只不过一关上洗手间,他却下意识地把没有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尽管在海里泡了大半天了,但是一回到家洗澡却是必须做的第一件事。海水是咸的,不冲洗干净总是让人感觉到毛孔里渗出来的汗水都是盐疙瘩。这是大家的共识,也是一种卫生习惯。

唐峥的老爹叫唐立峰,在镇上开着一个小诊所,平日里左邻右舍的打声招呼也随时出诊。唐峥的老妈也姓唐,单名一个素字,叫唐素。唐素平时也帮着看一些妇科杂症什么的,也算半个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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