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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二子相冲 默许良缘

兰改话一出口,高洋当即收了刀锋,使刀背用力一磕,将马上对战的黑衣人打翻在地。飞身下了马,一脚踏上对方的胸口,提刀指着对方的鼻尖咬牙询问道,“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小的是东柏堂——”

“放屁!”话音未落,便被刚刚解决了战斗的兰改粗暴打断,弓身在刚咽气的死鬼身上一通乱摸,咧开死者的衣襟,取出一枚印信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打量,“元……唉!管他叫什么名,反正是个姓元的。东柏堂会放心使唤姓元的人做事么?你倒是给我们大人解释解释。”说来也巧,他在醉香楼跟班的时候跟这死鬼遇过一面,一伙人神采飞扬,推推搡搡,老鸨子特地给他使了眼色,说这帮客人是姓元的,叫他多担待些,切莫触了霉头。

高洋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料定此事与元善见有关,萧冷的脸色令人不寒而栗,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兰改阔步上前,手持印信对着主子脚下的黑衣人晃了晃,“老实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眯缝着黑青的双眼,哆哆嗦嗦地回应道,“我等果真是东柏堂的属下,渤海王他——”

话未说完,但见一道血光,紧跟着一嗓杀猪似的惨叫。高洋厌倦地瞥了一眼断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十根指头,“咣当”一声丢下手里的刀,转向兰改吩咐道,“带他去见渤海王,替我向大哥讨个说法。”

兰改茫然抬眼,“大人的意思是?”

“呵,一个呆子知道什么?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既然这几个杂碎咬定是东柏堂的人,就当他们是吧。要打皇帝老子的脸,也叫大哥去打。

“公主那边……”不免替别院里的女主子担忧。

“两码事。”说罢,掸了掸袍子翻身上了马。轻夹马腹小跑了几步,调头嘱咐道,“绑了那个活的,把两个死的也带上,跟大哥说我身受重伤,就不去王府拜谒他了。”

伽罗坐在卧房里思量再三,终于跨过满地的尸首,“吱扭”一声推开了二门。

“夫人——”

守在门外的侍卫被女主子怒气冲冲的脸色吓了一跳,暗暗朝门内瞥了一眼,战战兢兢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伽罗在二门外踱了几个来回,望着跪侍阶下的众护卫沉默了许久,停下脚步开了口,“本公主要去渤海王府,亲自请大王回来,你们也要拦着我么?”

“呃……”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眼下的情形。

愤然回眸,厉声质问道,“是谁将世子患病的消息告知大王的?尔等究竟是谁的奴才?撺掇大王回了府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咣当一声敞开了二门,“看看吧,免得尔等只知渤海王府有个冯翊公主,全当我这漠北来的好欺负。往后,哪个胳膊肘再敢往外拐,仔细着你们的皮!”冷咧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众人不由打了个冷颤,“呵呵呵,在我们漠北,为奴一世得了全尸算是善终,出卖主子的奴才会被剥了皮填上草挂在旗杆上以示警戒,你们想不想试试?”

众人鸦雀无声,豆大的汗珠子滴答滴答地落在眼前的青石板上。风声似乎都寂静了下来,跪在近前的几个连呼吸都憋了回去。

蛾眉高悬,扬手一指缩在几步之外的别院管事,“你——叫人备车,随我去王府探望世子。安排几个人把内院清理干净,回头把空出来的缺儿续上,要是被大王看出了什么,本公主第一个拿你开刀!”

管事的眼珠子滴溜一转,谄媚地跪上前来赔着笑脸,“时尽四更,依老奴拙见,公主还是等天明了再去探望世子为好,免得有人以妒妇之心揣度公主,说公主容不得大王回府上过夜。”察言观色,轻咳一声挥手吩咐道,”来人呐,把里面那些尸首拉出去,将花园子里的土翻它几遍,砍了花木连夜种上。空出来的缺依次顶上,明早再物色些新人来。”

伽罗没有点头也不曾摇头,看表情倒像是默许了。

众人接了管事的差,屏息进入内院往外抬尸首。不久便有人抬着奄奄一息的婢女颜玉光出门回话道,“回管事的话,这奴婢还有一息尚存,烦劳管事请主子视下,要如何处置?”

伽罗略过身边的管事,步上前来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颜玉光,淡淡开口,“可怜这奴婢一番护主之心,跟老管事所劝竟是同一番话。”释然一声叹息,“算了,请个大夫来替她瞧瞧吧,我身边还缺不了这个人。”掩口打了个哈欠,举步进了内院,“我也乏了,管事安排下去的事儿你们抓紧了办,明儿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这院子要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渤海王府整夜灯火通明,太医刚走,世子方才退了热。常随接了朝服官帽,众侍女伺候高澄换了便衣,冯翊公主多日未见丈夫的面,一面吩咐奉茶一面尝试着与对方攀谈几句。

“大王果然是有福气的人,才进了屋,世子的病情就好转了些。”

“嗯。”高澄接过白玉茶盏,浅抿一口,坐在榻边轻抚着世子的前额,小声嘀咕道,“阿琬是怎么发病的?”

冯翊公主怔了一刹,凑上前来伏在丈夫膝头,“哦,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孩子们时常在一起玩耍,染上些市井间的急症也是难免的。”

“呃?”以为妻子话里有话,抬眼审视道,“莫不是又偷跑去市井间玩耍了?”

“那倒没有。”欲言又止,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对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厌烦到了极点。

“前日,长恭来了……”

高澄欲言又止,打量元仲华那副贤良敦厚的模样,呵呵地笑了起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过是回家来看看他的父亲,这也要同世子的病扯上干系?”

“长恭与阿琬是同年,八字相冲,皇帝陛下老早就命人卜算过的,因而不准两个孩子守在一处。也正因为如此,臣妾才始终不肯答应大王接他母子二人入府。”高澄喜欢的女人必会据为己有,加之风流倜傥又出手阔绰,喜欢他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她能管得了这些闲事么?何苦讨这个嫌呢?然而事关世子的性命安危,她只好同那双母子杠上了。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起身苦笑道,“长恭模样长得漂亮,比孤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伶俐过人,又下得了辛苦。孤都明白——有人担心其撼动世子的地位才故意编出一通水火不容的瞎话来阻止他母子入府。这孩子并非嫡出,孤都忍了!他入府来探望一下他的父亲,也令某些人心生不悦了么?还是见不得我高家人才辈出,非要逼我们父子决裂,形同路人或视若仇敌?”心里忿忿咒骂:元善见!早晚有一天,孤要将元氏一族赶尽杀绝!

时过四更,窗外突然响起叩玉之声,夫妻二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以为是皇宫里出了大事。元仲华披上搭褂挑起珠帘,凑近门前轻问道,“何事?”

“回王妃的话,尚书大人的常随带着一个活人、两个死人连夜叩门,说是奉尚书大人之命来找大王讨个说法。”

高澄“哗啦”一声掀开珠帘,扬声问道,“子进也来了么?”

“回禀大王,尚书大人未曾前来,只说是受了重伤不便登门拜谒,回府养伤去了。”

高澄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死一伤”不是眼线便是刺客,八成是有人嫁祸于他,竟将那呆子惹毛了……

高洋回到官署,叫人大张旗鼓地请大夫来瞧他手臂上的箭伤。斜倚虎枕,攥着桃核一直盘玩到天亮。隐约听到墙外的街市上车马仪仗鸣锣开道,料想一定是大哥来了。

不若以往那般谦卑谨慎,高卧榻上并未起身相迎。半眯着双眼见对方进了门,方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故作生分地抱拳一拜,“下官不知渤海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渤海王赎罪。”

高澄尴尬一笑,转头示意身后的随从守在门外,亲自掩蔽了房门,沉下嗓音解释道,“子进呐,这是你的官署,没有外人,自家兄弟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扫了眼高洋臂上厚厚的绷带,惋惜长叹,“唉!昨晚之事并非为兄授意,尾随你的那三个黑衣人也并非本王的属下,孤以为咱们兄弟之间有些误会,特地来此与你澄清此事。”

“误会?”挑眉斜睨着对方,“呵!愚弟不过多喝了几杯,憋着一腔郁闷去漳河边上转了一圈,兄长过于谨慎了吧?”不屑地嗤之以鼻。

“子进!”不愿对方提起漳河,临漳别院就像插在兄弟二人心上的芒刺,明知禁忌,何必提起?

“她已经彻底将我忘了!兄长还要怎样?”偏不买帐,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你想过我的感受么?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的感受!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隔着千重楼台看她一眼也不行,坐在漳河边上,坐在永宁塔下想想也不行;非要时刻叫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才放心?”

“好了子进!”烦躁地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孤也不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从那年在漠北第一次见到她,孤就喜欢上了那个伶俐的小姑娘。爹爹原本就是去替我求亲的,谁料那头兵可汗偏要爹爹自娶,你又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忿忿地喘着粗气,闭目梳理着凌乱的思绪,“爹爹没碰过她,自大婚那天一日都未留宿在她房里。爹爹明知我的心事,私下同娘亲商量过,将她默许了我,只待爹爹百年之后,她就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结果呢?”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逼视对方,“瞒着我,瞒着爹爹,你都干了些什么?”太阳穴砰砰直跳,扬手揉着宽阔的前额,“我不同你计较也就算了,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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