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走了周莹。”一句话，让乔心婉的身体停止了挣扎，安静了下来，看着顾学武的脸：“我不知道周莹到底为什么离开，可是我知道跟你脱不了干系。我一直不待见你，是因为我太清楚你的娇纵任性。直到你对我下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设计我。不管是谁。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例外？”
“你要我娶你，我娶，你要顾太太的名分，我给。可是你要我的爱，我没有。”
“我可以承认，在以前，我不止讨厌，我还恨你。如果不是你……”后面的话，没有再说，顾学武微微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的脸半晌：“乔心婉，我说最后一次，我想跟你复合，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跟女儿无关，跟任何人无关。”
他，顾学武，何尝需要为了一个孩子而再次陷入婚姻？当年跟乔心婉结婚，一半是赌气，一半是报复。
盯着乔心婉的脸半晌，他轻启薄唇：“现在，你还认为，我是为了女儿吗？”
看着她眼里的惊慌还有一丝防备，他突然笑了，盯着乔心婉的脸：“那个姓权的，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有一句话，他真说对了。”
他突然提到权正皓，乔心婉半是不解，抬起头看着他，神情有丝疑惑。
顾学武盯着她的脸，轻轻的开口：“乔心婉，你果然够狠。”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只是看着她的脸，目光瞬也不瞬。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乔心婉呼吸一窒，看着顾学武，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却不看她了，退后一步，转过身迈开大步离开了。
“砰”关门声唤醒了乔心婉的神智，她的身体松懈了下来，竟然不敢相信顾学武就这样走了？
没有像以前那样又对他上下其手，没有再用他一惯的手段逼她说喜欢。他就那样走了？
精神在高度紧张之后再松懈下来，乔心婉只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汗，她腾的站起身体，冲到了门口，想打开门，却在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停了下来，身体一软，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脸红了，心跳乱了，脑子不清楚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只是顾学武的那两句话，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我喜欢你。”
“乔心婉，你果然够狠。”
那些声音，一点一点交叠。最后汇在一处，变成了一个声音。
“乔心婉，我喜欢你……”
将脸埋进了膝盖，眼眶发热，鼻子酸得难受。在她无法控制的时候，泪水就那样落了下来。
后悔吗？乔心婉心里问自己。想到顾学武的怀抱，想到他的吻，他的碰触，还有他的话，他最后的那一句你果然够狠。
她突然笑了，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不后悔。
她才不后悔。她一点也不后悔。可是真的不后悔吗？
内心一再问自己答案，却说不出来，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很难受。那种难受的情绪，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抱着双膝，缩在那里，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时间悄然而逝……
既然跟顾学武，已经不可能。乔心婉也不管了，甩开了心去，收拾行李。横竖上次已经整理过一次了，现在也没有什么。
虽然说没有什么，可是真正整理出来，却是两大箱子都穿不下。她的衣服，贝儿的衣服。
光这些就需要很多，更不要说，有些贝儿惯用的，心里突然有些纠结，犹豫，看着满室的凌乱，只觉得心情烦燥得不行。
将衣服破烂的扔下，索性不管了，站了起身，走到了阳台边上站定了。看着楼下的花园。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前几天，顾学武开着车在楼下的情景。
他没有上楼，只是在那里停着。他现在在做什么？他……
思绪突然停住，既然决定了不想，那又何必再挂心呢？一切，早就不关她的事了。
不想让自己想，那些不相干的情绪却一直涌上脑海。
三年婚姻，顾学武给她的，只剩下了一个影子，淡淡的，却始终不去，留在心里。
而这段时间的顾学武，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刻在脑海里的一样，清清楚楚，一点也不曾忘却。
勾起了唇角，神情满是苦涩，为什么说了不信，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停的梦到他说的那一句我喜欢你？
明明只是喜欢，还不是爱，明明是为了女儿，可是她却真的开始相信，顾学武对她有感觉，喜欢她……
摇头，笑自己又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心情有些压抑。那些烦燥的情绪，转为了愁绪，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转过脸，继续收拾东西。
有些是母亲新添的，明明外国什么都有，却总是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乔心婉将东西都收拾掉。坐在床边，才想要喘口气，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
顾学武进了门，这几天转风了，他穿了件厚的黑色风衣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商务T恤，下面则是黑色西裤。
进了门，他直接走到了床边将乔心婉拉了起来。目光扫过了地上那两个箱子，握着乔心婉的手臂一紧，神情就有几分冷意。
“你要去丹麦。”
沉默，乔心婉拒绝回答。
“回答我。”顾学武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捏着乔心婉的手臂，更是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碎了。
乔心婉想挣开，却挣脱不了，她索性不挣扎了，仰起头看着顾学武脸上的怒气：“不关你的事。”
“乔心婉。”顾学武前几天走得急，走得狠。不过是想给乔心婉一点时间，让她认真思考自己的话。
可是却不曾想，她认真思考之后，竟然是带着女儿去丹麦？
“你要走，也要问问我肯不肯？”
“笑话。”乔心婉冷哼一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我要去就去。去哪里，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来管我？”
“凭我是贝儿的爸爸。凭我喜欢你。我够不够资格？”
“不够。”乔心婉的手很痛，瞪着顾学武，她如果痛一分，那么就让要顾学武痛上三分：“顾学武，你是贝儿的爸爸，你尽过父亲的义务没有？你喜欢我，我求你喜欢我了吗？喜欢我的男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一个都来干涉我的决定，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她的倨傲，那样明显，她的恨，那样深，她的狠，那样绝。
顾学武恨得不行。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顾学武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我。在你心里，要让你相信我，就这么难吗？”
乔心婉低头不语，那个神情，已经给了顾学武答案了。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身体退开些许，看着眼前的乔心婉，神情慢慢冷了下来。
背挺得直直的，双手紧握成拳：“乔心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你要考虑淋，我也可以由你。甚至你现在不想我靠近贝儿，靠近你，我都可以答应。只是一点，你不要想着可以着贝儿离开。更不要想着，可以离开北都离开我，因为我一定不会同意。”
扔下这句话，他完全不看乔心婉。转身离开。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顾学武的怒气。可是却是第一次，他的怒气让她觉得这样不知所措。
以前，他每一次生气，眼里都只有对她的嫌恶，可是这一次，他的怒气却让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急切，还有那一丝心痛。
心痛？顾学武也会心痛吗？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