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再当一次他的公主，让他再做一回她的王子。
顾学文沉默。眼里闪过几分纠结。
在对上林芊依一脸哀求的时候，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跟她一起去宴会现场，就要进宴会厅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穿西装，他想就那样进去。林芊依却阻止了。
“你怎么也要给晨云一个面子吧？”
她早知道他的个性，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一套黑色西装。做工精良，剪裁合体。顾学文刚才她上车就看到她拎着一个袋子，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装着一套男装？
看着她从袋子里拎出来的西装，有一丝诧异：“不用这么麻烦吧？”
“我说了，你还是给晨云一个面子吧。”
顾学文本来就穿了黑色长裤，他十分随性的将米色外套脱下，换上了西装。看到那条领带时怔住了。他可以面对十几个敌人面无惧色，可以参加最残酷，最狠辣的训练，不对过一条小小的领带，他还真有点没辙。
“麻烦你了。”此时此处，他也找不到人来帮他。
“不麻烦。”
思绪收回，林芊依靠在顾学文怀里：“学文，我有没有说过，你对我很残忍？”
沉默。顾学文不语，双手礼貌的垂在身侧，并没有回抱她的打算。
林芊依抱着不肯放手：“我好想，就这样抱你一辈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结婚？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芊依。”顾学文终于拉开了她：“走吧。我想晨云应该在等我们了。你不是想跳舞？”
过往已经变成了曾经。
既然不可能，那就这样吧。陪她跳一支舞，作为结束，从此再无关系。
“是啊。”林芊依将眼里的泪意逼回去，抬起头再看他，一脸浅笑：“你还要陪我跳舞。”
“走吧。”
顾学文迈步向前，林芊依将手挽进了他的手臂，将大半的身体重量靠在他身上：“脚还有点吃力。麻烦你了。”
“不客气。”
语气很轻，带着几分疏离。林芊依听到了。内心一片苦涩，强撑起笑脸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跟着他一起迈步进了会场。
地毯铺得厚厚的，左盼晴听不到了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她只看到了，顾学文的手挽着那个女人的手。两个人，男的帅，女的美，站在一起。有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人眉眼娇柔，声音婉约动听如黄莺。她长得很漂亮。一袭黑色的礼服，衬得她高贵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左盼晴想挑出点她的错来，发现竟然挑不出来。多么温柔漂亮婉约纤细的女人？是男人恐怕都不会忍伤害她吧？
顾学文也是一身黑衣，一个温柔，一个刚毅。多么相配啊？
如果这是在拍电影，她一定会拍手叫好。多么相得益彰的男女主角啊。那她呢？她是什么？
她对顾学文说：“你对我好残忍。”
“你还要陪我跳舞。”
跳舞？她跟顾学文结婚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会跳舞？
“你为什么要结婚？”那个女人说：“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顾学文，他是因为什么而娶她？
她一直想得到的，那个答案。如果他有爱的女人，又为什么要娶自己？为什么？
左盼晴不知道，她全部的思绪都乱了，她无法思考。连颤抖都停了，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酒店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觉得冷。那阵阵冷意从她的指尖一直传到心脏，再经过心脏漫延至全身。
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指甲又一次掐进了掌心里，印下深深的痕迹。
痛。她没感觉。
心口那里，更痛，恍若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上面重重的割，每一下都让她鲜血淋漓，痛不可抑。
无力的靠在墙上，墙面的冰冷她再也感觉不到。闭着眼睛，她感觉一阵窒息，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一直没有呼吸。
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十分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怎么也没有办法。
心跳得很急。很快。脑子里很多乱乱的情绪，繁杂的镜头闪过。
她想冲进去，想去拉开那两个人，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感觉眼眶里有一阵热意就要涌出，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却发现是徒劳。
她完全没有办法冷静。身体不知从哪里涌生出一股力量。她转身，向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却在迈出三步之后停下。
双手再次握紧，转身，她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却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声音破碎，语气疲惫，她头也不抬的看着身上的人，就要离开。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就这样走了吗？”
“啊？”左盼晴抬头，眼前站着一个男人，正盯着她的脸，神情有几分玩味。
“你不进去吗？”男人的声音是好听的男中音，出口的话她却一点也听不明白。
“不好意思，请你让一下。”
进去？进哪去？她现在不想呆在这里，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脚步向右，她想离开，却发现手臂还被眼前的男人抓在手里。
“放开我。”声音提高一度，此时她厌恶任何男人的靠近。
“你就这样走？”男人唇角上扬，带着一丝讥讽：“不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不关你的事。”左盼晴不笨，明白刚才的一切都被男人看到。恨恨的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
手臂又一次被那个男人抓住，他的长臂一伸，将她转了一个圈然后困在自己怀里。
“你们中国的女人真奇怪，这种事情也能忍？”
什么叫中国的女人？合着他是外国人？
左盼晴抬眸，第一次认真的看男人的样子。眼前的男人，一张妖孽般的脸，左眼角下方的泪痣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带着几分邪肆。
他的五官，立体而深刻。一袭白色礼服，衬得他十分高大英俊。跟顾学文完全不同的类型，俊美异常的脸，非常的特别，尤其是那双眸子，仿佛会将人吸进去一般。
“你，你是谁？”
心思烦乱的她没有去想眼前的男人其实看着有点眼熟，只觉得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看着怀中人浅笑，深吸口气，鼻尖涌入一阵自然的女姓馨香，跟他上次在温泉闻到的一样。
唇角的笑纹更深，眼里却闪过几分邪恶。他的脸突然靠近了左盼晴几分：“重要的是，你男人背叛了你。不是吗？”
左盼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指尖的温度流失，冰冷而僵硬。她甚至没感觉到她被男人困在怀里，脑子里不断回忆的就是刚才那一幕。
顾学文跟其它女人手挽手离开的情景。心口的痛意再一次漫延开，她发现她竟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女人，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男人笑得很邪恶。长臂一转，搂着左盼晴的腰：“来，我带着你进去，让他知道一下。你可不是好惹的。”
什，什么？
左盼晴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带着迈向了宴会厅。
心跳加快，她突然很抗拒进去看到顾学文：“不要。我不要进去。”
“女人，勇敢一点哦。”男人的手臂，十分有力，强势的搂着左盼晴向里走去。
“你放开我，你到底是谁？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嘘……”男人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看着还有两步的宴会厅入口：“别吵，侍应在看我们了。”
“你……”左盼晴确实感觉到了，门口站着的侍应员一脸好奇的目光，低下头，她又有冲动想逃离：“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尴尬和难堪。这种情景，她只想一个人呆着，不行吗？
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唇角再次扬起，笑得肆意张扬：“你男人应该没看过你今天这个样子吧？去惊艳他一下，如何？”
左盼晴说不出话来。她的脑子此时纠结在一起，她没办法思考。
隐约闪过大半年前，她看到了章建元跟李美苹在一起，当时除了愤怒，就是不甘。
没有一点心痛难过的情绪。
可是现在，她看到顾学文跟那个女人站在一起，她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不是自己的。
那些不可控的情绪都不是自己的。她很痛，很纠结，很难受。心里隐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不愿意面对。
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微微颤抖。身边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冷意，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呆会回报回去。”
什么意思？左盼晴不明白，身体已经被男人带入了大厅。
跟刚才相比，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只多不少。心跳再一次失序，男人却在此时偏过头，微微靠近了她的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