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远远的那道火闪,让四阿哥的脚步缓了一缓,想起咸宁宫外墨玉那张惨白绝望的脸,她在想什么,那样的眼神,是在怨恨吗?难道,她竟以为……自己是为了密信的事去的咸宁宫?心里纠结万分,更有一些无奈和怨懑,在你心里,我仍然是那个冷面无情,铁石心肠的人吗?
心里轻叹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十三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把玩着他案上的镇纸,若有所思,看见他进来笑了一笑:“四哥回来了?”
四阿哥点点头,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今日过来了?这样大的雨,你的腿……”
十三扯着嘴轻笑了一声道:“你们现在,都当我是个废人了么?”他面上虽笑着,语气却有几分凉意。四阿哥怔了一怔,心里有些抱歉,正想再说些什么,十三却又若无其事的自顾说道:“四哥府上新纳了如意夫人,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呢,今日便是特意来贺一贺的。”他歪了歪嘴角,挑着眉梢,嘴里说着恭喜,神情却不屑一顾。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走至书案边坐下,终于露出疲惫的神情,长叹了一口气,靠着椅背,闭上双眼,沉默不语。
十三见了,原来一肚子使气的话也不忍再说下去,轻声问道:“四哥,这是从哪里过来?”
“咸宁宫,去年赫迓图的案子和前些日子刘谦的案子都牵扯到慧珠的父兄,因为她在病里,不能行动,请了皇阿玛谕旨,去咸宁宫问话。”四阿哥手抚着额头,忧心忡忡。
十三却不以为意的道:“就是这两件事?前一件拖了这么久还未结案?这案子即使有牵扯也应该对慧珠没有很大影响,毕竟打死人的是赫迓图,大不了她父兄是个扯边鼓的帮凶而已,还不见得一定就是。刘谦这事,据我所知,虽然闹得很大,毕竟未牵涉到人命,四哥怎么会这么为难?”
四阿哥摇头道:“你说的的确不错,只是我总感觉这两件事和最近咸宁宫外传密信的事有些联系,慧珠似乎也有难言之隐。”他看看紧闭的房门,声音放轻了一些道:“她让墨玉带出去的那封信,我疑心也并不是一般的家书。”
十三惊讶的道:“墨玉帮慧珠带了书信,这丫头……”说着无奈的看着四阿哥:“四哥是为这个担心么?”
“刚才我在咸宁宫外看到她……还有,十四。”四阿哥说得有一些艰难。
十三看看他的脸色,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道:“有十四弟在也好,也可以拦着她,少闯些祸。”
四阿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想起墨玉那伤痛欲绝的眼神,不禁皱了皱眉。
“她若是怪你,不是应该的吗?”十三刚才忍住的话又冒了出来,讥嘲的笑着说,“四哥现在是软玉温香在怀,自然体会不到失意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