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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偷喝酒的西周原始瓷卣(2)

“不行啦。”李寻梦赶紧阻止,“一会儿我们回去之后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里西周原始瓷卣高仿品说不定又和平常一样不会说话啦。”

“对哦。”福老师同意这个观点,“那可如何是好呢?”

“我叫叫看。”李寻梦上去拍了拍西周原始瓷卣高仿品,“嘿,老兄,醒醒,醒醒啊。”

“莫吵,莫吵。”西周原始瓷卣高仿品居然听得见,还翻了一个身子,“且让我睡一下。”

“这可奇了怪了。”福老师想不明白,“上次看到范蠡西施的时候,我们可是试验过的,他们看不见咱们啊。”

“那是因为历史上的人看到了我们,说不定就会因此而改变历史。”华大师提了一个假设,“这些物品是无力改变历史的,所以可以和我们对话。”说到这里,华大师还是无法原谅这酒鬼作品,很无奈地说,“再说了,这家伙都能自斟自饮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西周原始瓷卣高仿品已经成功被李寻梦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华大师的时候,原本青黄色的脸蛋立刻变黑了,好像见到华大师是一件特别“不好意思”的事情。

“好家伙,好好的陈列柜你不待,为什么要跑出来偷喝我的酒?”福老师心疼酒,开口就责问这件高仿品。

高仿品回味了一下嘴里的酒气,叹了一口气说:“英雄无用武之地,当然要喝酒解闷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位高仿品先生还露出特别痛苦的神色,配合着“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句台词显得特别伤感、惆怅。

“还有理了。”华大师的音调微微提高,“你作为一件作品,每次展览都被人称赞,这还叫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当然啦。”高仿品打了一个嗝,熏得李寻梦一身酒气,“华大师,你追求完美。我问你,你将我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华大师想也不用想,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还原历史,将那博物馆里的西周瓷卣仿出来做研究用啊。”

“就是啊。”高仿品郁闷了,“你在制作我的时候,百分百地还原西周原始瓷卣的精髓,甚至连我的底部微凹之处,身上的印云雷纹都考虑到了。为了尽可能地追求历史,您甚至都不用任何机器,完全手工地将我打造出来。您的一腔热血慢慢地注入我的身体内,居然让我有了灵魂,让我感受到了原始瓷卣的感情。可是您呢,只会把我锁起来,完全不理会我的感受呀。”

李寻梦问高仿品:“那你想做什么呢,我亲爱的高仿品大人?”

“你不懂。”高仿品又喷了李寻梦一脸酒气,接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起灵魂感受到的东西,它的每一个字都让华大师和福老师听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他们肯定以为自己神经出现问题了。

为了精确地仿制西周原始瓷卣,华大师放弃了现代工艺和现代工具,完全按照历史上的制作方法来制作手中的这件作品。他采集了金华当地的瓷土,从拉胚开始到制作到烧制,尽量还原当时的制作方法。

在这一切的制作中,他手里头的高仿品慢慢有了思想,它发现自己特别想喝酒,闻到酒味就忍不住想要凑过去。开始高仿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还以为是中邪了呢,可是它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它:“你生来就是要装酒的,不装酒的瓷卣不是好瓷卣。”

偏偏华大师把它锁在了柜子里,为了能喝到酒,高仿品学了九天九夜,终于学会了自己开锁,又学了七天七夜,终于学会了如何走到柜子前边。一开始它只能喝一些黄酒,后来慢慢学会喝红酒了。虽然喝酒能让它很快乐,可是它始终没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好像喝到的酒并不是梦里边经常闻到的那种味道。

“你还能做梦?”李寻梦惊讶地问。

高仿品点点头:“自从我出生之后,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那种味道。只有那种味道才能让我如痴如醉啊。只是可惜,我一直都没有真正闻到过。”说到这里,高仿品居然有一种忧郁的感觉。

福老师很痛心地问:“这个红酒你怎么会开的?”他还是心疼那支上好的红酒呀。

高仿品很得意地说:“跟你学的啊。每次你和华大师都会开一瓶,看着看着我就学会了。可惜,这个年份太轻了,如果再老点就好了。”

“你还真能喝。”福老师用嘲讽的语气说,“我的这支酒比你可年长。”

“可我就是喝得出来。”高仿品打了一个酒嗝,“储存得越久的酒,喝起来越有梦里面的感觉。你的这支红酒可比梦里面那酒的感觉差远啦。”

“你打开这个柜子,看看这瓶酒合适你不。”福老师想通了什么,主动招呼高仿品,“这酒我们两个都舍不得喝,今天便宜你啦。”

高仿品一听说有酒喝,立刻跳到了另一个柜子边,里面果然有酒。它打开贪婪地一闻,兴奋地说:“就是这个味,我在梦里边闻到的就是这个味。唉,为什么我都不晓得这儿有酒呢?”

福老师笑话它:“因为你不是万能的呀。这酒是我们两个都舍不得喝的,既然我们舍不得喝,那肯定是不会打开的。我们不打开,你这个偷窥狂又怎么看得到?”

高仿品连连点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立刻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哇……”

“金华府酒?”华大师看着高仿品那种满足的样子,觉得特别奇怪,“你梦中就是这个味道?”

“是啊。”高仿品嗅着酒香,“闻到了这个味道,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生命才有了意义。”

“疯了,一定是我疯了。”华大师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不稀奇。”福老师自信地微微一笑,“我想我明白怎么回事,华大师,你的手艺是炉火纯青,所以才导致了这个结果啊。”

“怎么说?”华大师询问道。

福老师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西周时期原始瓷卣制作出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华大师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咱们婺州窑被称为平民皇帝,也就是说平头老百姓最喜欢用婺州窑来装东西了。这西周原始瓷卣就是用来装酒的。”

“那,咱们金华最有名的酒是什么酒呢?”福老师继续问。

华大师说:“当然是金华府酒啦。不过金华府酒诞生在春秋末期啊,西周还没有呢。”

“不错。”福老师说,“金华府酒问世于春秋末期没错,不过一种酒的产生是有历史过程的。西周时期咱们金华人就有酿酒了,那个时候西周原始瓷卣装的就是这种酒。不过这酒只能是金华府酒的前身,是还没有被改良的金华府酒。西周原始瓷卣装着这种酒出现在当时金华的千家万户。后来你让这高仿品有了感情,它当然也继承了真品的感觉,一心想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喽。”

“我明白了。”华大师若有所思,“艺术品已经陈列于博物馆,我制作的这个高仿品,如果要让它实现价值,就不能让它成为陈列品,而是走入千家万户,再次担任起酒壶的功能。”

“是的。”福老师拍拍华大师的肩膀说,“婺州窑即将失传,如果大家再次发现它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好朋友,你觉得婺州窑会失传吗?”

华大师醍醐灌顶,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高仿品,你放心吧,我铁定让你不再偷酒喝了。”

“小梦,把我们带回去吧。”福老师看到华大师想通了,转身对李寻梦说。

李寻梦虽然还不太明白两位大人说的意思,可是朦朦胧胧中她发现华大师的眼睛更亮了,好像更加有信心了一样。

这道白光又出现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刚刚出发的屋子里。李寻梦沿着刚刚的记忆跑进房间里找到了还在呼呼大睡的高仿品,双手捧了出来交给华大师。华大师将高仿品郑重地放在厨房里,把珍藏着舍不得喝的金华府酒倒了进去。

福老师说:“我敢保证,它这下再也不会偷喝酒了。”

李寻梦还是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福老师说:“小梦啊,其实你根本不喜欢婺州窑是不是,最起码你并没有为婺州窑所痴迷,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李寻梦不服气了,小脸蛋也悄悄地红了一大块。其实福老师说得没有错,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婺州窑有什么神奇之处,虽然故事很动人,她还是觉得这些文物不过是瓶瓶罐罐而已,没有什么价值。

福老师笑话她:“看不懂‘蒙娜丽莎的微笑’的人都觉得这件艺术品很普通,蒙娜丽莎看起来不温柔不贤淑,你啊,和他们一样,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

李寻梦更加不明白了,这个蒙娜丽莎是谁?她的微笑有魔力吗?叶公和皓龙又有什么关系,哎呀,脑袋瓜子疼了,不想啦,不想啦。

虽然李寻梦想不明白福老师说的话,不过之后的几天她还是在苦苦思索里面的意思的。这一天,她又借助网络搜索福老师给她的思考题,眼睛盯着屏幕上的“蒙娜丽莎”看,希望能看到里面的秘密,突然咕咚咕咚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咕咚咕咚,这两声好像是土豆打在屋顶;砰砰,砰砰呯,屋顶上又好像变成是两块番薯在跳舞啦;咣当咣当,还没等屋子里面的李寻梦和两位爷爷回过神来,声音好像又变成巨人的大脚丫在屋顶上玩蹦蹦跳的游戏一样。

天哪,怎么啦?华大师从房间里跑出来,李寻梦也不去想叶公和皓龙之间的关系了,福老师噔噔噔已经跑到了屋子外边……

【龙蛋百科时间:名词解释一个,论述题一道】

这一次的故事出现了很多专有名词,龙蛋将一一解释。

名词解释:金华府酒

金华府酒是一种以精白糯米做原料,兼用红曲、麦曲为糖化发酵剂,采用“喂饭法”分缸酿造而成的半干型黄酒,其色金黄鲜亮,味香醇厚,过口爽适,既有红曲酒之色、味,又有麦曲酒之鲜醇。

金华府酒声誉不亚于绍兴加饭酒,同列为中国酒文化之萃。早在1915年就在巴拿马万国商品博览会上荣获金质奖。当年样酒就是取之于金东区曹宅镇曹恒聚酒坊。1963年,在全国第二届评酒会上被评为“全国优质酒”,获银质奖。1988年,又在北京首届食品博览会上获金奖。

龙蛋点评:亲爱的同学们,金华的特产除了火腿、酥饼之外,可别忘了金华府酒哦。

好了,名词解释完毕,由于这次的主角来自西周,所以让龙蛋为大家介绍一下西周婺州窑的发展吧!

商周时期,金衢地区就已经烧制出我国最早的原始瓷。西周原始瓷筒形罐已经具备造型朴实、饰纹工整、釉面滋润的艺术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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