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会尽快练成火之二味,到时候就救你出去。”她坚毅而微颤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在阿夜身边,千万要听他的话……”眼中愈发湿润。
“这样他就不会剁了你去喂猫……”纤长的眼睫忍不住的抖动。
“吱……”熟睡中的宝宝似梦呓般模糊地应了一声。
啪嗒,奚阳阳捂住嘴,一滴眼泪终是自眸中坠落。
衣袂翻飞,她已然闪身离开。
迷蒙的暗色中,夜凛慢慢睁开眼睛,深邃的眸中闪着莫名的情绪。拎开宝宝翻身坐起,右手上一点泪渍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莹莹幽光,他凝视许久,抬手凑近唇边,伸舌轻轻一舔,咸涩的。一时有些怅然,他又不会真的剁了它……
第二日早晨。曙光微露,清风湿爽。
金玉满堂内一阵恼人的铿锵声断断续续响着。
吱呀!一间屋子的房门被大力打开,玖截扯着乱糟糟的头发双眼通红地怒吼道:“他娘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昨夜宴会之上喝了不少酒,折腾到很晚才勉强睡着,天还没亮,谁他妈有病啊!
院中央,奚阳阳坐在石凳上,怀抱一根约拳头粗半人高的铁柱正咔嘣扭着,闻声停下动作抬头望去,须臾,复又低下头只管辣手蹂躏。
玖截眯着眼瞧到声音发源地,精光四射怒火熊熊,大喝道:“死女人!你故意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好心好意唤你们起床你就用这态度对我?”奚阳阳瞪目,她昨晚在阿夜的链子那里受了挫,特意托三白给她弄来了这根金精铁来练手,好早日升级到火之二味。
玖截狠狠咬着牙,倏地弯腰脱下一只靴子就往她扔去,怒骂道:“卯时都不到起什么床!要发疯给爷滚远点!”
侧身躲过,她望望飞出十多米的黑靴,猛然瞪向玖截,咬唇抱着铁柱忿忿地踏步离开。
看到女子似伤心似怨责的离去背影,玖截心神一颤,半腔怒火霎时化成了纷乱的悔意,重重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怒气中夹杂着心疼的后悔,烦躁不已。
奚阳阳抱着柱子出了金玉满堂,转身便进了富贵满堂。跃上石桌坐好,更加卖力咔嘣扭着铁柱。
“你走错地方了吧。”
清冷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她撇头望去,梨花树下,一身黑蓝色织锦绣衣的俊美男子抱胸靠在树干,深邃的棕褐双瞳露出慵懒的神色,面上一片冷淡。
她怔怔望了片刻,纤长的眼睫扑闪,扁着嘴委屈道:“阿夜,我被人骂出来了。”臭玖截,起床气这么大!
“你自找的。”夜凛面无表情地淡淡道。
好吧,她承认自己大清早没事做找骂,她嘟嘴低哼,拍着铁柱嚷道:“把宝宝还给我。”
夜凛眉梢微挑,微微垂下眼帘。第一眼,他对她明明是厌恶的,第二次,他想杀了她,可现在,她郁闷的表情竟让他有种想笑的感觉,昨晚她落在他手背上的一滴泪,好似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起不知名的情感波澜。
这丫目中无人的样子都要命的帅!奚阳阳气恼地瞪着无视她的夜凛,目光随着银链移到他腰侧鼓鼓的锦带,不是原先玖截的那个,被他换成了另一个做工精致的金丝边黑色绣袋。
她抱着铁柱大步走到夜凛身边。咚。单手抓起柱子顿在地上,另一只手去摸他腰间的袋子。
夜凛双目一眯,心底却生不出惯有的抗拒。漠然地看着她从锦带中倒出鼠来宝,下一瞬,她柳叶似的眉便弯成了月牙儿,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她的愉悦仿佛能传染,他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浑身疏离的气息缓缓收敛。
梨花树边,英俊优雅的男子和娇俏可人的女子,再加一只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小土拨鼠,偶有被风拂落的浅色花瓣飘然在空,暖黄的晨光于天边渐显,这幅画面,到端的令人舒心。
太阳出来起床喽。
金玉满堂的院内传来一阵声响。
“主子不在房里!”
“什么?阳阳阳!”
“丫头八成又跑哪玩去了。”
“有可能,依阳阳的性子定是又忘了跟我们打招呼。”
“这么早奚姑娘会到哪里去玩呢?”
“早上我好像听到小天天的吼声,喂,小天天,你那是什么表情?”
“阳阳阳!”
夜凛抬眸望向奚阳阳,周身重又充斥着淡漠疏远的气息,清声道:“你该回去了。”
奚阳阳察觉出他气息的变化,垂眼拨拉着宝宝嘟囔道:“好好照顾自己。”摸摸它的脑袋不舍地塞进绣袋中,拖了柱子旋身踏出富贵满堂。
夜凛怔然地看着她的娇小背影,眸中渐渐泛起一层暖色。
“绯太宝贝!”某女人热情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夜凛深邃的瞳仁中倏地转为一片冷然,薄唇不悦地抿成一条直线。
一连两天,每日清晨奚阳阳必会准时到富贵满堂来找宝宝谈天,尽管夜凛冷若冰霜视她为无物,她依旧我行我素笑得不以为然。暗地里,她则玩命的催动三味真火修炼升级。
蒋云之自那日晚宴后便鲜少见到他的身影,蒋园上上下下热闹非凡,正在筹备四天后的善水大会,说白了,就是为蒋水凝挑选夫君的大会。
用过午膳,奚阳阳唤人在院内树下荫凉处摆上桌椅,坐定后铺好素白宣纸执笔画图。雾海淡然站在桌边磨墨,眉目静好。绯太也搬了凳子坐在奚阳阳身边,趴在桌上侧头凝视她甜甜而笑。白茶立在绯太身后,无奈地望着他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