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奚阳阳,玖截和夜凛的脸色更黑了。
玖截抓了一把堪比鸡窝的头发,扯着衣领大怒道:“他爷爷的!还不是姓夜的这个王八蛋!爷的新婚夜,他娘的跑来凑热闹,还敢强吻爷的女人!要不是他找爷打架,女人也不会吓得跑掉!”骂人话脱口而出,可见其怒。
夜凛眸中瞬刻聚起了万年寒冰。
看着几个人都是怒气熊熊,憋了一晚上闷气的樱空,火爆脾气轻而易举点燃,折眉瞪目,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架。
雾海和南宫则皱着眉头,不说话。
比起他们,绯太此时倒只是焦躁了点,他来回踱了几步,清秀眉毛微堕,嚷道:“哎呀,你们搞什么嘛,陌颜也没回来……”
此时此刻,玖截夜凛及北唐魸却显得极为默契,三双厉眼齐齐瞪向绯太,喝道:“闭嘴!”
怎么这样!绯太委屈得咬了咬唇。白茶一看,也火了,甩着膀子骂道:“尔等宵小,忒欺负人了!速速给我家少主道歉!否则要你们好看!”
“怎么着?想打架?来啊!有本事你就上啊!”玖截指着白茶叫嚣。他刚好一肚子的邪火,没出发。
樱空还在气玖截刚才那句“新婚夜”,他眼一瞪,眉一挑,挡在白茶面前,睨着玖截语气特欠扁道:“有种跟老子打!别欺负小孩!”
玖截嗤的嘲笑了几下,“你个小屁孩称什么老子,上次爷找你打架还被那女人打了一下,你忘了她怎么说的?”
忆起往事,樱空的脸倏地涨红。
“怎么可以欺负小孩子!”玖截掐着嗓子学奚阳阳的语调说完,哈哈大笑。
讨厌的回忆被当众说出,樱空怎能不火大,他怒喝一声,拔地而起攻向玖截。
北唐魸冷笑连连,桃花眼愈显狭长。
九侍面面相觑,思考了稍许,连忙上前拦架。
场面一片混乱。
混乱中,身着素洁白衣的北唐陌颜翩然分拂花丛而来,怀中,是酣睡的美人奚阳阳。
一瞬间由乱糟糟变成静悄悄。
北唐陌颜旁若无人般,路也不看,只顾着深深凝视怀里人痴笑。
众人呆。
夜凛眯起寒芒四射的双眸,沉声道:“你们昨晚去哪里了?”
北唐陌颜置若罔闻,依旧温柔睇视奚阳阳的芙蓉面。
玖截皱眉看了一会,几步上前大声问道:“喂!问你话呢!”
修长秀丽的眉头微微一皱,北唐陌颜轻瞪他一眼,接着继续把销魂彻骨的眼神黏在怀中人上,笑容迷离,语气柔细而飘渺,“别吵,她昨晚累坏了。”
全场静默,北唐陌颜稳稳地踏着步子走进碧挽阁。
悟饭从北唐陌颜方才走来的道上一蹦三跳而来,细细的猴爪上抓了一个猕桃,嘴里低低地念着什么。
六夫或呆滞或不自觉地望向它,走得近了,待听出它嘴里念叨的啥,几个人脑中的弦轰地就断了个凄凉无比。
“嗯嗯……啊啊……嗯啊……”悟饭抖着身子颤过了垂花门。
玖截双眼无神,呆呆地走到一棵树旁摸了上去,接着抱住大树使劲撞,悲愤号道:“这都是为什么啊!”
夜凛心中郁结,一个手刀将玖截连同大树砍倒,双手抱胸,腮帮紧咬。
不用过渡多言,两人迅速掐在了一起。
樱空暴走,南宫掩面。
北唐魸阴气飕飕,雾海黯然不语。
只有绯太懵里懵懂,他跺了跺脚,转身去找奚阳阳。
卧房内,北唐陌颜将奚阳阳轻柔地放在紫檀绦环床上,掖好被子,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望着,那眼神,岂一个痴字了得。
绯太进屋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也坐上床榻,酸溜溜地小声道:“你们昨晚在一起么?”
北唐陌颜微笑着点点头,“恩。”
“那你们……”
“恩。”
绯太这才恍然醒悟,瞠目道:“你居然……”
“我怎样?”北唐陌颜笑得更温柔了。
绯太小脸皱成一团,纠结了眉头,明明心里很生气,怎么表面就是气不出来呢!
“我是她的夫君,自然要尽到夫君的责任,绯太,你能明白的吧?”北唐陌颜温柔地循循善诱。
“……”绯太脑子乱了。
“你如果想独占阳阳,对同样身为阳阳相公的其他人,未免太不公平了。”北唐陌颜轻易地让忧郁染上眼梢。
“我……”见状,绯太不知怎的小小惭愧,抿抿唇别扭道,“可是你不是名义相公么?”
“可是,我并不只想当名义相公呢……”北唐陌颜浅浅地笑起来,“算起来,只有玖截和你才是阳阳的真相公,我和其他人都是名义上的,但是……”
北唐陌颜将视线投向熟睡中的奚阳阳,叹息道:“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
绯太想抗议,却无话可议,沉默半晌,他忽然问道:“昨晚,她是自愿的么?”
北唐陌颜微微红了脸,“恩。”
绯太心里一酸,别过头道:“那,那你就不离开吧。”他和阳阳阳那晚,是因为喝了酒才……昨晚,她是自愿的么……
北唐陌颜诧异地看了他许久,最后淡笑着垂下眼帘。
天色渐渐暗下来,卧房内,奚阳阳还在沉睡。
正厅里,七夫各坐各位,谁也不说话。
北唐陌颜端起白瓷茶盏,轻浅啜饮。
有人就见不得他这舒坦样。北唐魸阴阳怪气道:“二哥从不近女色,原来是为了某天的爆发,您练得是童子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