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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萌芽(2)

左拉在《萌芽》中并没有用低沉的调子来表现罢工的失败,而是对产业工人的成长壮大充满了希望,把《萌芽》写成了一部悲壮的史诗。作者在小说的最后写道:“黑色的复仇大军正在田野里慢慢地成长,要在未来的世纪获得丰收。这支队伍的萌芽就要破土而出,活跃于世界之上。”历史证明,左拉的预言是正确的,无产阶级在20世纪的崛起,正是《萌芽》的最好续篇。(符锦勇)

斗争的萌芽必将冲破大地

巧克力、葡萄酒,这些会让你想到什么,一定是法国。毫无疑问,罗曼蒂克之乡,爱情美酒的摇篮,法国给予我们的是朝花上的晨露。但谁又知道浪漫玫瑰后的血泪史。就如庄重的巴黎圣母院背后有一个敲钟人,而充满血腥的昂赞采煤区造就了一部伟大的作品。

19世纪后期,即大革命后,高利贷帝国法国发生了大罢工,其中就有昂赞采煤区。工人们在深如蚁穴的矿井中累断了脊背却挣不到糊口的面包,靠工人血肉供养的资本家却贪得无厌地压榨他们的工资。这一切深深感染了这位自然主义作家,促使他创作了第一部描写工人阶级的作品《萌芽》成为继巴尔扎克后的又一大奇迹。

雨果光环下的左拉并没有重复弗洛伊德的手法,他用朴实无华的语言记录了那个时代的呻吟。主人公艾蒂安踽踽独行于原野上把我们带入一个粗犷野性又纯真的矿工的世界。他们长期受着资本家的压榨剥削只为了得到糊口的面包,而这一愿望也渐渐不能实现。在艾蒂安的号召下他们开始觉醒,举行了罢工。资本家招来军队开展了血腥镇压,同时矿井在无政府者的破坏下崩塌了,罢工失败了。整个矿井弥漫着不安与骚动,人们在一片萧条悲伤中却没有绝望,他们等待着会有阳光洒在矿井的那一天。而这也即是左拉的愿望。

拿破仑从第三次发动政变直至1870年法军在色当全军覆没后被俘虏使法国乃至整个欧洲发生了极大的动荡。因而也促成左拉的《卢贡-马卡尔家族》的第13部,它的艺术形式展示了这位伟大作家的天赋,即前所未有的自然主义特色。左拉在文中除了对于巴尔扎克的现实主义的师承外,更注重了将其与自然主义的完美结合。这些都源自他能鸟瞰全局,感悟理解生活,才使《萌芽》像达达派作品一样可以表现发人肺腑的呐喊。1884年,左拉来到罢工现场,仅八天后回到了巴黎。所以有人说《萌芽》的产生完全处于偶然,但就是这个偶然却惊动了整个世纪:19世纪的广阔的生活画面下,一个矿工以极大的悲愤控诉了资本家对工人的残酷无情。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他义愤填膺;他反抗,他挣扎,他只是为了应得的面包!受压迫的人民的号叫和哀苦被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从而进一步肯定了左拉在创作方面的贡献。而更重要的在于《萌芽》开辟了早期工人作品的道路,成为无产阶级的一曲赞歌。它在法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都是无可争议的,从中可以看出当时资本主义社会振聋发聩的历史现象:无产阶级已登上了历史舞台,寡头政治终有一日会被代替!

罢工是失败了,但这是暂时的,工人阶级的愤懑最终会像一条绿色的藤蔓从岩石中,从腥风血雨中以他超自然的力量去挣破这黑暗的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受压迫的人民像洪水一样涌入罢工运动中,胜利永远属于正义的斗争!人民的队伍在一天天壮大,黑色的复仇大军在田野里生长,要使未来的世纪获得丰收。在工人鲜血浸润的大地上,已经埋下了自由的种子,不久就会有新的斗争萌芽要冲破大地活跃在世界上了!(俞爰来)

左拉是19世纪伟大的小说家,自然主义文学理论的创建者和实践者。法朗士在左拉墓前的演说中认为,在当时的世界文坛上只有列夫·托尔斯泰可以与之相比。

1840年4月2日,左拉生于巴黎。他的父亲是位很有才能的工程师,母亲是一个手工工人的女儿。他7岁丧父,随母亲在外祖父家过着贫困的生活,经常受到讨债人的追逐。左拉从中学时代就热爱文学并开始创作。1858年,他来到巴黎,靠助学金读完中学毕业后,投考大学落榜,19岁的左拉为生计所迫四处寻找工作。他生活非常贫困,做过低微的工作,在失业中到处流浪。充分体验了生活的艰辛,社会的冷漠、不公。然而,无论条件多么艰苦,左拉始终坚持创作,并且抱有“自由”、“和平”的幻想。1862年,左拉在阿谢特书局当打包工人,不久以诗作出众被提升为广告部主任。在此期间,他陆续在报刊上发表作品,显示出文学才华。

左拉

1864至1865年,左拉的中篇小说集《给妮侬的故事》与第一部长篇小说《克洛德的忏悔》相继出版,接着又出版了长篇小说《一个女人的遗愿》(1866年)、《马赛的秘密》(1867年)。表现出对社会题材的浓厚兴趣和民主思想倾向。由于《克洛德的忏悔》描写一个女子的堕落和悔悟,被警方认为有伤风化,并发现左拉与共和派进步人士交往密切。因此,左拉被迫于1865年辞去书局职务。

左拉在当时法国科学技术和小说家龚古尔兄弟的影响下,开始探索新的创作方法。他参考了把社会看作生物学机体的孔德的实证主义哲学,提出他的自然主义文学理论,并写了两部长篇小说《黛莱丝·拉甘》(1867年)和《玛德莱娜·费拉》(1868年)来实践他的文学主张,然而受到冷遇。

1868年,左拉开始准备创作巨著《卢贡-马卡尔家族》。一直到53岁的时候,终于完成。它包括20部长篇小说,出场人物达1000余人,题材几乎涉及法兰西第二帝国和第三共和国时期社会的各个方面,描写了各阶层的生活。其中《小酒店》、《娜娜》、《萌芽》、《土地》和《金钱》是最出色的代表。

继这部巨著之后,1893年左拉又写了长篇小说《三城市》,包括《卢尔德》(1894年)、《罗马》(1896年)和《巴黎》(1898年)三部作品。1894年发生了法国军方陷害犹太血统的军官德雷福斯的冤案。在左拉完成《三城市》后,即投入为德雷福斯申冤的斗争中,发表了一系列演说、文章,其中写给共和国总统的公开信《我控诉》有力地推动了斗争,同时也遭遇了迫害。左拉被迫逃亡英国一年。

在英国,左拉开始创作四部曲《四福音书》,先后写了《繁殖》(1899年)、《劳动》(1901年)、《真理》(1903年),而最后一部宣扬民族团结的《正义》还未来得及完成,左拉即于1902年9月29日去世。1908年,法兰西共和国政府以左拉生前对法国文学的卓越贡献,为他补行国葬,并使之进入先贤祠。

《小酒店》是《卢贡-马卡尔家族》的第七部,也是左拉的成名作,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在艺术上都表现出左拉自然主义的小说风格特征,是法国文学史上奠定自然主义文学地位的重要作品。小说以19世纪5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路易·波拿巴统治时期巴黎郊区工人的生活为题材,通过一个劳动妇女绮尔维丝的悲惨命运,真实细致地再现了当时工人们恶劣的生活环境与生存状况,表现了他们的沦落与不幸。值得一提的是,左拉在作品中塑造了具有优良品质的工人顾奢的形象,体现了作家对劳动和劳动者的歌颂。

《娜娜》是《卢贡-马卡尔家族》中的第九部,是左拉作品中争议最为激烈的一部小说。女主人公娜娜是一个被遗弃的私生女,她长大后沦为娼妓。后来,她以裸体演出而成为巴黎著名的交际花。她受尽了有钱人的欺凌和玩弄,最后人老珠黄的她在穷困潦倒中孤独地死去。作者在这部作品中深刻地揭露了当时法国社会的黑暗、资产阶级和贵族的虚伪无耻,并对弱小者表现出深切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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