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我和小月都有些沉默。我暗暗想着下山去买点纸钱给父亲烧烧，毕竟他疼过我好几年。同时，我也打算问问母亲王大富是怎么死的，好歹我身体里流着的血液有一半是他的。
母亲已经准备在做中午饭，还特意杀了一只下蛋的母鸡。见我们回来了便上前拉住小月的手说：“怎么耽搁这么久？还以为二时间长了不上去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呢！”
“哪里会不认识？小的时候不知道爬了多少次！”我找了个凳子坐下笑着说到。“对了，我们刚才上去的时候碰到赵广进了。”
“赵广进？他没对你怎么样吧？”母亲焦急地问到。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我看人家也没有小的时候坏了，还给我让烟呢！”
母亲走上前拉张凳子给小月坐下，自己也坐在我对面说：“二，这你就不知道了！赵广进顶了他老子的班，现在是村支书！整个村里就数他最坏，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来！你忘了他小时候是怎么欺负你的？以后对他留个神，咱惹不起躲的起，千万别跟他拉上关系！”
听母亲这样一说，我还真有点意外呢。赵广进现在是村支书？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我看着那人也不象是好人！”小月点了点头补充到。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又平时不在家，跟他无怨无仇的，他也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再说，我不跟他计较以前的事就是好事，难道他会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安慰母亲和小月到。
母亲白了我一眼：“疯狗见了人都要咬！反正你注意一点就是，咱少跟这样的人来往。”
看来真的是离家的时间太长了，当年欺负我的赵广进居然都是村支书了！那其他的那些人呢？是不是也都称霸一方？
中午我一边吃饭一边试探着问母亲说：“王叔是怎么死的？刘家奶奶说他死的可怜！”
母亲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说话。
小月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问。但母亲还是幽幽地说了起来：“二，你也大了，有些事是该告诉你了当年我和你王叔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都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个狐狸精，了别的男人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母亲拿起筷子继续吃起了饭：“可谁也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你爸强奸了我，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就是因为他强奸了我，我才想着报复他，才会恨他，才一辈子都折磨他！”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母亲和王大富通奸的吗？怎么又变成是我爸强奸她了？
“本来我是要嫁给你王叔的，但我没脸把破身子给你王叔，就只好嫁给了你爸！你王叔为了等我，愣是一直没有娶媳妇。于是，我就经常和他混在一起，一是报复你爸，二是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很快我就有了你，你爸以为你是他的，当初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我也想过好好跟你爸过日子，可就是觉得放不下你王叔。后来被你爸发现了我和你王叔的事，他受不了就跳崖了。对于这件事我心里也难受，是我害死了他！但想想这也不全是我的错，当年他强暴了我的时候，要不是你王叔拦着，估计我也早就死了！”母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角闪着泪花。
我握了握小月的手，心里一样非常难受，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后来我就跟你王叔在一起过日子，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就是再苦点，再累点我都觉得值得。但你总是和你王叔做对，他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你走了以后你王叔很自责，说是他把你逼走的。他还一直惦记着给你娶媳妇的事，说等你回来就盖新房子。有一天他去山上砍了棵树，赵广进就带人把他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起来过，一直到前年冬天所以啊，那个赵广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咱家有仇！”
母亲抹了把眼睛开始吃饭，我心里难受的很！原来真相是这样，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生活在假象里面！究竟我现在是恨父亲还是恨王叔，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小月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抬头冲她苦涩地笑了一下：“小月，你和二是真心好，妈看的出来！以后要好好珍惜，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值！妈现在可以放心了，就安心等着死，死了就可以去见你王叔了！”
我和小月一起握紧了母亲的手，发自肺腑地叫了一声：“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