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梦，被辱
那节课她完全没听，可是忽然老师就点了她的名。
“刚才是你答应了？”老处女一幅气势汹汹的质问。
答应了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刚才老处女故意就着考试出错率高的问题问了一句“是不是我教错了？”下面偏就有几个好事者随声附和了一句“是”，老处女一听火冒三丈，厉声问：“是谁答应了？！是谁？！”那几个好事者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全体都噤了声，班上顿时寂静如夜。偏偏这时候她想着师哥昔日曾许下的一个个诺言，还有昨晚那一幕，和着今天早晨师哥的那一解释，呵，这种种和幕幕，不禁让她笑起了自己的天真和幼稚，是的，她笑出了声。
“没有。”
“没有？！你刚在笑什么？！”老处女很生气。
“没有。”她低头，只一句。
“还说没有？！你当我聋子吗？！”老处女表情狰狞，攒着劲让刚才一系列的怒气喷泄而出，掀翻了房顶，根根横梁应声断裂。
最后，她被罚站直到下课。
可事情远没结束，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老处女把下午的课提上来，调成化学课。一脸火焰的老处女进门就点了她的名字，又得到两次否定回答之后，老处女被彻底激怒了，揪着耳朵，把她从座位上生生拽下来。
她磕绊着踉踉跄跄，一路东倒西歪，一直被拖到讲台，“你就站这给我好好地想！”
她就那样站在全班面前渡过了漫长的一课，临下课，老处女再问她，揪着头发审她，推搡她，她低着头，已经再不说一个字。
中午放学，她出校门坐上公交车一直到了市郊的墓地。
妈妈在这里。
妈妈！她扑上去，抱着妈妈的墓碑，满腔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崩裂而出，她终于放声大哭！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为什么啊？你怎么舍得雪儿没有妈妈啊？妈妈，妈妈你回来啊，回来啊，你回来啊……她抓着妈妈坟头的野草，一把一把抓秃了指甲，抓红了指头……
她哭着，喊着，哭哑了，哭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她趴在坟头，含着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后背嗖嗖地凉。
那时，四野无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密密麻麻的猫头鹰的哭泣。她头脑昏沉，身体如铅，已经忘记了害怕，可想起妈妈在世时总不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的，她就又哭起来，一遍一遍地喊着，“妈妈！”“妈妈！”
“雪儿！”
是妈妈？不，是爸爸，是的，是爸爸，她挣扎起身，忙跑向那声音，但是她体力不支，只昏倒前看到了一个爸爸模样的身影。
是的，是爸爸的怀抱，那么温暖，那么安全。她再也不怕别人的嘲笑，再也不怕老处女了，再也不怕任何人，不怕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继母在旁边守着她。
“爸爸呢？”
“爸爸在加州，正往回赶呢。”继母笑着说。
她转过头，没再说话，那么，昨天那人并不是爸爸，那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