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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马”失前蹄

经这一事,弘胥加派了丫鬟陪在弘漪身边,父亲交代自己好生照顾着,可不能有了闪失。弘玥看着每天那么多丫鬟跟在弘漪身后,心里不爽极了,敢在别人家里逞威风。不过再怎么受宠也不能违了父亲的话,只好在心里忍着。

弘漪脑子里只有爷爷,叔叔明摆着在监视她,弘漪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形容憔悴,弘翟带来的肉包子也激不起弘漪的食欲。已经三天了,弘煜离开临安已经整整三天。三天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爷爷随时有危险。“不能再想了,”弘漪拍拍脑袋,“爷爷不会有事的,我天天都给爷爷祈福的。”滚热的泪水滑下眼角,滴落在手心,弘漪记不清楚是今天的第几次落泪,三天不知道是如何虚度过来的,院子里的花可以看上一天,一页纸能磨蹭一个时辰也看不完,每个字都好像不愿意跳进弘漪的眼中,因为弘漪的眼睛里只存在爷爷,容不下其他什么。

样呆坐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弘漪擦干脸上的泪水,开始打定主意——跑出弘府,去找爷爷。

白天有五六个丫鬟“伺候”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出去,该从哪里下手呢?不熟悉弘府就是这点不好,弘漪就借故想四处转转,正好一堆丫鬟跟着自己,不知道的可以问问。

弘府规格中等,府院被两人高的围墙围住,只有正门、偏门、后门三处可进出。弘漪在心里盘算:“大门是出不了,偏门在花园尽头,有人看管,平时也不怎么开,那只剩下后门,后门通向厨房,是留给下人进出买菜用。”

“啊!天气不错,”弘漪舒展了一口气,摸摸肚子对身后的丫鬟说:“我肚子饿了,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弘小姐不必亲自过去,下人这就去通知后厨给您做几道菜端过来,您回房歇着就是,”领头的丫鬟说道。

弘漪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去看看有什么和我口味的,稍微吃点就行。”说着就拖着一位丫鬟让她带路去厨房。丫鬟不敢违抗,只好给弘漪带路去了厨房。

弘漪站在厨房旁边,吩咐她们只在门外等候,自己走了进去。只见四五个妇人正在洗菜聊天,弘漪放慢脚步细细的听她们说话。

“今天的肉可真新鲜,”一个妇人洗着猪肉说,“府里来了一个爱吃肉包的小姐,大少爷吩咐我天天蒸包子给她送去,为了买新鲜的猪肉我都要早起半个时辰去买肉,真是罪过。觉都不能好好睡”

弘漪皱皱眉,原来桌上的包子都是弘翟吩咐的啊!也对这里除了他只有柳儿知道我喜欢吃包子了,真要谢谢他哩!

另一个妇人直起腰板歇歇,“夫人们嘴越来越挑,每天都要变着法儿的做出点花样,稍微重复了就要挨骂,真真的比谏议大夫家还难做。”

“是啊,”“少爷们还好,就是三小姐伺候不好,大夫人怎么能把自己的丫头惯成那样?”一个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说。

“夫人有这背景,嫁了个老爷这样的夫婿,难怪这样宠女儿。只是不见她多疼大少爷,奇怪啊!”说毕起身站起来,一眼看见弘漪站在她们身后,“哎呀妈呀!”妇人大叫一声,差点吓晕过去。

一个个连忙行礼,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弘漪,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喊着自己无眼,没见着小姐进来。弘漪连忙把她们扶起身来,笑着说自己就是那个爱吃包子的小姐。那做包子的厨娘羞得满脸通红,弘漪怀着歉意和厨娘说:“都是自己贪嘴,才另婶婶不能睡好觉。”

妇人连声说着不敢当,都是下人应该做的。

“不知小姐来厨房有何时?”

“我肚子饿了,想自己来厨房看看有什么吃食,”弘漪笑着说。

“有有,”蒸包子的厨娘连忙端出几样小菜,“这些小姐满意吗?”

“恩,可以了,”弘漪不是真的饿,随便带几样走掩人耳目就行了,“把它们撞进饭匣子里就行了。”

厨娘装好饭匣子,弘漪招呼外面的丫鬟来拎走,自己也就和厨娘告辞。

厨房里是惊魂甫定的妇人们,说什么也想不到小姐会到这里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回去之后,弘漪把丫鬟拦在屋外,柳儿也被指使出去买点心。弘漪赶紧写下一封信,准备留在桌子上告诉弘胥他们自己的去向,好不为她担心。又写下一张字条塞进柳儿留下来的手帕里。去找爷爷不能带着柳儿,希望柳儿可以回扬州。内容不提。

夜里,弘漪收拾好包袱,半醒半睡熬到卯时,弘漪蹑手蹑脚走下床去,小声的来了一点门缝,丫鬟们没来。多亏弘漪平日里爱谁懒觉,谁能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起来呢!桌上留着给叔叔的信,还有柳儿折起来的帕子,弘漪悄悄的走在路上,还好人不多,外面的空气阴凉刺骨,弘漪顿时清醒了不少,走到厨房边,昨天看见的几个妇人已经准备出门买菜了。

“鲍妹子,你倒是快点啊!”一个妇人冲屋里喊道。

“哦哦,好的,我这就来,”屋里传来另一个妇人的声音,“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到。”

“唉~这妹子,手脚老是这么慢,”几个妇人先出去了,弘漪等着最后的厨娘出来,原来就是蒸包子那位。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看样子还没睡醒,眼睛眯的不行。

看着她走远,估摸着该是出了门,弘漪赶紧跑进厨房,拿了一个篮子就走。

快到后门了,两个家丁守在那里,弘漪慢慢走过去,一个人拦下她来。

“诶诶,去哪儿,”家丁问道。

“没看见篮子吗?”弘漪把篮子拿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家丁仔细看了看弘漪:“我怎么没见过弄?你是哪房的?”

弘漪翘着嘴说:“我可是府里刚来的扬州小姐的丫鬟,她可是老爷的亲侄女,大老爷最疼爱的孙女。这不小姐昨天晚上想吃点新鲜的小菜,吩咐我来厨房说一声,我这是紧赶慢赶来的来厨房叫人的,你见过你府里小姐的丫鬟这么早就起来的吗?”“

家丁摸着脑袋:“没…没吧!”

弘漪一拍手掌:“这不就得了嘛!刚刚鲍婶是不是出去了?”

“是的,是的,”家丁连忙答道。

“我让她先去看着买,篮子都来不及拿,钱袋也忘记了。我这不就出门给她送钱送篮子,你们还拦着,得罪了新小姐,一句话告诉老爷就把你们踢出去。”弘漪把两个家丁吓唬的不要不要的。

亲自把弘漪送了出去,还在外面嘀咕:“真真比三小姐还厉害。”

弘漪在前面偷笑:“是很厉害,把你们骗过去了。”

一走出家丁的视线范围,弘漪就撒开了跑,路上没什么马车,只好靠自己的双腿跑了,趁着他们发现跑出城去就好办多了。

“哈…哈…,”弘漪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肚子瘪瘪的,哪里有力气跑,渐渐慢下来改走路了。

早市还没开,也见不到几家买早点的,“啊!”弘漪突然想起来昨天送来的肉包,弘漪把它们包起来放进包袱里了,“让你饿起来就变笨,”弘漪敲敲自己的脑袋,拿出冷包子,咬了一口,“咦~怎么是肉包子?”弘漪皱皱眉,“管不了那么多了,赶路要紧。”遂硬着头皮啃包子。

夜幕还未退去,一个身影在街道屋顶上飞跃,萧昀跟在弘漪身后,“这丫头,难道真的要去找弘煜吗?”

“诶,卖马喽!卖马喽!”一个老汉牵着一匹马在街角喊。

“马?”弘漪想过,可是自己不会骑马啊!不过想起前几天弘翟拉着自己骑马的感觉也么那么糟,就把那马买了下来。弘漪瞪半天才踩上脚蹬子,拉着缰绳不敢动,那老汉说这马秉性温良,弘漪才敢稍微拉扯了几下缰绳,果然开始向前走。可比走路轻松多了,只是坐着不习惯,没有人带着弘漪骑马,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弘漪给马起了个名字——小墩子,因为它看起来肥硕健壮。弘漪就这样一路摸着它的身躯,暖暖的好舒服。

还好城门已开,弘漪顺利出城,骑着马,心里还有点小开心,想到可以见爷爷别提多高兴。一激动拍拍马的屁股,喊了声“驾驾!”那马突然加起速来,“咔哒咔哒”跑了起来。

“小墩子!快停下来啊!”弘漪在马背上急的大叫,“我没让你跑这么快啊!”说着手足无措,又拍了几下小墩子的屁股,嘴里喊着快停下来,手里的缰绳早就松开了,弘漪整个人在马背上前后移动,弘漪一发力,死死抱住小墩子的脖子,小墩子越跑越带劲,弘漪整个人都悲剧了,头发全都散开了,脸都纠在一起,恨死自己为什么要喊那几声驾了。

真是人一急啥都不会,弘漪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字叫“吁,”立即在小墩子耳边大叫“吁吁吁!小墩子快停下来啊!吁……吁……吁。”

小墩子一听立即刹车,弘漪眼见着就要被小墩子甩出去了。萧昀用轻功跟在弘漪身后,一看不好,怎么能这么急得勒马。连忙在树间枝桠上飞跃,跳下来接住弘漪,哪知弘漪像一刻大冬瓜一样飞进萧昀的怀中,撞得萧昀连退几步。弘漪更不用说了,已经撞迷糊过去,就算还清醒,也在马背上坐傻了。

弘漪在萧昀怀里嗯恩呐呐的叫着,萧昀一脸嫌弃,不会骑马还这么玩儿命,简直是疯了。掐着弘漪的人中好一会儿,弘漪才恢复过来,一见是那天晚上救过自己的黑衣人,心里莫名的有了点温暖。

拍拍身上的土,弘漪小声的问:“你到底是谁啊?一直在帮我。”

“你为什么又要出来?”萧昀问道。

“我要去找爷爷!”弘漪说,“如果你是来抓我回去的,你还是别费心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萧昀懒得和她废话,抱上她就上了马,弘漪被萧昀牢牢裹在臂弯里,根本动不了。弘漪转过半脸,只能看见萧昀的耳朵,照样大叫道:“快放我下来,我不跟你回去!快放我下来!”

萧昀面不改色,调转马头就往回赶,弘漪一直在马上扭动,试图跳下去,可惜萧昀力气太大,要制服这么个小姑娘岂不容易如翻掌。眼见着就要进城了,弘漪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放弃了斗争,带着哭腔狠狠的说了一句:“我会恨你的。”

萧昀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双手不自主的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弘漪继续咬着牙,气汹汹的转过来,在萧昀脸上吐出那几个字——我会恨你的!

弘漪胸前起起伏伏,满腔怒火难平,萧昀突然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带着弘漪离开了城门。

弘漪大惊,喊道:“你要干什么?”

“去找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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