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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李显忠

饭桌上,弘漪心情低落,吃饭毫无感觉,手中的筷子只是在数着米粒。弘老爷猜弘漪心里肯定有什么事,遂在晚饭后和弘漪出门散步。

弘漪知道自己藏不住事,就和和爷爷说明自己在街上遇见了拉莫德,可惜没有叫住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后悔,哪怕拉莫德知道一点戚叔遥的消息也是好的。

弘老爷子说了一番话立即解开弘漪的心结,原来弘煜大寿那天,拉莫德随戚叔遥的父亲一起来拜寿,当天下午就启程去了临安,所以他无从知晓戚叔遥出走一事,弘漪也毋须自责。

弘漪心情不那么低落,顿时感觉肚子空了,弘老爷就带着弘漪去了不远处一家客栈,找了间雅座,点了几样小菜,弘漪慢慢填着肚子,弘老爷在一旁喝茶。

弘漪吃到一半,弘老爷开口问:“漪儿,你是在什么地方碰见拉莫德的?”

弘漪嘴里塞着食物,想了一会儿,“在……在……在御街看到的。”

“具体点呢?”弘老爷子问。

弘漪咬着筷子,想了想,“过了众安桥走不远的一个包子摊前看见的。爷爷你问这个干什么呀?”弘漪不解。

“没什么,”弘老爷看着窗外说。

弘漪吃完饭,弘老爷叫来小二结账,两人走在楼梯上,听见下面一片嘈杂。向来时辰也不早了,怎么还如此喧哗呢?

只见小二老板围着一个人,那人身着灰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佩剑,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刚健如虹,只是脸上醉意微醺,双手在怀间摸索什么。

“咦?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弘漪心里冒出了疑问。

弘老爷走上前去询问情况,一小二说这个人喝酒不带钱,想在这里吃霸王餐。弘老爷瞧这人的打扮也那么不堪,就掏出钱来替他付了。客栈这才放他走人。

弘漪和爷爷出了客栈,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路口出现一个黑影,原来是刚刚的醉酒之人。

只见那人双手捧着自己的佩剑,“酒钱我定会偿还,这把剑权当抵债,择日我便奉上前来赎剑。”

弘老爷看着眼前的人,笑道:“出门在外都有大意的时候,帮一下也是应该的,酒钱无需偿还,就作为我请你喝酒的吧!也愿你今后也能多请请如你之人才是好的。”弘老爷推辞到。

“这……”那人还在犹豫,“不行,我李显忠不能平白受人恩惠,这简直叫我羞愧。”

“李显忠!”弘漪在心里叫出声来,“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位将领,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在那里见面的。”弘漪心里清楚过来。

“弘漪,快随我行礼,”弘老爷拉着弘漪跪下,“草民眼拙,不曾认出您就是淮西招抚使李大人,望大人恕罪。”弘漪也跟着爷爷行礼。

“快快请起,李某还要感谢您为在下破费,岂能让恩人行礼,快快起来,真是折煞李某了,”李显忠连忙扶起弘煜,又拉起弘漪。“李某除去那头衔和您一样,都是百姓,何况您看起来还长我几岁,李某可以称呼您为兄吗?”李显忠问道。

“弘某不才,不敢与大人您称兄道弟,”弘煜推辞道。

“李大人,我爷爷叫弘煜,是扬州辛乐斋的老板,”弘漪在一旁插嘴。

“漪儿,不要乱说话,”弘老爷制止到。

李显忠直接问弘漪,“那你的爷爷今年贵庚啊?”

“爷爷今年刚到耳顺,”弘漪躲开爷爷的眼神说。

“那看来是真的长我六岁,”李显忠说,对着弘煜抱拳:“弘兄请收我一拜。”

“不敢不敢,”弘煜连忙回礼,“区区一介草名实难与大人扯上关系。”

“难道是嫌李某粗俗吗?”李显忠正色道,“不是不是,”弘煜无法只得接受这么个弟弟。

三人走至桥边,李显忠开口和弘煜说:“不瞒弘兄,小弟见您谈吐洒脱,言语宽广,羡慕之情油然而生。要是我也能够如此豁达就不会在客栈喝闷酒了。”说罢长嘘一声,倚栏嗟叹。

弘煜深知是为符篱一战懊恼惋惜,虽错不在其身,心中免不了叹惋,胜利原本只差几步,如今倒退那么多,皇帝那里也难以交差,想想也十分难受。

二人相谈甚欢,早已忘记时辰,李显忠不吐不快,弘煜静心倾听。多半是自己为官数十载的所见感悟,以及几次奔赴疆场的事迹。弘煜也将自己半生商海的起起伏伏说与李显忠品度,几度唏嘘不已。

“啊……唉,”弘漪在一旁听得打起哈欠,心里想快快结束这一场谈话吧,明天再见不可吗?一只手撑的手掌下巴都麻了,要命的是两人交谈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雹子一样砸在弘漪脑壳上,全都听见且灌进脑子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弘漪感觉自己被一双温暖的双手抱起,躺在温暖的臂弯里,摇摇晃晃的熟睡过去。

“啊……”弘漪伸了个懒腰,双手遮着阳光,指缝里偷出来的光还是照的人不敢直视,阳光好刺眼,“等等,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柳儿进门说道,“日上三竿,太阳都照在你屁股上了。快起床吃饭吧!”

弘漪穿着鞋子问:“怎么不叫我啊?”

“是老爷吩咐不叫你的,小小姐昨晚回来太迟,老爷怕你睡不够所以不叫你起床,”柳儿端来热腾腾的粥,快吃吧,刚热好的。

“哇哦~”弘漪两眼放光,“鸭架粥啊,好幸福啊!”

“就知道小小姐喜欢吃肉,早饭也不放过,”柳儿说,“哦,对了。老爷吩咐他晚上才回来,要出门办点事。”

“我就知道爷爷肯定不是来玩的,”弘漪嘟着嘴,“也罢,我自己玩。柳儿,一会儿陪我去御街再走走,昨天没好好玩,你去不去?”

“去去,”柳儿连声答应,心里还在惦记馄饨。

吃罢饭,顶着骄阳就出发了。

临安就是不同,每天都有外来的商旅做生意,一天一番,花样繁多。

“小小姐,那里好多瓷娃娃卖,我们去看看吧,”柳儿看见摊子上摆满了各种瓷器就跑不动路了。

小贩一见柳儿热情的给她介绍,柳儿看着爱不释手,哪一个都想买回来,正纠结选哪个。弘漪看中一款瓷葫芦,小巧可爱,把它做成腰链也不错,遂买了下来,柳儿也挑了一个粉色娃娃。

行至武林路,顿觉口内燥渴,腹中无食,便想找间酒楼饱餐一顿。就在弘漪环顾四周时,看见临河酒家二楼,靠窗的位置上,爷爷竟然坐在那里。弘漪正欲拉着柳儿前去,忽见一男子走来坐在爷爷对面,“他……他……不是拉莫德吗?”弘漪叫道。

“什么什么?”柳儿不解的问,“小小姐你叫什么?”

“没事没事,”弘漪收好情绪。爷爷是怎么找到他的,等等,爷爷为什么要找他啊?既然爷爷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去为好,就带着柳儿去了别家,只是还想着回去要问问爷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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