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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湖究竟在哪里

【第一节落入狼口的迷路羔羊】

早上八点正是城市里人潮最为汹涌的时刻,交织的车辆与人流惊涛骇浪般地席卷过都市的每一个角落。

红裙少女茫然地站在路口,她面色白净,横卧的黛眉轻轻拢住一双半眯着的细长眼睛,浅粉色的粉唇微嘟,好像失去方向一般,既不迈步也不转身,只是茫然地看着涌动的人群。

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意识地抬手一抓,正好抓住了那张被风吹起飘到她眼前的纸张。

“速到江湖”!

简单的四个字呈现在纸面上。

到底是谁在警告她?这已经是第三张字条了,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这么紧张,这么山雨欲来风满楼吗?

话说回来,江湖到底在哪里?

眼前的世界完全无视习若瑶内心的焦虑,正常地呈现出它繁华、现代、都市的一面。

习若瑶抓着字条,左右扫视,上下巡视,前后打量,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一股无情的压迫感却始终围绕着她,摆脱不掉。

银色的保时捷强在黄灯的最后一秒划过十字路口,嚣张的气势令人退避三舍,仿佛被习若瑶的红裙所惑,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过后,跑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停在了习若瑶的面前。

“美女,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吗?”保时捷的主人有着一副轻扬悦耳的嗓音。

习若瑶心中默念隐忍守则:对于主动找上门来的麻烦,一定要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察而不问,方为保命之上上策!

她转过脸去,细长的双眼瞄向远方,一副“我不认识你”的神情。这下子保时捷的主人南谦泽的兴趣被彻底的勾了起来。

如果换作其他人,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一定会识趣的离开,可是在南谦泽的字典里,是不存在“尴尬”一词的,将“无事生非”作为人生信条的他,怎么可能知难而退?通常都是困难在他面前主动让退了。

“美女,美女,美女…”南谦泽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生怕路人不知道他在搭讪,还用响亮的跑车喇叭为自己的伴奏。

在南谦泽如此强力的骚扰之下,习若瑶不得不转过头来,迎上他的目光。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满身痞气的小混混,结果却看到了一个气质华贵的美少年。

柔和的浅褐色头发长及耳下,如玉般的脸庞上,竟然有着一双美艳的深褐色丹凤眼。细看起来,微挑的眉目,勾魂的眼神,再配上薄唇边上的浅笑,仿佛春光里风华初绽的桃花一样。

习若瑶细长的眼眸略睁了睁,心里不屑到:“虽然人长得人模人样,可是大白天就搭讪得这么夸张,真是伤风败俗!”

就在习若瑶打量跑车贵公子的同时,南谦泽也在打量着她。

姣好的脸庞,年龄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为什么周身散发着一股淡定隐忍的气质?她面色虽然白净,却没有一丝红润,懒洋洋的眼神,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半垂的眼帘遮去了眸中大半的精光,让人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看到习若瑶终于对自己的行为有了反应,南谦泽的脸上浮出就某得逞的坏笑,他侧过身子,左手轻敲方向盘,右手架在跑车座椅上,很“热心”地教育到:“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

习若瑶侧过脸去,长长地叹了口气,她非常赞同他的话,像眼前这个祸害,拒人千里之外是远远不够的,拒人万里之外还差不多!

怎么看他都不像主动帮助迷路小女生的好好先生,但是送上门的机会是不应该浪费掉的,抱着试探的心态,习若瑶微笑着礼貌地问道:“请问,你知道‘江湖’在哪里吗?”

“噢?你要去江湖?”他的声调突然高了起来,深褐色的眼眸跟着一亮。

看到不同于其他人的反应,习若瑶心底有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苗被点燃,她继续问:“你真的知道‘江湖’在哪里吗?”

南谦泽伸了伸懒腰,斜睨着一双丹凤眼,嘴角漾起坏笑的弧度,他伸手拍了拍陪伴的座位,用愿者上钩的口气说:“你想去江湖吗?上车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答案来得过于突然,习若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作为一个有身份的美少女习若瑶认为自己必须清醒而理智地做出判断,是华丽地沦为城市的乞丐,还是荣幸地成为失踪人口,这是一个垃圾堆和粪坑的巅峰对决!

头脑中两个豆大的小人拿着长剑互相对砍,一个头上写着“去”,一个头上写着“不去”,当写着“去”的小人以苟延残喘的姿态宣告胜利的时候,习若瑶觉得,既然都到山穷水尽了,那就看看会不会柳暗花明。

跑车风驰电掣地冲出路口,习若瑶再一次领悟到冲动是魔鬼的深刻含义。

“停…停车…”直觉告诉她,上了这辆车是个错误的决定,她柔弱的美少女身躯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上了我南谦泽的车,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的音调跟着嘴角一起上扬,捉弄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你想怎么样?”细长的眼睛重新眯了起来,习若瑶如临大敌。

“这个嘛…”南谦泽话音一转,突然扭头冲着习若瑶笑了起来。

习若瑶望着南谦泽亮闪闪的褐色眼眸,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可是忽然间他精致的脸庞上仿佛绽开了大片大片的桃花,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仿佛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的整个意识都被吸引了过去,精神一下子很难集中。越想看清楚他的情绪,就越是移不开她的眼睛,就连她整个身体也好像被大牌的桃花包围了起来,摆脱不掉,挣扎不开。

她的眼神渐渐涣散,戒备的身体也放松了下了,灵魂像是坠入了深渊一样不能自己。

路道两旁的景致以光速向后退去,可是车上的空间却仿佛静止一般吓人。他挺拔的身姿一动未动,只是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如一个猎人看到猎物掉入陷阱一般快乐。

不对!不对!

习若瑶头脑深处警铃大作,不能这样,不能坠入他眼底的深渊,不能被他脸庞上绽放出的桃花包围,不能失去自己的意识!

必须停下来!

一阵强烈的意识贯穿大脑,剧烈的疼痛从眉间绽开,一瞬间蔓延全身,她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紧闭双眼想要摆脱和他的对视。

没料到她会如此抗拒,南谦泽脸上的笑容有一点点僵硬。

桃花变得不再温柔,反而如遮天蔽日的浪潮,汹涌地向她袭卷而去。更加强烈的疼痛在她头脑中爆发,她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南谦泽迅速地伸手扶住她下滑的腰身,让她安稳地靠在跑车舒适的椅背上,漂亮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竟然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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