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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离别(1)

容妃放下手,轻拍着那仿佛雷打不动依然熟税的小公主,道:“芸儿,你从这次的战争看到什么?”

“北融国军事的强盛。”她不甘地承认道。从这次战争,她看到夏啸非凡的军事才能,以及谋略。这样的夏啸令她害怕。她恐怖地发现这个男人已经超过了他。至少在军事上,即使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容妃抬首,那明眸着散发着仿佛洞悉一切的光芒,轻声道:“是可以摧毁西凌国一切的强盛武力。芸儿,如果不是北融国的皇帝钟情于你,执意要得到你的话,以他放置在惠州的六十万大军,足以让现在正处于瘟疫中的西凌国成为亡国。芸儿,为了你的孩子,为了毅儿,你必须要想办办法从内部瓦解北融国。再强大的敌人,它的内心总是有掩藏着弱点的。芸儿,你就乘这次机会,去寻找这弱点吧!”

张思芸知道此番话是母亲在传授她毕生的经验给她。毕竟,容妃以前可以说是东武国派到西凌国的高层间谍。她的一些见识是绝对超过自己的。现在她将这些见识教授于她。她动容地抓着容妃的手,哽咽道:“母妃,谢谢你,谢谢你!”

容妃眼带泪花的轻拍着她的手道:“芸儿,你放心。孩子,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要遗失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心软。记住,你是西凌国的皇后,是毅儿的妻子,是这孩子的母亲。”

张思芸眼里盛着坚决回道:“我会的。母妃。”

终于从伤心中恢复过来的张思芸马上召见楚杰,跟他讲述脑中关于防止瘟疫蔓延的措施。她将具有消毒作用的石灰石配方交给了楚杰,同时告诉他要防止瘟疫蔓延的唯一有效方法就是隔离。同时,她还要求将患病之人安置在一个隔离的地方,同时把病人的东西都用开水消毒。如果病人死了,就得火化。等等的。楚杰再次震惊于她的才识。

不管张思芸如何虔诚地向老天祈祷,太阳不要再升起,五天的时间还是随着日升日落而过去,张思芸要搭上离开楚都船只的日子已经来临了。紧抱着小公主的张思芸此时的心只感到无比的疼痛。这是骨肉分离的疼痛,这是超过她生下小公主时剧烈的生理疼痛,这是仿佛将心撕成两半的疼痛。早已流干泪水的眼,只觉得干涩和刺痛。

容妃轻推开房门,见到这是一脸哀伤、痛苦的张思芸。她轻声道:“芸儿,时辰已经到了。来,你将孩子交给我吧!”

张思芸恋恋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了容妃,而后毅然转身朝门外庭院里的马车走去。

“哇——哇——哇——”刚睡醒的小公主见不到熟悉的容颜,焦急地哭了。

她的前进脚步因为这哭声而停顿了。她紧握着手,努力压抑着想转身的冲动,心在这一刻真地很痛、很痛。

“皇后娘娘!”楚杰上前有点于心不忍道。

张思芸不想让人再看到她眼底的伤痛,快步朝马车就走去。

马车缓缓地驶动,熟悉地景物再倒退,那令她心痛的哭声也渐渐变小,直到消失。“消失”这个词再次令她的心一紧。她以为方才已经痛的麻木了。但是这令她呼吸一紧的痛,再次提醒着这母女分离的骨肉之痛。摸着脸上的湿润,本以为泪早已流干。原来泪是因为心再次被撕开才会流出的。“呵呵呵——”,忽然有种冲动,她很想放声狂笑。那急速冒出的悲愤需要找个宣泄口。

赶车的是李公公。他在听到车内传来仿佛如哭声般的笑声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为了照顾她,李公公特地命人放慢了船只的速度。可能是由于现在夏风正盛,顺风的船只只用了六天就抵达了惠州。

“咚——”的一声船只抵达岸的声音,让她知道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惠州了。走出船房,映入眼是那熟悉的脸孔。楚毅跨步走到船板上,一把将离别了一个多月的人儿拥入怀中:“芸儿,芸儿……”

泪再次流下,张思芸放手紧抱他:“毅,毅,我好想你啊!”

夜晚的烛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背靠床头的楚毅紧拥那久违的娇躯。

“毅,我们的小公主真的很可爱啊!小小的,眼睛乌溜乌溜的。”张思芸因为回忆,嘴角而泛起温柔的笑。

“恩,她一定跟你一样美丽。”楚毅摩擦着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乌发。

温馨而甜蜜的气氛弥漫着,他们两人谁都不想破坏这气氛。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那半轮银月也已经西斜了。

“毅,记得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楚毅的身体瞬时变得僵硬。他加紧地了手中的力道,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中般:“芸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要将你拱手让给他人,跟你分离。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话到最后,变成了悲鸣声。

感到了脖间的湿润,她心为之一动,轻抬起首望着流着热泪的俊美脸孔,轻声问道:“毅,你可以放弃一切,带着我跟孩子离开这里吗?”

挣扎、犹豫出现在他的黑眸里。最后,他把她的头轻按在肩头,哽咽道:“芸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放弃为我效忠的士兵,不能放弃那些可能遭受瘟疫的子民。我、我放不下身位皇帝的责任。”

其实她早就知道答案了,之所以再问出口,是因为那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奢望,一个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放下一切归隐山林的奢望。但是这个奢望在此刻真地消失了。其实她此刻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有点怨恨毅不能为她放弃一切,一方面她有点怨恨自己的自私。其实她之所以会喜欢上毅,不就是他的仁心、体贴和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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