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紫幽的救命恩人,若是能帮紫幽完成心愿,紫幽愿意世世为奴,以死效忠。”紫幽听到玉柔然的话很是诧异,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宛若神仙一般的男子,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若是我帮你杀了寒煞盟的叛徒,你可有把握坐上寒煞盟盟主的位置?”玉柔然听她之言很是满意,将自己的最终目的也毫无顾忌的亮了出来。她要的是寒煞盟遍布天下的眼线。
“公子难道要的是寒煞盟?”紫幽看出了玉柔然的另一层深意,不禁有些紧张。精致的五官瞬间像冻结般,直勾勾的盯着玉柔然。
“我只是需要寒煞盟为我所用,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我就此别过吧!”玉柔然话毕便要离去,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温不火的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公子且留步。如今寒煞盟已是四分五裂,怕是难回昔日的光辉。公子若能助我为父报仇,紫幽愿意将寒煞盟为公子所用。”
“此事不急,如今是先要解决眼前的事!”玉柔然的目光突然转向不远处的密林,望着密林中扬起的阵阵尘埃,却是慧心一笑。紫幽顺着玉柔然望去,一行黑衣人正向这边赶来。她识得为首那厮,即便是化成灰她都忘不了。
“公子,是他们!”紫幽捂着胸口,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欲要做最后的战斗。
“这颗丹药你服下,会增强你几倍的功力。寒煞盟的家室,我不便插手。”玉柔然交给紫幽一颗红色的丹药,便转身回到水亭继续打坐运功。紫幽犹豫的望着丹药,顾不得许多便吞了下去。此时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存在,风驰电荷般的冲了过来,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紫幽,交出令牌。看在同门份上我饶你一命。”为首的男子半眯着双眼打量着满身是伤的紫幽,不时的向水亭这边望去。见玉柔然纹丝不动,方才有所懈怠。
“穆连楚,你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将寒煞盟交到你这种阴险无耻的小人手中的。今日我就要为父报仇,砍下你的头颅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紫幽拔剑而起,宛若新生两翼,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
绯红的剑光袖中流出,周围的几个黑衣人还不及提剑反击,那一抹绯红色已经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足尖点地,马上的人纷纷倒地,连半点痛苦之音都未曾发出,便去见了阎王。穆连楚坐在马上不禁慌了神,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快的剑法,即便是寒煞盟金字牌杀手,也不可能出得了这么快的剑,更何况她深受重伤。
“穆连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紫幽已经感受到她体内那股源源不断上冲的内力,让她已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穆连楚飞身而起,青色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她的眉心。但只是这一招,几乎达到了他毕生武术的颠峰。而她,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待他收剑,后退,她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但只是千分之一秒,绯色的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连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一行殷红的血流下。
“你……”穆连楚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紫幽,瞪大了双眼倒在了地上。
紫幽缓缓的拔出了剑,不禁喜极而泣。凝聚的内力像青烟一般涣散开了,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玉柔然突然腾空而起,接住了欲要倒地的紫幽,步步生花,那情景犹如神仙降临。
玉柔然没想到这场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那颗药丸不过是瞬间激发了她体内的功力,但是只有一刻的功夫。不愧是寒煞盟金字牌的杀手,爆发力竟也是非等寻常。
正当玉柔然庆幸之时,突然从暗处放出几束银针,有幸玉柔然迅速察觉,抱着昏迷不醒躲过了奇袭。银针如落雨般向玉柔然飞来,玉柔然一边暗念咒语,一边将紫幽推进了水亭。手中的云漓剑幻化而出,几道银光闪过,银针纷纷散落。
“是何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玉柔然举起宝剑,环顾四周却未见任何人影。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难道又是寒煞盟的人?
“哈哈哈………”几声阴森的笑声突然在林中响起,只见风一般的几道黑影闪过,闪电般的针雨又从玉柔然身后袭来。玉柔然连忙躲闪,却发现这次的银针会随人而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的快。玉柔然挥剑抵挡,却没挡住向她背后又发射而出的针雨。正当这紧急关头,一把折扇旋转而出,挡下了她身后的针雨。一身白衣,翩若飞鸿般的降落在玉柔然身侧。剑臂朝密林一挥,一道蓝色的光芒直射而出,几声惨叫,惊鸟飞腾。
除了耳边的风声,一切又恢复如常。玉柔然定神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是你……”
玉柔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完全颠覆了之前对他所有的认识。时而是玩世不恭的浮夸子弟,时而又是胆小怕事的街头混混,一日之间,身份不断变幻。他到底是谁,屡屡接近她又到底是何目的?
拓跋云哲收起了剑,并未理会此时尚未回神的玉柔然。转身走入水亭查看昏迷不醒的紫幽,似乎与玉柔然并不相识。
玉柔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目光中隐隐的藏着一股杀气和不安。缓缓走至水亭,冷若冰雪中的寒梅。
“你到底是何人?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玉柔然思索半响终于开口,紧握手中的云漓剑,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她身体如此虚弱,你还给她服用聚气丹。难道你不知道这可能会令她血脉逆流,气血攻心而死吗?”拓跋云哲从袖中取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放入紫幽口中。修长的眼眉间,透着一股怒气。俨然与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判若两人。
“这是唯一让她在短时间内完成心愿的方法。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不需要牺牲便会得到!而你又何尝不是另有目的,又何必在这里假慈悲!”玉柔然没想到他竟然懂得玄门丹药。她的行为的确有些冒险,但是她也是在赌紫幽的能力。她若挺不过这一关,也就没资格留在她身边。
“你到底是谁?”玉柔然并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
“拓跋云哲,我很早便告诉你了!只是你却始终不曾告诉我你又是谁?”
拓跋云哲淡淡一笑,俯身捡起地上刚刚散落的银针,细细的观着,神色突然凝重如石。
“夺命追魂针!难道是无极门?”拓跋云哲饶有深意的望着一脸迷茫的玉柔然,陷入了深思。
“你识得此针?难道不是和寒煞盟有关?”玉柔然也觉得蹊跷,今日这场针雨的袭击,目标好像是她。
“寒煞盟这种江湖门派,怎会用这玄门的法器。今日他们要的是你的性命。你怎么会得罪无极门如此恐怖的旁门左道?”拓跋云哲将银针收好,抱起昏迷的紫幽转身便出了水亭。
“你要带她去哪?”玉柔然一脸迷茫,回忆着她这一路的经历,却始终没有招惹过什么麻烦。又是何时惹上了这等门派?
“当然是回延寿镇。她现在如此都是拜你所赐。你不会想扔下她不管吧!”拓跋云哲有些嘲讽的语气,轻挑着那幽黑的剑眉,嘴角带起一片涟漪,笑得很是灿烂。
“我若想扔下她,刚刚就不会救她!”玉柔然快步跟了上来,如今也只能照他说的办。更何况她还要好好向他打听有关无极门的事。
“好歹我也救你两次,你就不能对我友好一点?”拓跋云哲一脸委屈样,那副不可一世的尊荣让玉柔然不禁想给他那张俊脸蛋添点色彩。
“兄台,你到底是谁?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拓跋云哲见玉柔然不理睬,继续追问道。玉柔然径自向前走,似乎完全没听到一般。只是她这冷若冰霜的态度,并未打消拓跋云哲好问宝宝的天性。一路上把玉柔然的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询问一遍。玉柔然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个啰嗦难缠的男人,出手点了他的哑穴。世界立刻清静了许多。
“我姓玉,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你若在多言,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玉柔然警告的望着拓跋云哲。他那双大眼睛先惊后恐,随后便是使劲的点了点头。玉柔然见他明白了,便又解了他的哑穴。拓跋云哲又欲要说什么,对上了玉柔然充满杀气的目光,生生的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二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延寿镇。
蔚蓝的天空中飞过一群白色的信鸽,在延寿镇最高的佛塔前盘旋。随着一阵悠扬的笛声,白鸽便落在了塔铃上。一位身着玄袍的男子抓住了身边的白鸽,从身上取下一张字条。男子盯着字条上半响,突然出掌朝塔内黑暗的角落而去。只听角落中几声痛苦的惨叫和呻吟,男子便缓缓走了出来。
“这一次只是给你长个记性,若再有下次,我一定灭了你的元神,扔到修罗地狱。”男子空灵的嗓音,仿佛催命铃。即便是鬼怪怕也会退避三舍。
“少主人,我再也不敢了!”角落里响起一个颤抖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恐惧像是刚刚经历了世间最为悲惨的事。
“滚!”男子话音刚落,只见角落飘出一团黑色的云雾,盘旋了几下,便消失窗棂之间。
男子望着远处的苍羽山,红霞与山峦连成了一片。那美妙的景色,给寒凉的深秋添上一笔暖色。男子取出玉笛,轻轻的吹奏。那婉转的笛声,好似在诉说昨日的悲凉。又好似透着点点相思微凉。寒澈的黑眸注视着远方,像是在等待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
“玉柔然,也许你便是那个我唯一想救的人!但愿你能为我释惑所有疑问。”白天佑轻轻叹气,眉宇间流露出难掩的哀伤。当他知晓玉柔然离开青云山开始,他便离开了浣月,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但还是没能阻止无极门的弑杀令。他要留着她,来解答存留在心中数年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