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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下山

白眉道人回到了青峰山玄云观,但玉柔然却住在山下水涧的花谷中。玄云观皆是男弟子,玉柔然的确不便入观。白眉将修炼的仙法和奇门之术的秘籍授予了玉柔然,而她除了三年一次的玄云观云麓****,其他时间皆在谷中潜心修炼。

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一晃便是十年。十年之间,玉柔然凭借体内天成的灵力,已将玄门之术运用自如。云麓****是玄云观弟子展示所长的斗法大会,胜出者则可学习本门精深法术。三年之前,她就在云麓****中出露头角。而今年的云麓****,她要的则是一个结果。她不能一辈子躲在这深山之中,而上天给她的时间也已所剩不多。

云麓****最终极的阵法——弥天阵法,相传凡能破此阵者,意味着修为法术皆已出师,无须在留在玄云观中修行。只是过此阵者数百年间却是寥寥无几。当玉柔然在大殿中,提出要挑战弥天阵法之时,不禁引起一片哗然。白眉道人眉头紧蹙,坐在主位上,却始终不发一声。沉思半饷,便令众弟子退下。空旷的大殿上,只剩下玉柔然青衣在风中飘摇不定,那唯美的线条,胜似谪仙。

“柔儿,你为何要过这弥天阵法?”白眉道人半眯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似乎也并不希望她这么做。

“师父曾经说过,要改变天命,就要靠我自己。如今已过十年。徒儿若还是没有至上的修为和法术如何改变那噩梦般的事实?还请师父体恤徒儿一片苦心,让徒儿试一试。”玉柔然跪地叩首,已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柔儿,弥天阵法乃蓬莱玄明祖师所创。阵法可随人的欲望变幻,若无法走出幻境,便会魂飞魄散。如今你心魔过重,着实不适合过此阵法,还是罢了。”白眉广袖一挥,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玉柔然的请求。

“师父……”玉柔然眼中含泪,欲言又止。瘫坐在地上,满是失望之色。

白眉道人有些于心不忍,遣散了众弟子,走下主位将她扶起。几声叹息,全是无奈。

“柔儿,所谓事在人为。如今天下硝烟四起,四国连年征战,苍生苦不堪言。若能止了这无休止的征战,浣月命运也许便有了生机。你已从我处得到真传,只差一物相助,你便可重回浣月。”白眉道人远望着浮沉不定的云海,转而露出了一记浅笑。

“师父,是何物?”玉柔然很是急切的问道,失落的心又找到暂时的安慰。

“此物名为冰魄神珠,在距此七百里的苍羽山,由上古神兽赤雀看守。此物可摄取三界神魔的精气魂魄,有起死回生的无穷法力。乃是千年之前神界至上的宝物,你要制服赤雀,方能拿到此物。苍羽山处于魔界道口,阴气繁盛。多有妖物聚此修炼,你此行定要多加小心。”白眉道人仔细叮嘱着,从座上的锦盒中取出一把碧彩云剑。剑身晶莹如冰,锋利无比。

“云璃剑乃蓬莱千年仙藤所化,赠予你防身之用。此行困难重重,是否能取回,皆是机缘。这有三张符咒,不到危机之时切勿使用。”玉柔然接过白眉道人掌中幻化出黄色符咒,跪地叩首拜谢。眼中溢满了感激的泪水,纵有万千感念,皆已泣不成声。

“徒儿谢师父授教之恩!”

“走吧!若遇难事,我自会周旋!你与玄云观就此缘尽于此!”白眉道人背身而立,似有不舍,言语却又那么的冷漠。玉柔然向他最后叩拜了三次,便转身离开了大殿。良久,白眉道人方才转身,望着大殿渐渐升起的云雾,不禁叹气。

“该来的终须来,这一世是劫是缘,皆看造化。两世情孽,泣动山河!”白眉道人碎碎的念着,玄云观也在云雾中隐约不明,最终好似融入云雾一般全无了踪迹。

苍羽山位于青霄国与其他三国交界之地。此山地势险要,终年被幽深的密林所覆盖。终日云雾环绕,晦暗不明。方圆百里人迹罕至,鸟兽绝迹。山下百里之外有一城镇,名为延寿镇。镇上虽只有百余户人家,却是异常热闹。

四国的商人经常在此处贩卖商品,客栈商铺林立,人员攒动。玉柔然一身男装打扮,一路风餐露宿,辗转打听,总算来到了延寿镇。青霄国地处西北,民风彪悍开化,又喜好歌舞。即是这偏安一隅的小镇,也是各处街口均有卖艺舞娘的身影。

玉柔然从未见过这种异域舞蹈,不知不觉尽然看得入神了。此时她身边走过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贼眉鼠眼打量着玉柔然。趁着人多,将玉柔然腰间的荷包顺手牵羊了。待玉柔然发现荷包不见了,小贼早已了无踪迹。

玉柔然不禁有些懊恼,如今盘缠丢了,今夜又该去哪借宿。玉柔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街角炊饼的香味诱惑着玉柔然,让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在打鼓了。玉柔然驻足在炊饼摊前,满眼的渴望。她乃天之骄女,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如今沦落至此,也算是一种修行。

“公子,买个炊饼吧,刚出炉的香着呢!”一旁的小贩发现了驻足的玉柔然,很是热情的上前揽生意。玉柔然使劲吞了几下口水,很不情愿的走开了。漫无目的在街市上逛着,忽然看见一个从赌馆走出的男人,正在把赌赢来的银子往荷包里装。那荷包用金线绣制的陌云兰,让玉柔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贼人,快点把荷包还给我!”玉柔然上前抓住男人的衣袖,不禁怒火上炎。男子一愣,立刻认出了玉柔然。二话不说,挣脱了玉柔然撒腿就跑。玉柔然大呼抓贼,快步追了上去。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贼人,绝对不能就这样让他跑了。玉柔然追着贼人进了一处小巷,正当她有些跑不动的时候,那贼人却突然停下了。

“小子,你还真敢追上来。大爷我今日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男子凶神恶煞的说道。这时从巷子中又出来了几个大块头的男人,向玉柔然围了过来。玉柔然稍稍向后退,准备迎击。玄云观虽有观规不得对凡人使用法术,但是就这么几个小贼,她不用法术也应该应付的来。如今,即便是江湖高手也未必敌得过她。

“你们几个大男人以多欺少,还真是不害臊。”一个身着紫袍的男人突然从房檐上跳下来,皎洁的黑眸闪闪发光,直挺的鼻梁,丰润性感的嘴唇闪着自然红润的光泽,端正的轮廓隐含儒者特有的温文尔雅,秀雅中又透着三分的邪气。他注视着玉柔然,似笑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透着几分痞气。

“小子,别管大爷我的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为首的贼人呵斥着男子,面露凶相,手上做了一个杀无赦的手势。

“哎呦呦,小爷我好怕怕啊!小爷我就管了,怎么着吧!”男子手中的折扇一挥,一副傲慢的神色,不时的向静若如水的玉柔然使眼色。

“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贼人话音一落,十几个壮汉便冲了过来。玉柔然正欲动手,却被男子死死地拽住了衣袖。

“还发什么呆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还不快跑!”男子不由分说的拉起玉柔然就向巷子外跑去。

“你……”玉柔然瞬间石化,话在嘴巴一时之间却支唔不出。贼人们见他们要跑,很快便追了上来。男子拉着玉柔然向集市跑去,本就热闹非凡的集市瞬间炸开了锅,鸡飞狗跳。二人趁乱向深巷跑去,本以为会甩掉追兵,没想到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贼人们很快便追赶上来。

“小子,你倒是跑啊!”为首的贼人幸灾乐祸的望着气喘嘘嘘的男子,示意手下上前捉他们二人。只是还未近身,便被玉柔然踢翻在地。

“哇,原来你会武功啊!”紫袍男子显得既惊讶又兴奋。用丝帕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玉柔然给他了一记白眼,轻巧的躲过了后面几个贼人袭击。只见她手指在几个贼人背上点了几下,贼人皆倒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为首的贼人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还未走几步,就被飞身而来的玉柔然挡住了去路。

“公子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贼人立刻跪地求饶,那嚣张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把荷包还给我!”玉柔然并不想多惹事端,只要找回盘缠便好。贼人一听,赶快把荷包交还给玉柔然。此时紫袍男子突然上前,一把夺走了玉柔然的荷包。

“好精致的物件,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用女儿家的物件!”男子目光细细的品着荷包上的陌云兰,嘲弄的笑着。

“还给我!”玉柔然上前去夺,却被他轻巧的躲开了。

“你把它送给我如何?就当是我刚刚救你的谢礼!”男子一脸奸笑,嘴角的两个本来很是甜美的酒窝,也变得那么讨人厌。

“你何时救过我,快把荷包还给我!”玉柔然还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人,若不是他,她早就将这帮地痞收拾了。玉柔然上前去争抢,二人夺闪之间,却没看见突然拔刀而起的贼首。刀锋刺向玉柔然的那一刻,玉柔然本能的调动了真气,贼首瞬间被击出了几丈外的墙上,整个墙面顿时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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