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往峰顶行去,过不多少,山壁峭立,挡住去路,勉强再上得百丈,拓跋与泪姬二人已力不能及,王岩化身巨鹰清啸一声,载着二人振翅而起。
到得山顶,百步方圆的草地一目了然,空空荡荡,虽在意料之中,拓跋仍是一声轻叹,想起那日情景,风铃薄怒轻嗔,历历便在眼前,脚下百万群山,不知风铃又在何方。
拓跋痴痴出神,突听王岩说道:“师兄你看这里。”拓跋快步走近,只见王岩拨开崖边草丛,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青石,上面隐隐似有字迹。
拓跋忙蹲下来,“神功若成,玉隐相见”八个字映入眼帘。
拓跋手抚青石,运转灵气感应信息,却是半点也,石上字迹娟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段书信。
“她为何不来亲自跟我说,”拓跋心念一转,“师弟你来试试,石中可有灵讯。”他只道自己修为浅薄,不能察觉。王岩应言伸掌试过,微微摇头。
拓跋沉吟道:“这石上字迹却是何意?”又似自问,又似询问二人。
王岩急忙说道:“也许便是风铃姑娘所留,意思是说,她已进入蜀山总宗,盼师兄早日前往相聚,玉隐指的是蜀山玉隐峰。”
拓跋口中喃喃:“早日相聚,早日相聚。如今距离十年大比不过月余时间,如此短的时间要赶上花惜月南宫晴等人,谈何容易。”
泪姬道:“师兄现在进境迅速,倒时也未必就输于她们,不试过,又怎知结果。”
拓跋心中一热,说道:“对,不试过,怎可轻言放弃。”心想暗想,昨日师父所传筑基十二篇,正好每日来此峰下练习,这孤绝峰顶正是修炼的好地方,此处上接天宇,灵气也格外充足,虽不及各处福地,但胜在绝壁高孤,一览众山。
他心中所想恰恰暗合修炼之道,须知,修炼资质天赋之外,一人心胸开阔,便可容纳百川,修炼之道,心不容物,如何更近天道。便如那魔帝妖祖,虽行怪异悖张之事,但秉性道义均非常人所及,只是信念不同,常人不能理解。
拓跋心中计议已定,三人重下孤绝峰,拓跋吩咐二人回去,便在峰下练习诸般法门,近日师父新教授的筑基十二篇,其中身法、根骨、练力、炼气、观神、照命,诸般法门不一而足,
此后数日拓跋白天日日到峰下修炼,甚至晚间也常常不回山门,山中偶有未开化小兽路过,拓跋便猎来充作野味,泪姬每日来过一次,怕耽搁他修炼,只呆呆的坐在一边瞧上一会,便回转山门。
拓跋妖毒祛除、修门重开,进境也当真神速,半月之后已突破至筑基八层,当下展开身法往封顶攀去,他昨日上峰距离峰顶已不过百丈,今日既然突破,便信心满满,这半月来拓跋尤其注重身法修炼,便是期待早日重新再上孤绝峰。
山间鸟鸣花开,云绕风轻,拓跋石一路腾挪跳跃,果然比之昨日又多上了数十丈,回头望去,一只云雀轻声鸣叫,落在他身后不远,拓跋笑道:“鸟儿、你来跟我比赛吗?”那鸟儿轻鸣一声似是回应,张翅飞到他脚边,竟似有灵性,并不惧怕与他。
拓跋道:“好,咱们便来比比谁先上到封顶。”抬眼望去,下一处能够借力的地方远在十多丈之外,他略一调息,再试一次,仍然差了丈许,重又落回刚才所在,再看那鸟儿,与他同时飞起,早已落在那处上台之上,回头不住鸣叫,似是得意洋洋。
拓跋笑道:“明日再来比过。”说罢双袖一张,往峰下掠去,便如一只大鸟,顷刻已坠入云雾。
次日拓跋自觉精进不多,便未曾再上孤绝峰,正自调息断骨,听得一声鸟鸣,睁开眼来,正是昨日那只云雀,却落在他身前一块青石之上,歪着脑袋看他,拓跋见它双翅上各有白羽,好似前几日便曾来过。当下道:“你又来跟我比试吗?真当我好欺负啊,好,咱们再去比过。”大笑声中,展开身法已去的远了,那云雀果然通灵,张翅疾飞,竟丝毫不落后于他。
上到昨日的位置,拓跋连试三次均为成功,说道:“鸟儿,今日又是你赢了。”伸臂在石壁上一推,重又落下山崖。
那云雀随他回到修炼之处,口中却已衔了一枚红果,飞到身边,将红果抛在他衣襟之上,拓跋伸手接住,见那红果润泽光洁,塞入口中,甘甜清爽,心中暗道:咦,灵兽献宝吗?当下运转灵诀,却并没有什么异样,抬头看难云雀,耸肩抖翅,不住鸣叫,似是嘲笑与他,拓跋笑道:“鸟儿,鸟儿,你原来是戏弄与我。”哪只话音刚落胸口一痛,但这感觉只是稍瞬即逝,拓跋心里一惊,忙运气查探,安然无恙,难道是错觉,还是野果含些微毒性,已然被自己化解,又试两次,见无异样便放下心来。
此后数日,那云雀天天与他相处,他修炼时,云雀便出去寻找食物,只是泪姬每日来时,那云雀便躲开不与她相见,数十天转眼过去,拓跋修为已到筑基九层,这日又上孤绝峰,但最后数十丈,终究是差了一线,云雀上下翻飞,不住鸣叫,似乎是鼓励与他。拓跋石试了七八回,不再勉强,便要重下山峰。
云雀飞到他面前,挡住去路,不住鸣叫,似是要他继续尝试,拓跋苦笑一声,说道:“那好,最后一次,如若不行,你可不许再为难与我。”云雀似是听懂,飞上崖边,静静的等他。
拓跋心中一怔,此刻若是风铃站在崖边相望,自己还上不上得去呢?他心中一热,一纵而起,手掌堪堪探到崖边,再一借力,身子一翻,已上到孤绝峰顶,拓跋哈哈大笑,说道:“成了,鸟儿,多谢你,我终于上来了。”说罢想起刚刚腾跃对运气法门又有领悟,便坐下来先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