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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消灭王大财

赵俊林回到了原来的解放区,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被国民党兵烧毁的村庄和地头上新垒的坟头,赵俊林心里就一阵阵悲伤,解放区里的人民受苦了。赵俊林首先想回家去看看爹娘,这次回来,和上次回来不同,他要告诉爹娘,解放军打回来了,区政府又要成立了。

又走进故乡的土地了,他从容地走着,他觉得是走在自己的土地上。初夏时节,田地里庄稼葳蕤着,到处开放着野花,路边的野树上不时响起鸟的鸣叫,有时走着走着便惊起草稞里的鸟,突然振翅飞起,飞到不远处又停落下来,伸头伸脑地张望着。地里有忙碌的农人,有放牧的孩子,虽然百废待兴,但看出了解放区百姓的生活正在从白色恐怖中慢慢地恢复过来,就像被狂风折断了的禾苗,又站起了身子,慢慢地恢复了生机。

赵俊林走进家门,门口有两只鸡在觅食,一步一晃地走动,屋子里能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赵俊林喊了一声娘,娘从屋里出来。看到是赵俊林回来了,娘一把抱住他就哭泣起来,赵俊林扶着娘坐下来,用家乡的话说:“娘,别哭,这次回来,俺就不走了,解放军又打回来了。”

娘说:“不走了,好。但你孝敬不到你爹了。”

赵俊林一听,紧张地问:“爹呢?”

娘又哭泣起来,哽咽地告诉赵俊林:“你走了不久,国民党又过来了,他们要你爹把你交出来,你爹坚决不同意,他们要把你爹带走,争吵中,他们当场开枪把你爹打死了。”娘拉着赵俊林的手,来到门外,指着一块地说:“你爹就是在这儿被他们开枪打死的。”

赵俊林听了,心里猛一震动,头晕目眩地蹲下身子啜泣起来,他感到爹是为他而死的,他狠狠地咬着牙,爹的血不会白流。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抹去泪水,他劝娘不要难过,革命成功了,他会把娘接到身边和自己一起过。过了一会,娘停止了哭泣,要给他做饭吃,赵俊林让娘先带他去爹的坟上看看。

爹的坟在村东的岗头上,赵俊林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给爹磕了几个头。

赵俊林在家陪娘住了几天后,决定组建区政府领导班子。

赵俊林来到过去区政府的住地小龙山集时,知道贫协会主席老陈也被杀了,原来的宗祠也被焚烧了,只剩下几面断垣残壁。

赵俊林在一户农家住下来,两天后,原来解散回家的其他同志接到通知都陆续地赶来了,并且又新增加了几个成员。

赵俊林给大家开了会,把组织的意见说了,大家兴奋起来,说老蒋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最后,赵俊林认为,共产党回来了,但解放大军还没有回来,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一定要坚持住。

大家的到来,又让赵俊林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小龙山区政府解散后,国民党军队很快就到来了。有一次,一个受伤的共产党干部走不出去了,考虑到刘表叔是当地开明地主,就决定借住在刘表叔家里秘密养伤,有刘表叔的保护可以得到安全。刘表叔接收了他,就在这名干部住下几天后,国民党兵来了,抓走了这位共产党干部,枪毙了。事后,大家分析这是刘表叔出卖的。赵俊林听了感到非常的痛心,没想到刘表叔最终会与人民为敌,走上了反动的道路。

小龙山区政府秘密成立的消息还是被王大财知道了,听到这个消息,王大财坐卧不安。他去国民党县政府找过一次,但国民党在全国战场上节节败退,县里感到也爱莫能助。

从县里灰溜溜地回来后,王大财感到很失望,但他又不甘心,便四处密谋串联,纠集了当地的一些流氓地痞组成了大刀会,每天在乡下人口集中的地方进行训练,并口出狂言,要剿杀共产党。一时间,人心惶惶,秩序混乱。

赵俊林知道这些情况后,及时召开会议,一方面把这种严峻的形势向上级汇报,一方面安排加强警卫,组织力量进行反击。

一天夜里,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到了半夜,站岗的警卫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片黑糊糊的影子,两个警卫立即警觉起来,向前面喊话,影子没有回答,行动更大起来。警卫知道情况不好,立即吹起了哨子,端起枪进行射击。对方也开始向警卫打起枪,一时间枪声密集起来。

哨声和枪声惊醒了院内的人,大家迅速拿起枪集合起来。赵俊林说,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一定要沉着冷静英勇杀敌,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说完,指挥大家到院子四周的有利地形埋伏下来。

这是地主王大财组织的地方武装,他们发现自己暴露了,嚎叫着向区政府的院子扑过来,刚到跟前,就被院内激烈的枪声挡住了,不敢前进。王大财叫嚷着押着他们又一次冲到院墙下,敌人的土枪夹杂着洋枪疯狂地朝院内射击。

区政府的还击,使敌人损失不小,攻击缓慢了下来。几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准备乘机溜走。王大财气急败坏,抓住一个小兵顺手就是一枪,把他打死了,说:“谁都不许跑,都给我打,攻下了有赏,后退就死路一条。”

敌人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反攻。

赵俊林带着机枪手架着一挺机枪正面迎击敌人,天渐渐地亮了起来,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赵俊林从二楼的窗口看到几个匪头正在指挥士兵们向区政府的后门背稻草,赵俊林明白他们是在打算放火。赵俊林举起手枪瞄准,叭叭接连射击了几下,几个家伙立即倒了下去,其余的人马上卧在地上进行还击。但一颗子弹从窗口射进,射中了机枪手的头部,机枪手当即倒下了。赵俊林抱起枪机手,只见鲜血染红了他青春的面庞,赵俊林的心里难过极了,他放下机枪手,端起机枪又是一阵猛然的扫射,几个家伙应声倒下。

敌人的武器毕竟没有区政府的武器精良,死亡严重,眼看天已大亮,如果再打下去,肯定会吃大亏,就撤退了。

天开始亮了,敌人撤退了。区政府也牺牲了几位战士,赵俊林决定把牺牲的战士安葬在一片小树林里。在安葬仪式上,赵俊林带着大家在坑边站成一排,脱下帽子,向牺牲的同志进行哀悼,看着黄土慢慢覆盖住了这些熟悉的面庞,他不禁悲痛起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王大财,和他新账老账一起算。

王大财知道大势已去,但他还坚持着,幻想着有朝一日国民党能够东山再起。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搅尽脑汁东躲西藏着,赵俊林带领战士几次抓他都扑了个空。

这天晚上,区委接到秘密汇报,王大财住在孙家大院,赵俊林立即带领战士立即出发。

孙家大院是一座清代的建筑,宅子的主人姓孙,是清末的一个秀财。孙家大院前面是一条大道,后面是山,易守难攻,比较安全。

清末这里闹血吸虫灾害,孙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这座大院在管家的手里看着。

孙家大院从外面看去,是一座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没有一个窗户,看不见里面的房子。从大门进去后,迎面就是两排房子,屋舍井然,庭院楼阁,设计得漂亮气派。那次王大财来参观,一看就喜欢上了,决定把孙家大院作为自己的行宫。

这些天,王大财的小情人来了,他便把她带着来到孙家大院里居住。

外面有人站岗,里面有着坚固的建筑,两个人无忧无虑地度着良宵美景。

赵俊林带领战士们赶到时,已是深夜,赵俊林把战斗进行了布置。

战斗开始了,孙家大院外面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响,战士们很快消灭了哨兵,来到院墙前。孙家大院院墙高耸,坚固,战士们用炸药堆在墙脚下,轰的一声巨响,院墙被炸开了。赵俊林带领几个战士冲了进去,但到处搜查,没有见到王大财的影子,只见他的小情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地吓得在床上呜呜的哭泣,问她王大财到哪去了,也不说。

“再不讲,就打死你!”一个战士愤怒地拉了一下枪栓,用乌黑的枪口对着她。

女子吓得连忙起身,用手拍了拍屁股下的大床。大家把床板一掀,只见地下有一个大黑洞,啊,王大财从这里逃走了。

“难道这次又让他跑掉了?我不相信。”赵俊林想。

原来,王大财正搂着情人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枪声大作,知道大事不好了,拿起一把手枪,拔腿就跑,跑到外面一看,院子已被战士们包围起来了,没有了出路,赶紧又跑回屋里,也顾不得情人,掀开床铺,丢下她,从事先挖好的地洞里逃跑了。

王大财顺着地洞出了院子跑到后面的山上,他看着院子里面激烈的场面,庆幸自己又一次脱险了。

山上,赵俊林已布置杜小春和另一名小战士在这里看守。杜小春看到半山腰有一个黑影子在跑,喊他站住,黑影子跑得更快了。杜小春知道这不是好人,就朝他开了一枪,可惜天黑没有打中。杜小春和小战士追了上去,追了大约二里多路,王大财跑不动了,他停下来隐藏在一果大树的后面,用枪向杜小春他们还击起来。杜小春叫小战士在前面和他对打,自己匍匐着绕到他的背后,这时,王大财的身影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举起枪瞄准,一声枪响,王大财倒了下去。

王大财被消灭了,小龙山区的伪政府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半个月后,解放军打过来了,这股土匪武装也很快被消灭了。

小龙山地区解放了。

这天一大早,赵俊林就带着区委一班人忙碌起来。

区委搬到了一座新建的房子里,新房子坐落在街头,这样好方便百姓来办事。这是一个小四合院,院门一进去是一面照墙,上面画着人民解放军英勇战斗的画面,进去是一排房子,每个办公室一间,里面放着桌椅,墙上挂着毛主席和朱德元帅的画像。

几个民兵把爆竹搬到门口,点燃起来。顿时,鞭炮声在这个晴朗的早晨响彻天空,许多看热闹的群众,都聚集在区政府的门口。鞭炮声结束后,赵俊林发表了演讲,他首先说,在这里我们要首先向在敌后斗争中牺牲的同志表示哀悼。

在赵俊林的带领下,大家鞠了三个躬。

赵俊林声音洪亮地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小龙山区政府成立了!”

群众中爆发起雷鸣般的掌声。

文艺表演开始了,先是一排年轻的姑娘演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接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打起了花鼓,几位装扮成老头老太的群众在激昂的节奏中扭着秧歌,一个年轻的姑娘腰间装了一头小毛驴的模具,双腿在底下走着,边走边唱,引得大家一阵阵笑声。

胜利欢庆完了,接下来的几天,赵俊林领导区政府的同志开始给贫苦的百姓分田分地,无边的乡村沉浸在沸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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