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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老驴、小狗

“同福茶馆”是一家设立在洛阳古道边的小茶馆。

虽说此时正是盛夏时分,烈日当空,天气炎热,但是在这古道上来往的行人却也并不少,而这作为方圆数十里之内唯一的一家茶馆,它的生意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不,茶馆内的伙计刚招呼完一桌客人,想要休息一下,又有一位客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身穿布衣的少年,相貌普通,看其面容差不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长约三十公分的灰黄色小狗。

少年找了一个空桌坐好,茶馆伙计便靠了过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给我来一壶清茶,四个牛肉大包。”少年开口说道。

“好咧,八号桌,一壶清茶四个牛肉大包。您等着,马上就到。“说完,伙计便小跑着进入厨房,去准备少年所要的东西去了。

少年的到来并没有给茶馆带来太大波澜,最多也只是靠近少年的那几桌客人习惯性地扫视一眼这位少年而已。

因为东西都是现成的,不一会儿,少年所要的东西便都被伙计端了上来。

“谢谢。”少年礼貌地说了一声,便马上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明显是饿坏了。

“嗷嗷~~~“就在这时,一直趴在少年脚边的那只小狗朝着少年叫唤了两声。

“给你。“少年将一个包子放在了小狗的面前,那只小狗马上便一边摇着尾巴,一边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

旁边有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客人不由得暗自摇头:这是哪里来的倒霉孩子,看其穿着也不像是富裕人家,竟然将这么好的肉包子拿去喂狗,真是浪费之极。

小狗很快便啃完了一个包子,然后却是离开了少年的脚边,开始在这茶馆中乱逛起来。其余的客人对此也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只半大的小狗而已,只要别打扰到自己吃饭喝茶就行。

此时少年也已经开始吃第二个包子了,不过有一个包子垫底,少年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还倒了一杯清茶,时不时地嘬几口,有时候也抬着头小心地扫视着坐在茶馆中的形形色色的客人,模样倒是显得有些拘谨。

店里的那个中年伙计注视着少年,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自己当年就是在这个年纪独自远离家乡外出打工赚钱的,当时自己心中对这陌生的世界也是既有着好奇也有着畏惧。

等伙计慢慢地从回忆中退出来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那名少年正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伙计连忙跑了过去,“客官,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大叔,我想问你个事,从这里到洛阳城还有多远?”少年微笑着问道。

“还有差不多一千五百余里的路程。”伙计连一丝思索都没有,明显有不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一千五百里啊,那岂不是还要走半个月?”少年皱了皱眉头,低声自语道。

“那么离这里最近的客栈还有多远?”少年又接着问道。

“从这往洛阳的方向差不多再走四十余里路,就能够看到一家客栈。那家店的名字叫做‘有朋酒家’,虽说跟那些大城市的客栈没法比,但却也是这条古路上最好的客栈之一了。不过,那家客栈的客房只有九间,如果你想要在那里住宿的话可就要抓紧时间赶路了,不然要是去晚了,可就订不到房间了。”可能是少年让伙计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酸甜苦辣的原因,他倒是对少年颇有好感,讲解的也是极为详细。

“附近就只有那一家客栈吗?”

“是的,下一家客栈还要再往洛阳城的方向走近百里才行。”伙计点头道。

“恩,多谢大叔了,我吃好了,结账。”此时,少年把手中剩下的最后一点牛肉大包吃完,然后又将杯中的清茶一口喝掉,便从怀中拿出十余枚铜板放在了桌子上。

“客官走好。”伙计习惯性的喊了一句,收起铜板,便开始收拾桌子。

不过紧接着,伙计却是忽然抬起头,叫住了已经走出了两步远的少年:“客官,如果你是一个人的话,我劝你还是在‘有朋酒家’找些同伴一起上路的好,在之后有个叫做‘风驼岭’的地方可不是很太平。”

少年微微一愣,然后转身向着伙计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叔了。”

“呵呵,客官一路走好。”茶馆伙计笑着说道,同时心中暗道:多好的小伙子啊,希望他这一路上顺顺利利吧。

少年刚走出茶馆,一只满身毛发都已经花白的毛驴便向着少年靠了过来,不过有些特异的是它的额头上长有一撮拇指大小,形状宛如鱼鳞的红毛,颇为吸引人的眼球。

少年冲着老驴笑着点点头,之后老驴便自顾自的直接走上古路,然后沿着古路向着洛阳城的方向走去,少年则是跟了上去。

于是,茶馆附近的人便看到了这样一幕颇为让人惊奇的景象:一位少年跟一头老驴在一起走着,那头老驴身上套着缰绳也装有驴鞍,但是少年却既不牵着它也不骑着它,反而是跟在那头老驴的身后走。

如果他们离得再近一些的话,他们便会听到这么一番对话。

“我说驴大叔,都走到这里了,我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就是洛阳城了,您老就不用再给我领路了吧,赶紧回家去吧。”少年跟在老驴的身后低声细语道。

老驴打了个响鼻,之后便一点反应也没有了,依旧缓步向前走着,也不知道是听不懂少年所说的话还是懒得搭理他。

少年无奈,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等这一人一驴往前走了上百米之后,一条半大的灰黄色的小狗忽然从旁边草丛之中冲了出来。

这便是一开始跟着少年进入茶馆的那一条狗,不过当时它吃了一个肉包子之后就在茶馆中四处乱逛起来了,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茶馆来到了这里,而且此时它的嘴中还咬着一个钱袋。

少年快步走到这只小狗的身边,开口呵道:“碧眼儿,你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竟然又去偷钱了,没收!“

说完,少年便马上从小狗嘴中抢过钱袋,然后喜滋滋地打开钱袋,数起钱来。

走在前面的老驴瞪着一双大眼回头瞅了少年一眼,接着又无声无息地转过了头去。

“驴大叔,你可不能跟我师父告状,这可都是碧眼儿偷的,我只是没收它的非法所得而已。”数完银子的少年有些洋洋得意地对着前面的老驴说道,之后他又转头向着碧眼儿说道:”你这家伙虽说好吃懒做,而且喜欢偷东西,但是看在你每次偷完东西都很真诚地认错的份上,今晚我就给你加餐,以资鼓励。哈哈哈哈。“

“嗷嗷~~”这条叫做碧眼儿的狗欢快地哼哼了两声,然后便转身跑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开始撒欢,追追蝴蝶,挖挖土坑,玩的不亦乐乎。

······

少年正午时分从茶馆出发的,直到黄昏时刻才走到茶馆伙计所说的那个“有朋酒家”。

不过,站在客栈门口的少年却是不由挑了挑眉,因为这个客栈店的门口竟然异常的热闹,不仅仅旁边马柱上栓了数十匹骏马,甚至在其旁边还停了一个由十数辆货车所组成的商队。

“这下可麻烦了,看样子这家客栈的九间客房估计已经全部被订走了吧。”

少年一边挠着头自言自语,一边走进了客栈之中。至于那头安静地在路边吃草的老驴,以及那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小狗,少年却是懒得去管它们。

少年对它们自身的安全倒是很放心,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怕它们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少年经过多次实践证明,他根本就管不了它们两个,于是也只好听之任之,听天由命了。

少年进入客栈之后,却是眼前微微一亮。

别看客栈从外面看起来又破又旧,里面的装潢倒是很不错,起码干净整洁,让人看着很舒服,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里的前台的服务人员竟然还是位很漂亮的少女。

少女看年纪应该比少年略微大一些,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被一个花绳简单地系着,再加上圆润的小脸,显得极其娇俏可爱,就宛如一位邻家小妹一般。

“客官,您想要点什么吗?”少女看到少年走了进去,连忙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好听。

“咳,不知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客房?”少年干咳一声,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客房都已经住满了。”少女满脸的歉意。

“唉,果然如此。”少年叹了口气,虽说早就已经想到了,但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虽说我们这里的客房已经满了,但是大厅中还有不少空位,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可以先在我们这里吃晚饭呀。”说完,少女便将一个菜单放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拿过菜单来一看,脑海中瞬间便冒出两个大字,“好黑!”

洛阳古道连接的是洛阳与蔡阳两个城市,少年曾经在蔡阳最大的客栈“三里香”中挥霍过一顿,那里就是以贵著称了,但是相同的菜肴,这里的价格竟然是“三里香”的两倍。

但是看着对面少女那双饱含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少年还能说什么?买了!

今天刚刚赚了一笔外快的少年倒是毫不节省,直接便点了个四菜一汤,少女明显笑得更开心了。

少年点完菜,旁边站着的一位伙计便拿着菜单跑到后面厨房去了,前台暂时只剩下少年与少女两个人。

“我叫林羽,树林的林,羽毛的羽,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这位名叫林羽的少年趴在前台上,向少女搭讪。

他倒并不是好色之徒,只是闲着无事,一位漂亮的少女就在眼前,身为正常的男人总会多少说几句话吧。

“你可以叫我允儿。”少女俏脸微红地回答道。

“允儿?!好名字。”林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之言。

就在林羽想要再与那位名叫允儿的少女再加深一下感情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一声大喝:“这是谁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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