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整个家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响。她光着脚走下楼,看到厨房还有一丝微光。张妈在做饭,其他地方都没有开灯,她觉得厨房好温暖,于是走进去看着张妈熬粥,张妈也不说话。肉香漂浮在整个厨房,还带着点青青的草味。
“好香。”
“给你熬的,这么久没回家了都瘦了。”少言寡语的张妈为黛拉添了一碗。
黛拉在一边喝粥,张妈有点哽咽的说:“昨天晚上本来好好的,张莉都学琴回来了,大概10点多,我还看着她煲着电话粥回来的,快11点的时候她给你父亲说她手机落在了琴房要回去拿的,你父亲还说这么晚了就别去了。她很执拗。最后拗不过她,就让她去了。还说早去早回。”
黛拉有点迷惑,望着张妈。
“我没告诉你父亲她拿着手机回来的。害怕嫌我一个老太婆多事,可是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嘛。”张妈拿起围裙揩眼角的泪。“现在我更不敢说了,我内疚的很,好好的一个姑娘,名声都给毁了”
黛拉拉着张手,安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怪你的!”
“要是我昨天晚上揭穿了张莉的谎话,今天她也是好好的。我这个老不死的什么都不会干了,没用了我死都不会瞑目的,阎王爷也会把我下油锅的呜呜呜”
黛拉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身边这个善良的老人,她看着她责备自己,看着一个迟暮的老人打自己的耳光心酸的很。想要逃离这个场景。
“张妈,别这样,大家都难过。我想去看看张莉。”
张妈一听张莉,马上把眼泪擦干,在厨房里拿出一个保温壶说:“这个就有劳你带给她了,我没脸面去见她了。帮我给她说对不起,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好养身体。我对不起她呜呜呜’又开始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在哪个医院呢?”
“仁安医院,因为不想更多闲杂人等打扰就住到了私家医院,哦,我这个老糊涂,你去的时候她肯定还没有醒。你就待到她醒吧,求你了”
“别哭,我们都要坚强看着她好起来。”黛拉伸手擦过张眼泪,转身上楼也擦自己的泪水。
出租车上黛拉紧紧的握住那一钵代表歉意的汤,疾风肆虐般的呼呼飞过,黛拉的思绪很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看似正常起来的人生却又开始发生这些奇怪而不能接受的事情,那个是自己刚原谅了的姐妹。
她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命硬,克那些想要和自己好的人,母亲当年那么想要对自己示好却也没落的好下场,还有小咪想要和自己做朋友却也是这样,现在的张莉”她想不下去了,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突然大叫一声“啊!”
出租车师傅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解释,那个师傅就再加快速度,轰足了油门往前跑,想尽快的摆脱这个有点神经病的女孩儿。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师傅都忘记找钱给黛拉直接掉头就跑。黛拉也没叫住他,大步的朝住院部走去
夜幕降临,天边还有一丝血红的晚霞,黛拉觉着有点应景并且讽刺。护士站前,黛拉礼貌的询问:“请问张莉在哪个房间?”她不想打电话问父亲或者是张媛,她不想听到他们任何的悲伤。
“哪个张莉呢?”
黛拉不想说出是今天因为什么原因而近来的那个女孩,就说:“差不多十五六岁的一个女孩。”
那个护士小姐翻了半天依然微笑说:“没有。请小姐提供更多详细的信息。”
黛拉觉得她的微笑也是种讽刺,于是抢过登记本乱翻,那个护士小姐终于不再微笑,板着脸说:“小姐,请注意病人的隐私。这个你不能查看。”
黛拉已经看到了那个照片,柔顺的头发垂在两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是多么的纯真无暇。信息显示:“张莉,女,17岁,血型O型RH阴性”就被那个护士小姐抢了回去。
黛拉没好气的说:“就是这个,在哪个房间?”
“24楼贵宾间,就是出电梯往右最后一个房间。”那个护士也没好气的回答,私人医院算是比较有素质的了,换做其他医院黛拉这样做,肯定被保安哄了出去。黛拉头也不回的走了,她隐约听到“哦,原来找这个被轮奸了的啊,还那么凶,看就是一路货色”
黛拉想回头去找她吵闹,却又想着这么多人会再给张莉的事雪上加霜,就忍住没回头。
黛拉有点疑惑刚才她看到的信息,那个叫着自己姐姐的张莉居然比自己大一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