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葬礼上,黛拉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看见秦徵,深陷的眼窝,蜡黄的像病人一样的脸,黛拉看着她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她穿着黑色的礼服,和外婆的慈祥的面容相比,秦徵更像一个死人。
秦徵只带着一束简单的雏菊,没有包装。像是随便从路边采摘来的,秦徵送过花之后就离开了。
黛拉看着她走到黑色的轿车旁边。一个西装革履帅气的男人拉开车门。她钻进去。车迅速的离开了葬礼。黛拉心里更恨她了,自己的母亲,养育了自己多年的母亲躺在这里,她却轻松的像个陌生人一般献了一束花就离开了,黛拉疯了一般的在众宾客面前。把那把花撕碎。狠狠的丢出去。
过激的行为让宾客的颜面尽失。父亲呵斥了她,把她赶出了灵堂。她用怨恨的眼神盯了父亲一眼。愤愤的离开了,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疯狂的踩踏车,不知道往哪里骑,她恨他们所有人。他们都不爱她,唯一爱她的外婆被她最恨的人气死了。她心中的仇恨更加浓烈。
秦徵在远离自己母亲的车上失声痛哭,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为自己一个月前失去的孩子,还有那个十二岁的自己的孩子,恨自己跟仇人一样的孩子。
她没办法在那个灵堂为自己的母亲守孝,今日能去献上一束母亲最爱的雏菊都是他打电话求了黛拉父亲几天得到的特许。她对于他的内疚,她永远都无法释怀。
秦徵清楚那天她会从那个楼梯上摔下来,得益于后面那只小手在混乱中推了自己一把。这个女儿心中的恨她这辈子都无法解开。那一推让秦徵怀孕三个月的孩子流产。
因为送到医院的时间太晚,秦徵的子宫已经开始出现坏死。她这辈子要是想怀上孩子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怪罪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儿。那个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月医院的生活让她接近崩溃。之前还想着离婚后要带着黛拉一起出国,对于女儿的不忍心在第二次女儿的致命打击之后。,她放弃了那个想法。
几天后,在办好护照以后她头也不回的跟着自己的未婚夫崔建远赴纽西兰,在踏入飞机的最后时刻她深深回头眷顾了一眼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再无牵挂,义无反顾的离开,在几万里高空的时候她由于地球引力泪水掉了下来。
她的花样年华在等待中,被人指断脊梁骨中渡过。她怀着黛拉那年她和黛拉的父亲相约好的,毕业就回来迎娶她。他却为了自己的名声和自己的前途又读了研究生。
在这期间,他绝了书信。秦徵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心灰意冷。虽然他回来了,没有食言,但是秦徵心已不在。,当年他们谈判的为了给黛拉一个家,一个名正言顺的生活环境才结婚的,一个七年之约在那个莫须有的家从开始就有,只是为了不让幼小的黛拉受伤害,他们没有给女儿说罢了。这样的情况让年幼执拗的黛拉误会那么深。
秦徵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特别是那天在□□面前,自己的女儿在外人面前披露自己的丑事的时候,她想找个地缝钻了。她情何以堪呢?她带着深深的自责离开了这片让她伤心的土地。
黛拉在离开灵堂后。不记得骑了多久,她愤愤不平的心在看见那个眼眸的时候就平静了。铁石般的心起了涟漪。对。哪有少女不怀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