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蔡府后院中突然传出阵阵琴音,琴音悠扬委婉,颇有余音绕梁之感,引人入胜。
听此琴音,卢植突然心中一动,看着蔡邕开口道:“在下曾听闻令爱自幼通晓舞乐,这后院抚琴之人,莫不是令爱?”
“正是小女在后院抚琴。”蔡邕抚须笑道:“倒是让子干见笑了。”
“哪有?伯喈兄自谦了。”卢植摆着手笑道:“令爱的才名不说旁人,就是愚弟也早有耳闻,不知可否请令爱入前厅抚琴一曲。”
“这有何不可。”蔡邕应了一声,转头向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让小姐来前厅。”下人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下了。
不到片刻,就见蔡琰缓缓的走进正厅,对蔡邕盈盈行了一礼,“女儿拜见父亲。”
“琰儿,在座的几位都是为父的至交好友。”蔡邕笑了笑说道:“他们想听你弹琴,你就弹奏一曲吧!”
“是!”蔡琰应道,“既然父亲有命,小女自当遵从。”
说完转头含羞看了岳进一眼,然后走到幔帐之后,葱白的玉指轻轻拨动琴弦,调试着琴音,待坐好之后,玉指轻动,开始弹奏起来。顿时优美的琴音便响了起来,琴音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听着蔡琰的琴音。
“蔡小姐果然琴艺非凡,不过只有琴声未免太过单调。”王允抚着胡须笑道:“素闻少君才华横溢,值此佳境,何不现场作诗一首以助雅兴?”
“好。”岳进也是酒兴上头,手中端着酒盏,翻身跳入堂中吟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白的《将敬酒》作为千古名篇,自然非同凡响,仅开篇两句,王允卢植等人就为之倾倒,连连呼好。就连蔡琰的琴音也为之一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王允等人的反应,岳进是一点也不吃惊,微微一笑,继续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念到这里,众人的呼好声越发高敖,就连喝酒的动作都停下了。
“愿诸君,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岳进举起酒盏对众人示意,然后接着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周公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虽然酒醉,但岳进还是不忘把诗中的几个地方改动了一下。念完之后,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岳进本就已有三分醉意,如今一樽酒猛地下肚,瞬间迷糊着摔倒在地。
“哈哈,醉了,少君醉了。”眼见岳进醉倒,皇甫嵩等人大笑,“少君什么都好,只是这酒量还有待提高啊!”这几个老货还真好意思说,车轮阵般的灌酒,就算是酒神在世也得如醉如梦。
“少君今日也喝的不少了。”蔡邕笑了笑说道:“琰儿,你且扶少君去后堂小憩片刻,醒醒酒。”
“是!”蔡琰的曲子也正好弹完,应了一声,伸手扶着岳进。“少君哥哥,醒一醒……去后堂休息,不要生病了。”
“唔?”听到有人叫自己,岳进迷糊的睁开眼。看到蔡琰可爱的小脸,嘴角升起一抹笑容,伸手挑着蔡琰精致的下巴,开口道:“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的美人,呵呵,我的美人……”
“哈哈。少君还是个风流种子。”皇甫嵩王允等人大笑,玩味的看着岳进蔡琰二人。“有趣,有趣,甚是有趣。”
“少……少君哥哥……”蔡琰俏脸嫣红,羞喜的看了岳进一眼。再加上又被皇甫嵩等人调笑,羞急之下赶忙搀着岳进向后院走去。
蔡琰扶着岳进入了后院且不说,被岳进一通羞辱之后,离开蔡府的卫仲道满脸铁青的回到客馆。
“少爷,你没事吧?”随行的小厮见卫仲道气冲冲的回来,小心翼翼看着卫仲道铁青的脸色。
“混蛋。啪!”卫仲道怒喝一声,对着桌面用力一拍。然后脸色一变,抱着手连连痛呼。“哎呦,哎呦,痛煞我也。”
“少爷息怒。”眼见卫仲道如此,小厮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跪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不影响他认错的速度。“小的知错了,知错了……”
“没你的事。”卫仲道抱着右手,苍白的脸因为疼痛而涨红,额头上的青筋高高的凸起,显得很是气愤。
听没自己的事,小厮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见卫仲道如此气愤,又忍不住好奇的插嘴道:“不知少爷因何事生气?”
“关你屁事。”卫仲道怒斥,“你也想看本少的笑话嘛!?”
“小的不敢。”小厮惊恐的再次跪下,他跟随卫仲道也有一段时间了,卫仲道的这般姿态,他还是头一次见。
“哼。”卫仲道冷哼一声,响起之前在蔡府发生的事,心中的气愤久久难以平息,咬牙切齿的道:“岳进,岳进,岳少君。我与你势不两立。啊……噗……”说着,面色一阵潮红,一时间只感觉喉间一甜,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少爷。”卫仲道虽然从小身体羸弱,但还从未吐过血,眼见卫仲道吐血,小厮顿时大惊,也顾不上惊恐,上前扶住卫仲道,拍着卫仲道的脊背,向门外的家丁高声大叫:“去,快去找郎中。”
“咳咳……”卫仲道一边咳着血,一边强打起精神,恨声说道:“岳进,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此时已经醉倒在蔡府的岳进,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玩笑般逗弄卫仲道的行为会气的他吐血,更不会想到因为这件事,而给你日后造成了一些让他颇为头痛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