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喜欢上他算我倒八辈子霉,对了,吴池真的没什么事吗?我昨天看他流了很多血诶。”
一直无暇去听金美美回答的宁小仪呆呆的哦了声,接着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后,全身一震,声量也高了一个档次,“你说什么?谁流了很多血?”
金美美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吴池啊……昨天你们不是离开KTV了吗?最后吴池又来了,硬是和陈希言打了一架,你还不知道陈希言这种人吗?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随身带弹簧刀,还好吴池反应快,只是刺到了手臂,可是血流的也很多……”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宁小仪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很平静,可是身体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栗。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我觉得他的伤可能会有点严重,昨天被刀子划了一下,结果也不先止血,一直把陈希言打到起不来了才走的,你想想这期间得流多少血啊。”
宁小仪安静的听完后便觉得有些晕眩,炎热的天却让她有种被凉意贯穿的错觉,许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告诉陈希言,如果吴池有什么事,我就是死也不放过他!”
烈日下挥洒着汗水,毫不停歇的步伐,宁小仪几乎将C市所有的医院找遍了,可依旧是毫无线索,两只腿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唯一坚持的就是找到吴池的心,不是她在坚持,而是这颗心在支配着这具疲惫不堪的躯体。
宁小仪擦了擦脸上的汗,步伐不稳的回到了青山小区的周围,她依然是盲目的寻找着,直到这颗心也累了,便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眼前漆黑一片的她仿佛听见了吴池那好听的嗓音,“跑马拉松也要看天气。”
宁小仪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皱着眉宇的吴池,以及他那微微开合的双唇,仿佛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听不到,眼前又渐渐黑了下来。
睡梦中的她梦见了吴池的父亲,那位鬓角斑白一脸温润的老人,他有着吴池那般令人心动的笑容,浑浊的双目里一片死寂,他在诉说着那位已逝的妻子,愧疚的语气以及双目中偶尔闪过的波光都是令人动容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法律是无情的,却也是公正的,杀人是不争的事实,尽管悔恨又有何用?自己选的路也只有自己能够承受,老人在谈及自己那寡言少语的儿子时,泪水更是泉涌而下,他说让她好好的和吴池在一起,他说吴池的心很少能够有人进的去,他说请她不要离开他的儿子,因为吴池会因一方面的惨败而永远不去涉及这方面。
恍惚中幽幽转醒,在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她想起那时的回答,伯父,我能为他做的就是把我的心永远送给他,直到他不再需要。
脸上凉凉的有些刺痛,宁小仪眼神呆滞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伸出手摸了摸脸颊,竟然流了泪,她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多久,总之在听到一道女声的时候,她回过了神,“你醒了?我去喊吴池哥。”
是……叶子的声音?宁小仪倏然反应过来,慌忙坐起身,四处寻找着吴池的身影,她记得在昏迷的上一秒看见了他……
当吴池从客厅里走进来的时候,宁小仪怔住了,她以为是在做梦,所以便直勾勾的盯着他,怕幻想中的他也会消失不见。
“干嘛这样看着我?”吴池面色平静的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昨天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宁小仪觉得眼泪要出来了,于是便仰起头望天,“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搬家了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让我找不到你?”
吴池被她一连串的为什么问的一愣,“没有听你解释是因为我已经从美美那里听到了解释,至于躲你,我是真的没有,手机关机是因为没有电了,退了房子也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因为有许多东西要添置,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宁小仪被他从善如流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这么说来,从昨天到今天都是她一个人瞎操心了?她以为他会躲的远远的,会永远离开。
吴池见她沉默不语,便宠溺的揉了揉她本就有些乱的头发,“我现在租的房子在一楼,凉快一些,环境也好,有空调,以后你来了就不会那么热了,也有热水器,洗澡什么的都很方便,最重要的是,卫生间的门是好的,你以后不用担心……”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扑进怀里的宁小仪给制止了,她用力的抱着吴池精炼的腰杆,慌忙的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胡思乱想,会害怕,会整夜睡不着觉,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穿那种衣服了,我可以扔掉,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远离我的视线,哪怕是让我看着你的背影都行。”独自在黑夜中走动的寂寞她不想再尝试,因为已经习惯了吴池的陪伴和包容,戒不掉了。
吴池揽着她的身体,叹了口气,“你不怪我擅自出现打搅你们吗?我只是有点担心,所以昨天就跟着你去了,你不解释,我只好找别人要解释,对不起。”
宁小仪摇摇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左手上,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一样,呼吸急促起来,“你的手……”她伸出手要去碰却又怕弄疼他,所以只好又收了回来。
吴池显然有点不想让她看见,所以才会在她提起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左手往后藏,“没什么大事,只是不小心划破了。”他不说,她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