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低眸子,阿黛拉瞬间隐去了眼底的情绪,转过目光与纪久对视时已是一片平静,“小久,你知道还有什么种类是像我这样以血液为生的吗?”
“以血液为生?”认真的凝视着阿黛拉苍白的脸颊,纪久抿抿唇思忖着说道:“奴家倒是有听说过这么一个种族,只是妖精与人类之间很少有过挂钩,那个种族也是非常少见,基本上四国境内都不曾见过他们的身影。”
阿黛拉一面点头一面急促着问:“这个种族叫什么?”
缓慢的眨动着澄澈的红色双眸,纪久虽不知她为何如此紧张,但也没有多问,“奴家也不知这个种族名称,只是有着模模糊糊的印象。”
叹了口气,阿黛拉不再逼问可怜巴巴的纪久,靠右手边不远处的一扇房门吱呀着打开,叶格桑不再穿戴妖艳,胭脂浓抹。相反却是素颜素衣,清纯中,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又添了丝妩媚之意、
随着他身后出来的是一脸淡然的西月,她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目光呆滞望着阿黛拉的叶格桑,心中略微有些不悦,稍蹙眉头,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早上发生了命案,我们先下去了解一下原始。”
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耳力极好的阿黛拉还是听见了,她闻言转身,捕捉到了叶格桑那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由于几日没见,阿黛拉总觉得叶格桑变了许多,仿佛不再是前几日她所认识的那个叶格桑了。
视线扫到了纪久的身上,叶格桑蹙起眉头,张了张唇,最终还是将在唇边打了个转的询问吞了回去,掩饰性的用手遮住唇,咳了几声。
果然如西月所说,她的身边多出了一位可爱的小男子,看起来不过十六,眉眼之间已经初露凤华,注定了以后的俊美绝伦。只是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在叶格桑的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真想拔之而后快。
莫名的心情有些压抑,让他无法忽视那种感觉,叶格桑这些日子以来首次对西月展露了倾城的笑颜,他勾起唇角,牵起西月的手,声音温柔的如低喃般,“我们下去瞧瞧。”
西月怔了片刻,脸上没有高兴之意,反而更加冷淡,聪明如她,又岂会不知道叶格桑的那些小心思?
目送着二人的背影下了二楼,阿黛拉脸色阴沉的死瞪着二楼的楼梯处,叶格桑是怎么了?竟然无视她?
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不理她,那她也不理他!阿黛拉鼓着腮帮子翻了个白眼。
一袭白衣裹身的纪久微微低下了头,圆溜溜的红色眼眸里透着丝卑微,他看得出来,刚刚那名男子对恩人有着非一般的情谊,那灼热的眼神刺痛了他想要默默守候的心,他知道自己连公平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自己不过恩人身边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罢了。
阿黛拉望着一楼叽叽喳喳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愠怒的情绪也逐渐被疑惑代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呢?
“小久,要不我们也下去看看吧?”她把视线转向低头抿唇的纪久身上,卷而长的黑色睫毛上似乎沾了些透明的晶体。阿黛拉有些迷惘的用指尖接住那霎时间坠落的泪滴,语气很小心的问:“小久,你怎么了?”
纪久惊愕的摸了摸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竟然落了泪水,“恩人,奴家只是突然想起了家人罢了。”扯唇不自然的笑了笑。
阿黛拉见他这般,银色的眸子瞬间柔化,她有些粗鲁的用袖子抹去了纪久脸上的眼泪,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样说道:“男子怎么可以轻易的掉眼泪呢?就算你没了家人,但你还有我啊,自从我将你留到身边时,就没把你当外人看了,知道吗?小久?不准再哭了!”
纪久用力的点点头,不经意的转眸却收到了楼下两个人投来的目光,叶格桑依然是尽量遏制住自己敌意的眼神,面上是故作不在意的假笑。
而另一抹高深莫测的眼神则是来自那位被称为杨姑娘的人,身为男子的纪久早已察觉到杨睿并非女子,而是于自己同性。
喧闹的人群在叶格桑的到来后倒是清净了不少,身为觅花楼的花魁也是有一定权威的。一名小男倌走到叶格桑的身边开始爆出自己所得知的小道消息,“叶哥哥,南艺国的一名小七品和我们的采姬昨晚上死了,死因到现在还不清楚,只是那尸体全身干瘪瘪的,跟没了血似的!”说罢,还有些心悸的蹙起眉头。
叶格桑一直很懒懒的听着,直到‘跟没了血似的’这话钻入耳朵时,他的脸色才微微有些变化,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二楼依然和那漂亮男子‘打情骂俏’的阿黛拉,思量了片刻,他摇了摇头,像是在否认些什么似的。
一直脸上带笑的杨睿扬了扬眉,很轻易的捕捉到了那微乎其微的细节,就算凶手不是那怪异的女子,但其中也必定是有着什么关联吧?
自从觅花楼发生了命案后,整个溧阳城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惶恐不安的气氛当中,现在的季节溧阳城是最好的避暑之地,只是经过命案之后,所有的游客都对溧阳城望而却步。原本热闹洋溢的街道确是冷清了不少,独特的清凉微风却带了丝阴冷的意味。
月朗星稀,黑夜的纱织将溧阳城笼罩其中,微风转势,又急又猛,将墙上贴的不太紧的告示卷离了墙壁,随湍急的风流飘摇,看这般天气,怕是暴雨将至,只是天空上那一轮弯月为何还如此的璀璨夺目呢?
伸手抓住了那薄薄的纸张,强烈的风势吹刮着来人如水银般的长发,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声音十分的渺小,像是被风势送到了远方,“抓住凶手可赏金一百两?”语气很淡,并没有兴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