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闻发布会案例点评(4)

至于我是否已准备好“为名垂青史而工作”，不，我不准备这样做。我认为，没有必要，也不能够遵循某种不为人们理解的荒诞思想。应当为生活在今天的人们而工作，为生活在将来的子孙后代而工作，应当永远立足于现实的土壤之上。不久前我在回答你们的一位同事的提问时说，“政治的艺术就在于在必要与可能之间找到黄金中点”，这个公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也许其他人在其他场合也这样陈述过，但我认为这是我自己想到的。

稳定，刚才也提到过，我们今天如此珍惜的稳定，是发展所必要的条件。而发展的目标是公民的福利。为达到这一目标，我们必须在经济和社会现代化方面迈出相应的步伐。这需要有条不紊地进行，不能产生危害，不能让人们对我们所做的事情丧失信心。因为如果产生这样的后果，我们将来就根本不可能做成任何事情。因此，我们将使国家实现现代化，我们将坚定地迈出步伐，同时将努力对我们要走的每一步作出解释。让人们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在经济和社会领域要进行的各项改革，是为了达到什么目标。

我想，对于我们的改革，会有人不同意，也会有人反对。但在任何情况下，政府都将努力使人人都能够明白，我们在做什么。我想，如果我们与社会达成了这样的协调机制，依靠人民的理解和支持，我们确实可以完成很多工作。但是我再次强调，按照某种理论概念追求个人历史作用的做法是错误的。

记者：您能否勾画一下未来四年权力机构与商业代表相互关系的基本原则？

普京：稳定性，透明性，合法性。

记者：是否有改组总统办公厅的计划？

普京：有。

记者：现在能否讲一下？

普京：不能。

记者：什么时候可以讲？

普京：10天之内。

案例点评：在前一个对话中，记者向普京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问他“是否已经准备好‘为名垂青史而工作’”，二是问他“在此次竞选中是否感到寂寞”。普京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他通过一系列的话语，突出自己“务实”的个人特点。接下来，普京回答了记者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巧妙地把话题转向他熟悉的领域，传播了自己的个人信念和执政作风。最后他的回答的落脚点是“我们今天如此珍惜的稳定，是发展所必要的条件，而发展的目标是公民的福利”。

在这一问答过程中，应答由提问引出，并与提问相互配合，共同为目标受众提供欲知的信息。普京在开场白里首先表明了此次记者招待会的主要议题，即关于竞选、当选以及新政府的对内对外政策，感谢“所有到俄罗斯总统选举投票站并投票的人”，“所有在大选中支持我的人，以及虽因某种原因没有参加大选但对我抱有好感的人”。接下来，在问答环节，记者的提问主要围绕政府设定的议题集中展开，从议题的各个侧面发问，问题具体、简洁、明白，有利于普京清晰阐述新政府的政策和宣传其执政理念，体现出一种良性互动的关系。对于这些提问，普京采取一种积极合作的姿态，尽量为记者提供有效、密集而丰富的信息，充分发挥了自己逻辑严谨、语言简洁的优势，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其回答十分到位，大多切中了问题的关键，便于记者记录信息和宣传政府，大致做到了政府信息的有效发布。

普京和记者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合作，是一种现场的随机配合，是普京回答智慧与个人魅力的体现，而不是事先共谋的结果。普京是一位善于利用媒体的政府首脑，经常运用记者招待会宣传自己，有胆量面对众多记者，不惧怕记者提出各种刁钻问题。

在媒体形象上，普京素来被俄罗斯媒体称为“务实派”。他个性坚强、有勇有谋，既果断强硬又务实灵活，具有大国领袖的素养；而作为一名务实主义者，普京说到做到，在俄罗斯经济复苏、政治稳定与国际形象改善等方面成绩显著。这是普京竞选连任背景下召开的记者招待会，具有展现普京个人魅力、树立个人形象及新政府形象的突出意义。

对于未来四年权力机构与商业代表相互关系的基本原则的问题，普京的回答简洁有力，具有高度概括性，给观众以深刻印象，也方便媒体直接引用并准确报道。在改组总统办公厅的问题上，面对记者的追问，普京的回答明确、坦诚，直接表示现在不能讲，但又明确答复“10天之内”可以讲，既不搪塞也不拖沓，传递出有效的新闻信息，有利于与媒体沟通并达成共识。这些语言表征是对普京的个人形象的有力补充，即其性格坚韧，很少表露感情，同时少说多做、量力而行。

这次记者招待会的举办目的包括：澄清竞选中出现的传言，反驳当选后国内外的批评意见，树立个人及政府形象，传播个人及政府的未来执政理念，以及宣传新政府上任后国家的对内对外目标，等等。这些都是国内外公众普遍关注的重要议题，基本顺利达到了举办目的，满足了公众的信息需求和心理期待。这次记者招待会是在普京竞选连任的背景下召开的，联系着新政府上台后俄罗斯的内政外交走向，成为国内外舆论关注的焦点。它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组织和策划，体现出政府议程和媒体议程的双重共生；记者招待会议题集中突出，记者和普京在问答互动上有较好的协调。记者提问不故意刁难，普京回答严谨到位，基本符合记者招待会合作、交流的原则；记者招待会现场调控得当，节奏比较舒缓，气氛比较和谐，顺利达到举办目的。

一般意义上，为了顺利达到记者招待会的举办目的，记者招待会的问答更倾向合作而非对抗。任何一方一味的刁难和诘责，一旦把握不好，都可能导致记者招待会的失败。因此，双方在展开问答时需调动亲和力因素，尽量用对方可以理解并接受的方式展开交流，用建设性的态度看待任何一次问答。双方如果因立场、文化等方面的不同而产生冲突，可以通过相互尊重和遵守交流规律取得解决。然而，在记者招待会的问答现场，由于在职业、地位、立场等方面不尽相同，新闻发言人与记者之间的传播目标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比如，一些回答者准备传递或公开的信息，是记者不需要的或没有新闻价值的信息，因而在记者提问中根本不会涉及；而一些记者反复追问、公众欲知的信息，回答者却不能披露或避重就轻。这样就造成了提问与应答之间的交流障碍。这个障碍如果不能被重视与弥补，记者和新闻发言人之间的交流互动关系就会处于胶着或中止状态，导致记者招待会的失败。

第四节外交新闻发布会案例

一、章启月新闻发布会

2004年11月4日外交部发言人章启月主持例行新闻发布会，并回答记者提问。

问：中方希望美方在今后四年中在台湾问题上采取哪些新措施？布什连任后在朝核问题上会采取哪些新措施，对朝核问题的解决会有什么影响？

外交部发言人章启月答记者问答：我们多次强调，妥善处理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顺利发展的关键所在。布什政府多次表示坚持一个中国原则，遵守三个《联合公报》，反对“台独”。希望美方能够以实际行动实践这些承诺，确保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发展。至于美方在朝鲜半岛核问题上的立场是否有变化，你最好向美方了解。

……

问：近几个月美国出台了许多针对中国的反倾销案，有分析师说，这是受美国选举的影响。现在选举结束了，在未来四年内反倾销案会不会减少？中美双边贸易会不会增加？

答：总的来说，中美目前的经贸关系的发展是好的，两国贸易往来密切。在这个大背景下，出现一些问题或摩擦是自然的。至于为什么最近美国出台这么多反倾销案，你应该向美国方面了解。中方的态度是，各国都应按照世界贸易组织的基本原则，为促进贸易自由化，作出切实的努力。进一步加强中美经贸关系，是造福两国人民的事情。我们认为，应该通过进一步扩大中美贸易而不是采取限制性措施来解决当前出现的问题。

……

问：布什总统连任后，中方将从哪些方面，如台湾、贸易等，加强与美方的合作？

答：我已说过，中美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一对双边关系，中方高度重视。胡锦涛主席在布什总统当选后已发去贺电，他表示，过去四年里，中美关系在很多领域都取得了进展，为两国人民和世界和平发展带来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我们希望今后继续推动这一关系向前发展。中美关系是由多方面组成的。妥善处理台湾问题是确保中美关系顺利发展的关键，我们希望美方能继续恪守向中方作出的承诺，认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和敏感性，以实际行动维护台海地区的和平稳定，确保中美关系顺利健康地向前发展。

……

问：巴基斯坦议长最近对中国进行了访问，胡锦涛主席也予以会见。请问你有何评论？

答：巴基斯坦议长最近对中国进行了成功的访问，胡锦涛主席予以会见，吴邦国委员长与他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就进一步加强双边关系等问题广泛交换了看法。中巴有着良好的关系，我们常常把这种关系称为“全天候”的关系。在当前形势下，中巴双方都有进一步加强睦邻友好合作的愿望，这次访问对于深化这一关系起到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