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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随笔(9)

3.国家消费产业的发展水平。从发达国家的体育市场开发可以看出,消费产业是体育赞助的主体,这是由于消费产业靠的就是人气,而体育比赛正是人气最集中的地方。在我国消费产业却刚刚开始,而且免不了急功近利的短期行为。在我国的体育市场上能够将一项比赛冠名赞助三年以上的企业屈指可数,这并不是体育的错误,而是国家的经济现状所致。从中央电视台每年的广告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的消费市场还很不成熟。流行的产品一年一换,酒类、保健品、电视机、VCD,手机,而不像可口可乐从30年代就开始赞助体育,除了企业的目标人群和企业领导者的远见之外,更重要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

4.经济全球化的水平。并不是说一个国家的消费产业不发达,这个国家的体育市场就不能够拓展。相反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球队和体育市场很兴旺,例如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板球、如南美的足球联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资金短缺的局面。这是因为从全球角度来说,由于体育市场化的进程,主要的赞助商已经变成了跨国企业,在发展中国家里这些跨国企业出于开拓市场的目的和发展中国家里的价格优势,他们更希望赞助体育比赛以得到更多的知名度和消费群,例如耐克从1998年开始赞助巴西国家队,每年的款项超过两亿美金。但是这种投入有一个基本条件,即这里的市场必须开放。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中国2001年加入WTO,2002年世界杯韩国现代汽车仅在中央电视台就投入了3000万元人民币广告,因为中国的市场开放了,而3000万元不过是100辆汽车的钱。这100辆汽车的广告费带来的又是多少呢?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认为中国的广告市场大有发展潜力,体育市场则是广告的最好载体。

论据二:体育电视成为体育产业收入重要来源的条件

最近几年由于中国体育需要向市场化转变,国家体育总局和一些其他机构对欧美的体育产业做了详细的调查研究。从出台的政策和理论文章中可以看到这些努力,电视报道权收入应该是体育赛事的主要收入来源的呼吁从平民报纸到人大提案经常可以读到。的确在欧美电视台的报道权费用是体育赛事举足轻重的收入来源,但是那里有着那里的条件。

1.电视的市场化

美国的电视台对于体育报道权的投入是最大的,例如NBC购买2000—2008年五届冬夏季奥运会的报道权费是36亿美元。又例如NBA篮球未来五年的转播合同超过30亿美元。据统计美国的四大电视机构从2000到2008年这八年时间里,向棒球、篮球、冰球和汽车运动这四个国内比赛支付总价达289亿美元的报道权费用。除了生产水平、技术进步等电视外因素,最根本的原因是美国电视的高度市场化。

市场化的重要特征就是竞争,竞争的几方通过竞争达到一定限度的垄断,用这一定限度的垄断达到高额利润,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竞争。

在欧洲,十年前还不是现在的局面。以世界杯足球赛的报道权为例,欧洲广播联盟购买1990—1998年三届世界杯用了不到一亿美元,而对于2002和2006年的两届,几个欧洲主要电视台英国,德国,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等就超过了10亿美元。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欧洲大多数国家从80年代中期都通过了允许私人电视台存在和发展的法律,于是从90年代初期开始,原有的公共电视台的国家垄断地位不复存在。尽管一些国家还有保护公共电视台的优先购买条款,如英国、德国和瑞典等,但是这些优先购买也必须和市场价格相差得不是很远。

另外我认为,国内的研究者对于国外电视报道权的研究过于强调了它的收入绝对数字,忽视了另外的一些现象。

例如高价格后面的垄断性结果。再以奥运会的美国报道权为例,NBC购买了美国的报道权,其他的美国电视台如ABC,CBS,FOX等就没有了除新闻之外的任何报道奥运会的权利,而且国际奥运会对于不拥有电视报道权的电视台新闻报道的规定是这样的:只允许在间隔超过四小时的综合新闻节目中报道总量不超过两分钟的奥运新闻,而且这两分钟新闻里面每个项目的长度不得超过30秒。国际奥委会对于版权拥有者的利益保护极好,受保护的范围不仅仅是赛场,还包括颁奖区、奥运村、新闻中心等所有与奥运会有关的区域。像我们国家这样几乎每个县级电视台都有奥运会报道的情况是不可思议的,更不用说体育宣传主管人员有意识地帮助没有电视报道权的地方电视台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时,我收到了美国NBC通过国际奥委会向中央电视台提出的严重抗议,原因是在美国西部一个小小的中文网站未经允许视频播出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在奥运会期间联播当然包括一些奥运会的报道,因此形成了对NBC的侵权。其实这个网站每天的点击率不过几百次。正是这样高度的垄断形成了市场的独占性,也才构成了高昂的奥运广告价格体系,电视台才能支付得起报道权的账单。

再例如电视台的纯商业属性使得体育因项目不同而带来的巨大的市场落差,在发达国家由于比较完备的社会保障和税收机制,一些非市场化的项目尽管资金不多却还可以生存。而在发展中国家如果完全的市场化就有可能使能够在奥运会夺取金牌的项目自行消亡。

2.电视技术的市场化。

欧洲80年代对于电视市场化的准许有政治上的因素,更重要的则是电视技术的发展和法律上对于这种发展的认可。假如没有卫星技术的完善,没有光纤技术的实际应用,没有数字压缩技术的问世,欧洲市场就不会提出电视制度向私人的开放,因为开路电视的频率十分有限并且已经分配完成。

正是这些电视技术的完善,才能推向市场,也才能给另外的电视台以生存的基础,也就形成了体育产业市场的另一个收入来源:付费电视。

有些体育项目电视台仅靠广告收入是付不起购买费用的,一个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美国的职业拳击和摔跤。一场不到两个小时的比赛双方的奖金可以上亿美元,在这种情况下最高的广告价格也不可能使电视台赢利。因此在美国的几大电视网中人们是看不到这些比赛的,只有在付费频道中播出。美国的价格是每场转播近50美元,一百万户就是5000万元,三年前泰森的那场比赛的收视户超过了300万美元。

在欧洲的情况更是如此。由于大多数欧洲国家的公共电视台是向居民收取收看费,因此不允许或者只允许在特定时间播出广告,广告收入比起美国来要差很多。真正把体育赛事的价格抬高的是收费电视。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西班牙的报道权费超过两亿美元,就是因为卖给了收费电视公司。除了国际足联规定的首场和决赛以及本国队的赛事必须在最大的公共电视台播出之外,其余的都通过有线付费电视播出。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英国的公共电视台BBC连播出集锦的权利都没有,默多克的天空电视台买走了全部比赛,观众必须另外付费才能看到。据了解一个付费英超套装每月收费80美元,天空电视台拥有670多万用户。

3.生产生活水平。

在美国,2002年超级杯橄榄球比赛时的广告价格每30秒126万美元,2000年悉尼奥运会报道的平均价格是30秒60万美元。在欧洲,尽管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队在2002年世界杯中都没有非常好的表现,但是电视台的广告收入都超过了两亿美元。广告价格是由一个国家的生产水平和消费水平决定的。在中国,中央电视台年收入超过60亿元人民币,已经是庞然大物了。但是在同属中国的香港,只覆盖600万香港人,只有一个频道,而且还有一个竞争者的无线电视台,2002年的收入也是超过60亿港币。而中央电视台的高收入历史不过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在1992年的时候,全年的广告收入还达不到一亿元。

论据三:中国体育电视的特点

和欧美的电视台和电视体制相比,中国的电视与其有共同的地方,也有相当大的区别。这种区别有的是发展中的必然,差距会越来越小,有的是立国方式上的,可能永远也不会与欧美一样。无论我们是否喜欢,无论对某个行业是否有利,它是一种我们无法回避的现实,而且我们也必须在这个现实中思考和行事。

1.中国的电视是国家垄断,而且这种垄断不是商业性而是政治性的,是国体所在

这两年谈的很多的话题是广电系统的集团化,正由于是广电系统,所以这个“集团化”改造和过去的石油、铁路,现在的电信集团化改造都不同。前者是将行政管理彻底产业管理,事业单位完全推向了市场,变成了企业。后者则有明确规定:不属于“喉舌”单位的可以完全企业化,“喉舌”单位则只能进行事业单位企业管理的试验。广电系统的主干是“喉舌”,这就决定了广电集团只能是一个事业集团,商业利益是第二位的。在16大期间,为了防范法轮功的破坏,全国出动了3000万人次保护线路,这个成本如何计算呢?

国家垄断的一个特点就是不允许出现另外一个平行的电视台来竞争。国家台是这样,地方台同样如此。因为竞争的出现必然使得广告收入和收视率变成电视台的第一考虑,而在中国现行体制下,社会效益一定要高于经济利益。

体育在中国电视中比较特殊,一方面由于国际上的通行做法,另外一方面也由于主管者对体育的特殊性有着比较清晰的了解,所以中国的电视对于体育中的商业考虑和中国体育走向市场化道路从总体上是支持的。实际上由国家广电总局颁布的文件还有效,那里面规定:凡在中国大陆境内举办的体育比赛中央和各地电视台有着当然的播出权利。如果在最近的一些年,中央电视台和地方电视台不是从中国体育大的发展上考虑的话,就不会有这些年体育市场化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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