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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其实好想你

人们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今天太累了,想的也很多。

今晚的海忆很晚才入睡,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会回到了十三岁那年,一个魅倒在了张寻安眼前,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自己以后的敌人有多可怕。

张寻安收起聚夜,褪去杀气,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问道:“怕吗?”

海忆并没有觉得恐惧,摇了摇头说道:“不怕!”

画面很快切转到那天,海忆生日那天,火焰向海忆聚拢,张寻安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说道:“怕吗?”

这样的恐惧再次重现,仿佛自己又闻到那烧焦的味道,他把自己拥入怀中,她闭上眼睛,镇定的说道:“不怕!”

尽管她还是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但是她的双手同样抱着张寻安,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就算,这样?”

张寻安推开海忆,那突然间陌生的眼神,刺中了海忆的心,链昼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为什么?”海忆质问着张寻安,她的眼眸里流出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会用你最亲近的,毁掉你!”

还未等刀刃划出血的痕迹,海忆就从中惊醒,她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心不规则的跳动。

这房间安静的她听见了自己慌乱的呼吸声,平复了心跳,呼吸声渐渐回到正常。

这个梦难道是在警告海忆,靠的太近,就只会让最亲近的最致命!

她左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右手终于松开紧握的被子。

“只是个梦而已,只是个梦而已!”

回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一觉睡到现在,却感觉很累,做了这个梦,一点睡的意思都没了,就算睡着了,也会重复这个梦吧!干脆不要睡了!

这个季节的夜里已经有了凉意,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肩上。

小心翼翼的推开落地窗,生怕打扰了别人休息。

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四周没有一间房是亮着灯的,也是,已经很晚了,大概没有人会像海忆一样,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看风景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风吹过,海忆感觉到些许凉意,不自觉的把自己包的更紧了。

能陪着她的也就只有街道两旁的路灯了吧!

今晚的月亮很亮,但是没有满月,海忆不禁望的出了神。

“看什么呢?”

海忆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看清了那人,露出微笑,惊喜道:“千寻?”

没错,身后的声音就是千寻的,是因为望的太出神,所以才没意识到身后人的靠近吗?

千寻坐在海忆身旁,抬头望着残缺的月亮说道:“还没满月有什么好看的?”

海忆望向千寻,嘟起嘴:“难道非要满月的时候才可以欣赏的吗?同样是一个月亮,为什么都要喜欢满月,而不喜欢残月呢?”

海忆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月亮只有一个,而为什么都会在满月时才欣赏,爱上一个人,如果你只喜欢她的一面,那怎么算爱。

“现在的我就像是这残月,我没有了灵力,没了修为,再也做不回‘满月’了!有了残缺的东西,又有多少人懂得欣赏这份残缺呢?”海忆看着自己的双手,还好,她还剩可以握紧拳头的能力。

“你不是残月,你是新月,你只是需要重新开始而已!”

又是一个拼命给自己希望的人,我想做次新月,他们看见的残缺,只不过是我重新开始时的证明而已。

“你这么晚了怎么没睡?”

“我?那你又为什么没睡?”

“我失眠,就想出来透透气!”

“我睡不着,听见你出门的动静就跟出来看看!”虽然不是实话,其实呢,千寻在隔壁书房熬夜看书,听见声音就跟了出来,连续几天的透支,千寻的身体已经跟不上这样的节奏,所以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还在拼。

“原来真的这么喜欢跟着我啊!”海忆看着千寻,没想到千寻有这癖好。

“这么自恋啊!”

“难道你觉得我没有被男生自愿当跟班的本事?”海忆撩了撩头发,自我感觉超好!

“有有有!”千寻败给了海忆。

月色朦胧,海忆已经昏昏欲睡,越是到凌晨,天气越是发凉,千寻拿了毯子盖在海忆身上,海忆身体会比常人弱一些,自然要悉心照顾。

如果这夜不会过去,如果我们就这样纠缠下去。

他还没睡,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呢?!大概自己都在嘲笑自己。

清晨的一切总会美好的,初生的太阳照在千寻脸上,因为在长椅上不舒服的睡姿就没有睡得很死,就这样被阳光吵醒。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在这里已经坐了三个多小时,靠在自己右边的海忆睡了大概两个小时。

千寻的胳膊已经被海忆枕的酸麻,又不想妄动吵醒海忆,因为这一刻他希望等到海忆自己醒来,不想就这么打破美好。

海忆的手揽着千寻的腰,终于找到了她认为最舒服的姿势,稍稍的靠近,千寻身体紧张起来。

既然这样的揽住了我的腰,那不如我就更自然一些!千寻右手搂住海忆的肩,左手放在海忆揽着的胳膊上,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那么就静静享受这一刻吧!

锡羽打着哈欠从客厅走出来,看着长椅上两人依偎的背影,揉了揉眼睛,我不会是没睡醒吧!

朝正面走去,他果然没看错,刚要开口就被千寻示意小声点。

锡羽点了点头,尽量把声音降低:“你俩在这一晚上?”

“没有,三点多才出来的!”

“够浪漫的啊!小看你了!”

“别乱说”

“我可告诉你,下手要趁早!她这么漂亮,以后少不了人追,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看看自己怀里的人,拨开她挡住面庞的长发,指尖从她的脸颊划过,一说到拥有,千寻的占有欲告诉他,锡羽说的没错,得她如此,夫复何求。

可理性告诉他,美好的东西不一定要拥有,得不到的才永远美好。

他希望这女孩永远美好,所以,拥有不代表就是最好。

锡羽看着他不言不语看着海忆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散发了圣母的光辉,无奈道:“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吧!如果你才是能给她幸福的人,你还要把她送到别人怀里吗?我真是搞不懂,你的爱就是不拥有,你也不用这么伟大吧!”

千寻笑了笑,我不是伟大,是因为拥有对我来说,就像是美梦一场!

或许,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她心里,应该有着某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那个人只会带给她不幸”

“就算是不幸,我想她也愿意承受吧!”

对于海忆来说,十几年的相互依赖,就算没有像亲人一样的亲情,也没有朋友之间的嬉闹,但他就是最重要的人,不想拆穿自己,就打着友情的名义,做着超过友谊的事情。

或许从未觉得委屈,但是住进了别人的心,却又不能靠近。

怀里的人还在睡着,千寻想要触摸的那双手,拦着他的腰。

锡羽从不知道千寻的心思,他才不会理解这样的苦心,拍拍千寻转身走了。

阳光越来越亮,梦被阳光晒醒,海忆遮了遮阳光,发现自己整个人在千寻怀里,立刻挣脱开来。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拨了拨自己的长发,满脸的尴尬。

海忆离开千寻一直被枕着的手臂的瞬间,血液终于通过血管,酸麻感充斥着。

“没事!”

海忆跟千寻随便说了几句就回到房间洗漱,千寻一个人活动着胳膊,梦太短了,却让人上了瘾。

“总有一天,我会面对自己的心”千寻望着太阳独自喃喃道。

张寻安就是太阳,我就是星星,海忆是月亮,月亮想越过黑暗追逐太阳,却看不见星星的执着守护。

我们不需要欺骗自己,却需要麻痹自己,连续几天千寻都没有再跟着海忆,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句。

作为旁观者,锡羽还诧异千寻怎么又回归平静,不言不语,不苟言笑,这是打算放弃所以变成冰冷了吗?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看见千寻走出书房,刚好下楼的锡羽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千寻关上书房的门,手却停留在把手上,他暗暗的皱了眉头,回头间却豁然开朗。

“你这样还不如跟我发泄一下,就算被你打倒在地”这两年里千寻有个除了锡羽谁都不知道的习惯,压力太大的时候,无法压制情绪的时候,就会跟施了术的假人打架。

要不是锡羽意外碰见,他永远都不会看见那个最失控的千寻吧!

“为什么要发泄?”千寻带着微笑反问到锡羽。

这个笑容,叫做逞强。

“你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不再靠近,是不是太为难自己?”

“我没有,人要学会克制,既然知道不可能,就不要越陷越深”

他的话戳在自己心上,属于他的放弃,叫做不哭不闹,深爱而不纠缠,就是他最后的温柔。

“你的笑很难看,因为太假!”

锡羽挥袖而去,他也尝试着千寻的那种笑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因为他是千寻,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的人。

漫漫时间,日子太长,想多看几眼你的冲动都深埋于心。

“你怎么了?”突然出现在千寻眼前的海忆脸贴的很近。

书房里只有他们,想事情太认真连她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你怎么来了?”从来只是默默相陪的人突然主动关心自己,明明开心的要死,却还是冷冰冰。

千寻低下头看书,看脸应该会让他放弃吧!

“锡羽跟我说你不开心,叫我来看看你”

“我没有不开心,别听他瞎说!”

海忆用食指点了点千寻紧锁的眉头,千寻向着手的方向看去。

“这里出卖你了!”

“哦?”千寻的眉头被她手指的温度融化,呆滞的看着在面前的那双纤细的手。

“如果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要放弃!”海忆突然像个小老师一样对小孩子讲道理。

千寻停下手中还在翻动书本的动作,笑了笑说道:“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点东西跟你分享一下。”

“那你说,我该放弃的是什么,又该坚持什么?”

“问这里!”海忆的食指指向千寻胸口,然后笑着走了。

千寻的手附上心口的位置,他的心原本一下一下的跳动着,确因为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而慌乱。

如果刚刚再靠近一些,会怎样?

看看自己还没看过的那一页文字,“如果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要放弃,时间会告诉你等待会多有意义”他一字一句的小声读出来,原来她是看到了这句话。

那本书是一个朋友送他的,他本不喜欢说什么讲大道理,又谈情说爱的书籍,所以一直放在那里。

偶然心血来潮的翻开,懂得了朋友送他这本书的另有深意。

那个朋友说“认不清自己的心,还是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看到结尾,我想你会懂!”

千寻合上书,心里也只有那句“坚持会有意义”,嘴里却不自觉的喃喃“其实,好想你”

我该放弃的叫做平静,该坚持的是,明明想到不行却假装平静,对你,我想我没有勇气追逐,但我有耐心守护。

我可以骗自己,但是我改变不了的是,见到你时的心动,骗只是骗而已,又不会变成真的。

锡羽在客厅等着海忆凯旋而归,海忆慢悠悠的走出来,锡羽马上上前询问,海忆说自己劝不了他,锡羽表面上失落,但心里一直在坏笑:大概你不知道吧!只要你去了,就是在撩动他被自己抚平的心!

原来失望可以被新来的希望打败,这是锡羽早就懂得的道理,现在用在了千寻身上。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锡羽小心翼翼的询问,海忆还在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锡羽急忙把纸巾递上前去,难道吓到她了?

“你问什么呢?!当…当然没有!”她的表现像是被锡羽突然的问题吓到,飘忽不定的眼神,加上口齿不清,散发着莫名其妙感觉的笑容,堪称完美。

但是哪能糊弄的过锡羽,这明摆着就是在刻意掩饰,而这掩饰就等于刚才那个问题,是肯定的答案。

值得欣慰的是,那张偷拍来的张寻安熟睡的照片。

还记得海忆靠着这张照片,让寻安帮自己洗了一个月的碗,才答应删掉,结果被海忆

想着想着海忆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脑海里全是两人一起嬉闹的画面,那微笑应该叫做甜蜜。

只可惜,现在也只剩下这照片而已。

这次的消失海忆心里也猜到几分,跟五年前唯一的区别是,这次换成了自己,并且他竟然选择消失。

千寻相救是因为有人放出消息,通灵图志在那间酒店,赶到的时候就碰上了海忆跟沐烽被千络的部队围得水泄不通,才出手相救。

这人明显就是想引千寻赶到,偷图志的人大概也是他吧!

千寻站在窗边,看着月亮,还依稀记得那晚海忆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香味,那味道成了让千寻最舍不得的味道。

你从来都没注意到吧,在你耳后有条细细的伤疤,那年得我们都受了伤,我最不开心的是,让你永远觉得对我亏欠。

没有在意过吧,我身上的味道变得和你一模一样,因为我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是按照你身上的味道买的。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

海忆叹了口气重重的摔在床上,她在想他,却不知千寻在想她。

看着那张照片,手指划过手机上人的轮廓,你从来不懂吧,为什么我会在每次被认作一对的时候没有澄清过,只等着你开口。

为什么会在门口种上那么多花,为什么会帮你洗衣服,为什么偷看你练功。

因为我看过你在路旁蹲下闻着那花的味道,很温柔。

因为想肆无忌惮的索取你身上的味道,才会在帮你洗衣服的时候贴近鼻子。

因为练功时的你真的很帅,所以偷偷在一旁偷看。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都不会在意。

其实,好想你。

尽管荆棘遍地,我赤着脚也一定要忍着疼痛找到你。

不管在尽头的你,怎么爱不爱我,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充满光明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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