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元灵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并不是不可能,这世上有几样东西却是能够克制鬼道三大剑气的,那蛮荒神庙的黑水玄鹤能够吸摄玄冥剑气,若是能够找到这一种灵禽,倒是还有一线希望!”
“黑水玄鹤?这可是上古灵禽之一,只是那蛮荒之地极为凶险,有诸般上古遗种,倒是有些碍难!”张周府眉头一皱,他倒是听说过黑水玄鹤,也知道这一众灵禽的由来,只是从上古至今,过去了数万年之久,这一类物种是否还能生存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没错,蛮荒神庙在西牛贺州极西之地,乃是一处蛮荒之地,地下暗河之中有一条黑水,能够吞噬世间一切物种,但惟有一种神鸟玄鹤,却能在那黑水之中肆意游荡,不受黑水的侵噬!只不过千年之后的今天,是否还有黑水玄鹤的存在,我就不知道了!”白骨元灵也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只怕就是他自己,也没有见过这种传说中的神鸟吧!
“不管如何,还是要去看一番才行,我不能任由他被玄冥鬼气侵噬却不出手相救!”张周府语气坚毅地说道,虽然他修行的法门并不是从白伏波处所得,但之前的救命之恩,他亦无法忘却。
“该是你一场机缘,是福是祸亦不可知,你便好自为之吧!”白骨元灵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番,才将身子沉入额骷髅白骨灯内,再也没有动静。
张周府微微一愣,也不多说什么,便将那三件法宝都收了回来,只留了黄泉图挡住周围纵横肆虐的剑意,他不敢将白伏波收入骷髅白骨灯内,便放出了镇妖塔,裹住了白伏波,然后张口喷出一口鸿蒙紫气,化作一柄巨剑,猛地斩开身前的黑暗虚空,化作一道霞光,冲飞了出去!
回到无底洞的时候,就看到苏铭一家四人都守在外面,张周府微微一愕,随即了然,知道是苏嫣苏韵两人通知了苏铭夫妇!
感受到苏铭元神之中凛冽无比的压迫感,张周府也不由地吃了一惊,果然元神级数的强者,已经完全超出了凡人修士的层次,拥有元神的炼气士,几乎与大道之间的距离微乎其微,而且这也算是真正的成就了长生不死。
艳羡之余,张周府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自家没有经过天脉剑宗的同意,就进入了那阴阳交界的隧洞中,还吞噬了一头冥将,以及无数鬼物,这若是被那些阎罗天尊知晓,恐怕都要怪罪到天脉剑宗的头上,不过他见苏铭并没有通知天脉剑宗的掌教前来,恐怕是没有将这一件事放在心上。
苏铭见张周府安然无恙,不由地松了口气,说道:“这隧洞内凶险无比,而且有本门的禁制,不成想张师侄竟然能够来去自如,果然不愧清虚子门下第一人!”
张周府被苏铭如此夸奖,心中不禁有些吃惊,不过随即脸色恢复如常,心底不起一丝波澜,他到了这一层境界,内心空明,灵台澄澈不受一丝污垢,对于苏铭的赞赏之言,也只是略点了点头,并无得意之色。
苏铭看在眼中,不由地暗暗惊奇,没想到这少年道心如此稳固,不禁更加赏识,又询问了许多隧洞中的事情,见张周府果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张周府心中牵挂白伏波的伤势,便不敢再做停留,嘱咐了苏嫣苏韵两人一番,传了两人一道修炼口诀,乃是他自家领悟的阴阳二气修行法门,这才匆匆告辞了苏铭赵芸斓两人,驾起遁光便向着西边天际飞掠而去。
苏铭不知张周府为何这般心急,但先前他也知道这个少年做事比较稳妥,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必定不会这般惶急,不过对方救过了他的两个女儿,本想留张周府下来感谢一番,如今却只能作罢,只等下次再说。
倒是苏嫣苏韵两人颇为不舍,得了张周府相赠的心法,也没有多大欢喜,看着那个紫衣少年渐渐消失在天际的背影,都是一脸怅然之情。
赵芸斓看在眼里,也不好多说,便去牵了两个女儿的手,往自家房中走去,想要询问一番两人身体的状况。
张周府离开了天脉剑宗,便继续往西行去,那蛮荒神庙在西牛贺州极西之地,天脉剑宗必定也知道这一处所在,张周府本来还想询问一番,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一件事颇为棘手,而且一旦说漏了嘴,还有许多不便,便忍住了。
天脉剑宗在西牛贺州最东边的地域,张周府要去黑水所在的蛮荒之地,还要一段距离,而且据说西方佛教禅宗大光明神殿也在西牛贺州西部,张周府一路行来也是极为小心!
连绵的山脉此起彼伏,越往西去,气候越是恶劣,妖风肆虐,不是有暴雨倾盆,不过张周府却不在乎这些,只是他一路前行,还要寻找路途,便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维持白伏波的生机,张周府便用自家的鸿蒙紫气洗炼她体内的经脉,阻挡住玄冥鬼气对她血肉经脉的侵噬,再以太古雷纹生发体内气机,倒也保住了她的性命。
足有十数日的时间,张周府才终于找到了蛮荒神庙的所在,远远地在一座座大山之中,最深处的那一片荒原之上,便有一座巨大而恢弘的古怪神庙耸立在天地之间,散发出一股股强烈的黑气,冲霄而起。
在那神庙之前,一条蜿蜒爬行的黑色河流从神庙之下涌出,如一条亘古巨蟒一般,留下一道诡异的身影。
“马上就到了!”张周府收回法力,充满了无穷生机之力的太古雷纹也缓缓消失,他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见她眼神恍惚,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颇为惹人怜爱!
张周府微微一愣,心底似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站在一座秃山的洞口之内,眺望着远处秀丽的风景,心中一阵叹息。
这蛮荒之地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什么人在此居住,只有极少数的蛮族部落,仍旧深居其中,世代传承,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息,就连张周府也不愿轻易去招惹那些蛮族遗民。
过了许久,白伏波缓缓睁开双眼,转身看向张周府,半晌儿,才开口说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救不了我的!”
张周府闻言,转身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说道:“总要试一试的!”
白伏波忽然沉默了下来,眼角不由地落下一滴泪水,似乎是被张周府的话所感动,也可能是因为命运对自己开的这么天大玩笑!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乌黑的光华从不远处的一座山上照射而出,张周府回头看去,见那座山峰离这里不过十数里地,心中不禁吃了一惊,难道这里还有别的炼气士存在么?
这蛮荒之地天地元气都为那蛮荒神庙吸摄而去,蕴含在黑水之中,只是那黑水不适合凡人修炼,就连那些鬼道传人,也不敢轻易涉足黑水所在,因此这极西蛮荒之地向来很少有炼气士到此,就算是西方佛教的大光明神殿,也在数千里之外的一座灵山之上,远远地避开神庙所在。
张周府虽然好奇,但白伏波此番身受玄冥鬼气侵噬之苦,他也不愿再去招惹是非,就招呼了白伏波一声,携了她驾住遁光,往那神庙的方向飞掠而去。
经过那一道乌黑光柱的时候,张周府刻意降低了遁速,避开了一段距离,这才继续前行,等他离去之后,那一道乌黑色的光柱才忽然收了起来,随后从某处山洞内冲了出来,跟在张周府的身后掠去。
那乌光之下,一个苍老的身影微微晃了一晃,他周身笼罩的毒煞之气顿时崩散了开来,那老者身子一顿,急忙把手一挥,裹住了那毒煞之气,深吸了口气,这才重又驾起遁光,快速追了上去。
张周府正在前面赶路,猛然感应到神识中传来一丝警兆之意,便将神识放开,果然便发现后面有人追逐了上来,他眉头一皱,便分出一道鸿蒙紫气落在身后,阻住了那人的去路,却不想对方竟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中放出一团乌光,将他那道鸿蒙紫气震散了开来。
“这人要干什么?”张周府从未来过西牛贺州,在这里也不会遇到什么仇人,而且看那身后之人的情形,恐怕就是刚才某处山洞内的那个炼气士,本来他还以为是遇到了轮回寺的僧众,这时候察觉出了不对,便将遁光停了下来,落在一座山头之上,静候那人的到来。
乌黑色的光华掠过天际,忽然间在张周府头顶的位置停了下来,那乌光中的老者眉头一皱,阴鸠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他低头向下看去,果然见那少年竟然等在一处山头上,不禁冷笑了一声,按住遁光,身子往下一沉,落在了那少年的对面。
一股浓烈的毒煞之气荡漾开来,偌大的山头之上,本来一片青翠的草木,瞬间枯萎了下去,就连山岩都被一股浓烈的煞气腐蚀,一点点融化开来,顺着周围的裂缝流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