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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首闻天梯,初听之人,欣悉修道

侏罗的“侏”字古寿未曾教过,但重华脑中的词典里有这个字。他不由微感诧异:“侏罗”是地球人给一两亿年前所取的名字,这竹简中怎会出现?便往下看去。

竹简中写到:“吾友白泽兽,知人言,自名侏罗,通今博古,胸藏万象。常与吾交谈,说****之怪。吾深以为奇,特志之以飨众,故名《侏罗奇谭》。”

重华暗想:“原来竹简中的侏罗是一兽名。”正欲再往下看,哪吒道:”“一些竹片有甚意思,走!”重华便将竹简卷起。笑面虎道:“听说其中载有不少稀奇古怪,倒也有趣。娃子识字,不妨换回去瞧瞧。”

哪吒道:“你说说,都有甚?”笑面虎道:“说有的人终生不进食,喝西北风、吃露水就可,走路不用腿,在空中飘来飘去;有的人一生不睡觉,老了睡一觉,能睡几十年,醒来时又变成了娃子;有的果子人吃了,就可长生不老。”

重华二人听着,大觉新奇。哪吒问:“还有甚新奇事?”

笑面虎道:“还说世间有天梯,攀爬而上,就能到天上。天上可不只是空空荡荡、有些云彩,还住着许多人,都是腾云驾雾、飞来飞去..”

“那天梯在哪?”重华闻言双目放光。

“这..我也不知,阿叔不识字。你换回去自己瞧瞧。”

“怎地换法?”哪吒问。

“你们是娃子,阿叔便宜些,十张豹皮就行。”

“十张豹皮?”重华惊呼一声,他家连一张豹皮都没有。

“我只有一张棕熊皮,能换不?听说棕熊比豹凶猛?”哪吒想起他第一件战利品。

“棕熊皮太粗糙,得二十张。”笑面虎笑眯眯道,“若没有兽皮,阿叔吃点亏,小娃身上这项圈加上海马囊也行。”

重华一愣,摇摇头,他舍不得。笑面虎道:“那等你们有了兽皮再来换也不迟。”

店内正挑选货物那人走上前道:“一枚竹简而已,哪值得了十张豹皮?店家莫要欺负小娃子!”

笑面虎也不恼,仍笑眯眯道:“客官冤枉,小店素来童叟无欺。”

那人冷笑:“好一个童叟无欺!爽快些,两张豹皮换是不换?”

“太少!”笑面虎摇头,“至少五张!”

“你干脆抢去!少废话,两张!”

“嘿嘿,两个小娃若出两张,我便换了。你,想也休想!”笑面虎也有些恼了。

“可我们没有豹皮!”重华道。

“你们没有,大叔有。随我回家取去,我家就在附近!”那人笑道。

“可我们怎能要你的豹皮?”重华连连摆手。

“好娃子!”那人赞一声,“不是给你们豹皮。这店家欺人太甚,你们随我去取豹皮,帮我换了这竹简。还有..”那人面上微窘,“阿叔不识字,娃子念给我听听。”

“这使得!”哪吒喜道,“重华,你念给阿叔听,我们自然也晓得了。”

那人看向笑面虎道:“想来店家不致出尔反尔吧!”

“便宜了你个无赖!”笑面虎面红脖子粗,“你去打听打听,虎爷可有说话不算话!”

那人得意一笑,道:“两个娃子,走!”便领着哪吒二人离了店。重华忙道:“多些阿叔。”那人道:“些许小事,有甚可谢。大叔也喜听些奇谈怪事,倒要劳烦娃子哩。”

哪吒道:“哪有恁稀奇古怪的事,怕不是骗人的。”重华道:“可我娘便去了天上!”哪吒不信:“天上空空荡荡,怎地住人?”重华沉吟道:“或许很远很远,我们见不到。”哪吒道:“那不得掉下来?”重华点点头,暗想:“若是个星球,掉下来倒不会。但哪会有甚天梯能将两个星球连起来!”

三人行不多远,拐入一条小巷,四下无人。那人本行在哪吒二人之前,忽扭过头正对着二人道:“即刻便到!”他身子不动,头却扭了半圈,口中唾沫溅到了重华脸上、哪吒颈上。

重华倒不在意,正欲答话,余光却瞥见身旁的哪吒身子一歪,竟栽倒在地。他吓一跳,忙转身蹲下叫道:“哪吒!哪吒!”哪吒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重华慌了,忙道:“阿叔,你看看哪吒是怎地了?”那人转身蹲下,道:“莫不是得了急病?”唾沫星子又喷了重华一脸。重华急道:“不行,我得带他去找他阿爹,不能和大叔去取兽皮了!”

那人略一犹豫,道:“也好。”重华抱起哪吒便往大路奔去。哪吒虽健壮,重华抱他亦非难事。

跑了一程,重华忽觉手中哪吒一动,忙叫道:“哪吒!”哪吒睁开眼,摇摇脖子,道:“我这是怎地了?”重华喜道:“你方才莫名其妙便晕了过去,我正要去找你阿爹。”哪吒道:“放我下地。”

重华将哪吒放下,哪吒走了两步,道:“我方才忽觉脖子一麻,便再无知觉了。现下却无甚异状,那大叔呢?”重华道:“我怕你得了急病,便顾不上跟他去换兽皮,想来他已回家了。”哪吒道:“再去看看!”

待回至小巷,那人早已不见踪影。两人叫了一阵“阿叔”,不见人应声,无奈放弃。

方返回大路,便到有人虎吼道:“闪开闪开!踩死白踩!”夹杂着咚咚的跺地声。

两人往大路南头看去,见不远处行来两头庞然大兽,高有两丈,满身短毛炸起,体躯健硕,四腿粗壮如石柱,长鼻如大蟒,两颗獠牙弯弯向上撩起,长亦有两丈。两兽背上趴着几个蜗牛人,身后拉着辆车——不是一般的车,而是栋木房子,约两丈高、三丈宽。

“听我爹说过,这是猛犸象!”哪吒惊叫一声,又啧啧道,“那獠牙看着挺锋利,不知能不能砍下做枪头?”

重华暗想,猛犸象虽是庞然大物,然与夔相比,却也算不得什么。

路上的****怪见来者竟将整个大路占去大半,忙向两旁闪开,生恐被猛犸象撞到、踩踏。

两象拉着木房子轰隆而来,哪吒、重华二人也闪在一旁。待其驶近,方看清房子足有十丈长,上立三只大鸟将房顶挤得满满当当,皆青身、红头,黑眼目露凶光,鸟爪尖利。房子下方是一块巨大的厚板,板下有八个车轮;侧面有窗,被稀疏的绿色枝叶遮挡;正面开了扇门,门掩着,门前趴一怪:人面而虎身,满脸虎毛如铁针,竟生着九条虎尾;正张嘴叫喊,嘴如血盆,利牙森森。

两人看着那怪,啧啧称奇,忽听车内一女声道:“此处竟有两个智人小孩!咦?这个不像?喂,小孩你是哪一族人?”声音优雅而带威严。

哪吒与重华四周望望,不知车中之人在说谁。

“喂,小孩,问你呢?”那声音又响起。哪吒忽觉一阵香风扑面,将他吹了个踉跄,方醒悟车中人是在问他。

对方虽有些无礼,然哪吒并不在意,因他实在惊诧于这香风竟有如此威力,便答道:“我是三头六臂人。”

“三头六臂人?怎只生了一头两臂?”

哪吒也不隐瞒:“我们两人都是残废,只生了一头两臂。”

“原来如此。”那女声“哦”了一声,又自语道,“都是残废?不对啊,另一小孩分明是智人!”

哪吒与重华都听得分明。此时象车已行过二人,往前去了。重华心中一动,忙追上问道:“阿..婶,痣人是什么人?是身上长痣么?”

“智人模样大多和你一般,生的一头两臂。”车继续前行,车内那女声咯咯一笑,重华眼前临空现出二字“智人”,旋又消失。

重华想起了地球人,不由一愣。

“智人都是残废?”哪吒也追了上来。

那女声笑了:“智人与三头六臂人并非同一族类,一头两臂便是正常人,怎会是残废?这四处的无头人、飞头人都生的一头两臂,莫非你也将他们当残废?”

哪吒想想道:“可他们都另有长处,无头人无头、飞头人头可飞出、咽火人能喷火、长臂人臂长,智人有甚长处?”

“若照你这说法,智人倒真无甚长处!”

“无甚长处,那便是残废咯。一头两臂总不如三头六臂方便,便拿射箭来说,三头六臂一次可射三箭,而我仅可射一箭。”

“这却不尽然。智人乃是人族中最强大的种族之一,三头六臂人远远不如。一则因智人脑瓜子好使、聪明;二则因智人有自己的修炼之法,叫做修道,远胜三头六臂人。第一步要在腹中修出精元。精元生,脱凡胎,是为脱凡境,乃智人修道之始。修至高深处,可与天同寿,长生不死。”

“啊?”哪吒双目放光,“阿婶能教我们吗?”

“我又修不得,要他们的修道之法作甚?”

重华一直跟在车旁,听了车中人之言心头又一动,试探着问道:“阿婶,那精元是甚模样,是不是一个个..小珠子?”

“小珠子?似乎便是这般,我也未曾细问。”

“那智人都似我这般生了四个瞳子么?”

“四个瞳子我倒未曾见过。然智人模样也不尽一致,一头两面、四面乃至八面的都有,四个瞳子算不得稀奇。”

“那..那智人住在哪里?”

“远着哩,从这往西出了流波山脉,再一路往西北而行,怕不得两万里之遥。”

“恁地远?”重华吓一大跳。

“小家伙想去么?恁远的路途,你小小年纪怎去得?倒不如跟着阿婶,阿婶带你去!”车内忽传出另一女声,娇媚动听,叫人心酥腿软。

“果真么?..可..可我得回家告诉阿爹阿娘。”重华确实想去,他觉自己应便是所谓的“智人”,肚中那些“小娃”或许便是“精元”,他的亲生阿爹阿娘便住在两万里外智人的地方。

他忽又想起一事,忙问道:“智人那有可以上天的梯子么?”他还想上天,去寻他娘丑妹。丑妹与风神翼龙六年未来寻他,他认定二“人”在天上一时半会下不来。

“那叫天梯,可不是梯子,我那..”先前那优雅的女声略一顿道,“智人地界有一株建木,便是天梯,但一般人可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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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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