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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舍身相救

眼瞅着要走出村子了,终于看到一户独门小院,魔菲兴冲冲地闯了进去,刚进门,便停住了脚步。

院子里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魔菲感到很好奇,先没动手,而是闪身躲在门后,听着他们争辩的内容。

“我是我,家人是家人,我这辈子跟定你了,就算我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我就和你去私奔,远走高飞还不行吗?”那女子苦苦哀求着。

那男子甩开女子的手臂,说道:“婚姻大事,皆听父母之命,我等焉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快快回转吧,咱们今生亦无缘分,莫要强求了。”

女子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你忘记小时候的诺言了吗,那时你指天发誓,非我不娶的,我也说非你不嫁,为何却又变卦了?”

“孩童的戏言,何必当真,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做个穷困潦倒的书生而已,快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男子说完,就要步入茅屋。

女子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央求道:“只要你能向我的父母低头恳求,也不是没有机会的,我不在乎你是否贫穷富贵,可你能不能收起那份清高之心,暂且屈尊向我父母做个保证,我再从中相劝他们一番,我们就会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有何难办啊?”

“你父母从未正眼瞧过我,想让我向他们低头服软,那便是做梦。”男子态度很坚决,女子的劝说毫无效果。

魔菲听到这里,心中突觉凄然,想起自己对魔生的单相思,真乃是同出一辙,不知不觉中也动了恻隐之心。

铁面魔生随后跟了进来,却被魔菲一把拉到了门后,并示意他不要言语,静听院中男女的对话。

魔生突然觉察出魔菲犀利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有些奇怪,便任由魔菲依偎在自己的身旁,想听听这对男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你爱过我吗?”女子凄然一笑,问道。

男子默然不语,仰望着天空,随后却叹息一声,嘴中念道:“何苦呢?”

女子苦楚地又问:“我瞒着父母,以身相许与你,你总不会说没爱过我吧?”

男子似乎是被女子的话所打动,低下头,抚摸着女子乌黑的秀发,轻声言道:“爱过又怎样,世俗的目光能把咱们俩淹死啊,不是我狠心,确是你父母高眼看人低啊。”

“你承认爱我便罢,我这就与你远走他乡,找个栖身之所,你读你的书,我种庄稼养活你。”看得出,这女孩性情刚毅,比那男子强似许多。

男子扭身问道:“你真可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与我私奔?”

女子点着头,回道:“白首偕老,不离不弃。”

“那好,等我片刻,我现在就收拾行装。”男子说完,就回屋去了。

“还等什么,动手吧。”魔生耳语道。

魔菲却不急,回道:“再等等。”

魔生心知,那魔菲定是被这对男女来之不易的爱情所打动,一改往日里的急性子,非要看出个结果不可,便想捉弄她一番,刚要探身出去,却被魔菲攥住了臂膀。

魔生并不想惊扰到那位可怜的女孩子,任由魔菲的阻拦,也不倾力冲出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件口袋,自言自语着:“不出去抓也罢,我用这九转散魂袋暂且收了她。”

魔菲晓得这九转散魂袋的厉害,只要把人收入囊中,三魂六魄皆会散发得无影无踪,失去了心智的凡人,只会任由摆布,无思无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生死已无意义。

魔生摆弄着袋子,却并不念动催魂的魔咒,魔菲猛地将那九转散魂袋抢到手中,又塞进自己的胸前,心道,量他魔生也不会将手伸入自己的****,去取袋子。

“这是为何?”魔生愣眼看着魔菲,假意问道。

魔菲此刻却双目闪现着的泪光,说道:“再等等。”

魔生笑笑,说:“这回轮到你舍不得了吧?”

魔菲悄悄地擦拭了下眼睛,没言语。

那男子背个破旧的包裹,从屋内走了出来,又回头看着茅屋,似有些不舍之情,但随后便转过头,拉起女孩子的手,毅然决然地走出院子,扬长而去。

魔菲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双颊沾满泪水,而魔生却戏谑道:“你呀,虽说成魔,还是忘不掉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也就是桩凡人的平常爱恋,何苦把自己弄得这般内心凄楚,缱绻悱恻。”

魔菲瞪了魔生一眼,有些怨恨地说道:“看看人家,哪像你呀,铁板一块。”

“对啊,我天生便是铁面,必然是铁板一块啊。”魔生自嘲道。

路过三户人家,一无所获,魔生又道:“这次可不怨我,是你要放过他们的,咱们也算是扯平了,不可再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魔菲自知理亏,从胸前将九转散魂袋扯出,还给了魔生,整理好衣装,才道:“咱们再往前走走,兴许能碰到更多的人呢。”

魔生心说,只能如此了,还能怎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就朝着南诏国的方向而去。

魔菲还在为刚才那男女未卜的前途而担忧着,不知他们能否找到一方属于自己的乐土,在那里安居乐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地厮守一生。

路边的庄稼成熟了,麦香阵阵,随风飘散,即将穿过农田之际,那地头却散落着好多个年轻后生,挥舞着镰刀,收割着粟谷,魔生见魔菲低头不语,叫道:“快看,人都在这里。”

魔菲这才抬眼望去,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也兴奋地叫起来:“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啊,我说村里怎么看不到男人,原来都聚在这里啊。”

说来也巧,义虎和水墨涵离开之后,杨眉大仙百无聊赖,除了每日枯坐练功之外,别无乐趣可言,便想动身尾随着水墨涵他们,一路上保护着他们的安全,许是被初秋的风景所吸引,便落下云端,步行观赏,没想到,刚进村子,便遇到曾经交过手的铁面人,虽然他此刻幻身老者,但也难逃杨眉大仙的那双慧眼,恐那铁面人再次行恶,就躲在一边,观察着他们俩的动向。

“快用袋子收了他们。”魔菲跳着脚,高呼着。

魔生欣赏着猎物,并不着急,慢吞吞地从怀中取出九转散魂袋,刚要启动魔咒,就听身后大喝一声:“休要作恶。”

魔菲回头一看,见是须发皆白的老者,并不相识,那老者手持杨柳枝,猛然挥向魔生,魔菲情急之下,移过身子,挡在了魔生的背后,只听啪的一声,魔菲被杨柳枝打个正着,竟昏死过去。

魔生也不管杨眉大仙是否再次出手,而是抱起魔菲,手试鼻息,见尚有些气息,便运功替她疗伤。

杨眉大仙并没算出铁面人究竟是何来历,但只知他曾在凤麟洲袭击过水墨涵,浑身又散发着魔气,绝非善类,见魔生并没过来厮打,而是为那女子运功输气,不想趁人之危,便住了手,看他们有何举动。

谁想到魔菲妖魅惑人,功法却低微,经不住杨眉大仙的一支杨柳,听到魔生的呼唤,才慢慢地醒转过来。

“你何苦舍身救我啊。”魔生轻抚着魔菲的脸颊,语气温和。

魔菲却生息微弱地问道:“爱,能超越生死吗?”

魔生沉默了下,才叹道:“爱,能超越了生死,可躲不过轮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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