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岑利明的感觉是对的。我们之间的存在着哪怕是时间也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不知道假如没有冯晨晨,我和他会不会顺利的走近婚姻殿堂,但我知道,即使结婚了我也不见得幸福,我对荀阳的执念太深,对过去的一切始终无法释怀。
我甚至能想象,这种失去一切换来的稳定,过了一年两年三年,我会在压抑中活得越来越没有自我,不仅是我,还有他。从前的岑利明,也并非这样沉默,忍让。和我在一起时,他总是小心翼翼,我有多想念荀阳,他就会有多大的不安。
分开,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不管心里多痛,总会有时间来抹平它,至少,我们还可以回归到最真实,最舒服的状态。
溶化后的雪花就像眼泪,我和岑利明站在大雪中静默许久,我说:“冯晨晨其实不错的。”
他看着我苦笑道:“我不是物品,宣宣。”
这场大雪一直没停,我和岑利明找了家咖啡馆坐了好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不过,我从岑利明口中知道会很多在我离开后就停业了,冯晨晨身体好了以后也去了巴黎留学。
我很欣慰,冯晨晨没有因为流产一事耿耿于怀,她比岑利明聪明,选择放手,放开别人也放开自己。而我今天能碰到岑利明,似乎并不是意外,他望着我,几番欲言又止最后都归于平静,他有话和我说却没有做好准备,他不说我也不会追问。再次沉默了两杯咖啡的时间后,我意识到我该离开了。
拉开椅子,我站起来,岑利明抬眼望我,一直平静无波澜的脸上滑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抹淡笑,他冲我点点头,我也冲他点点头,这就意味着告别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已经忘记了要买泡面和饼干的事情。荀阳还没回家,我也不着急回去,一个人在街上慢悠悠的晃荡,心里难免悲怆。短短数日,我和岑利明之间居然陌生到这种地步,连一句道别都说不出口。
也许,没有道别的道别才是真的道别。就像我和荀阳吵了那么多次,道别了那么多次,还是走到了一起。这样想想,我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纯白的雪花洋洋洒洒,每一片雪花就像一个舞动的小精灵,它旋转着落在衣服上,融化了自己的生命化为水滴沁入衣服。我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因为身上的外套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打个半湿,冷意直透肌肤,不由感叹,文艺少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我在玄关处换鞋,空气里飘来淡淡的尼古丁的气味,我一愣,轻轻的唤了一句:“荀阳,你回来了吗?”半响,没有答复,我换好鞋,往沙发上那零星的烟火望去,问道:“你不是说会忙到很晚吗,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安静。依旧没有回答。
心里莫名一紧,伸手按下墙边的开关,水晶灯瞬间照明整个客厅,荀阳靠在沙发上指尖燃着一根烟,我走过去,他皱着眉头望都不望我一眼。怎么了,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荀阳,你心情不好吗?”我坐在他身边轻声问,看着他烟雾缭绕的手:“你不是说你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