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回答的是那么的不确定。
“张先生，你的脑部影像显示你后脑部分有明显的血块。”
“什么意思？”
“你有被什么东西砸过头？”
“没有啊。”
“你出现的情况是由于这血块压迫了视神经，你的眼睛才会时明时暗。”
“这……能做手术吧血块取出来吗？”
“你这个手术我不建议，因为你的情况很特殊。”
“怎么有特殊了？”
“你脑补的血块呈现条带状，既连接着部分的小脑，又擦着视神经。如果做起手术来，风险会很高，难说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我不建议。”
“啊？那要怎么办？就让我这么瞎了。”
“张先生，你先别激动，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这血块还在扩大，我不能贸然给你开什么药来控制。先这样，你过几天再来复查，看看它发展的速度。”
“医生，那你估计再过多久我会完全看不见？”
“这个很难说，要看你自身的情况，照现在看来我估计三个月左右。”
“已经很长了。”我无奈的说，“我的情况有可能恢复吗？”
“有这个可能性存在，但是几率不大。”医生冷冷的说。
“看来你要列入盲人这个行业了。”郑康在那里说着风凉话。
“喂，你还有心情说笑，也对不行、幸的那人是我。”
“你别说丧气话，奇迹是有可能发生的。”
“你能让鸡游泳，还是能让母猪上树？一开始我以为我是个幸运的人，遇见了蒋晓澄，结识了你……”
“咦，还有我啊。”
“不打不相识的那种，算是相见恨晚。我还认识了这么多有义气、仗义的朋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或许是你命中注定的。”
“张先生，一般头部受过重击后会留下血块，你脑部的血块看起来形成不会太久，你再好好想想。”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张先生，我会把你安排给杨溢杨医师，他对这些颇有研究。又有口碑。”
“好，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
“那下次复查，你就直接找他好了。”
我和郑康上了车后，我连说话的冲动都没有了，怎么就会失明了呢？为什么不是变哑巴或者变成聋子？就偏偏是瞎子。
“哎，心情不好？”
“你遇到这样的事会心情大好吗？”
“不会，对了，张毅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蒋小姐？”
“不用了，等我瞎了再说。”
“你够狠的啊。”
“拜老天所赐。”
“可是你要怎么瞒着她？”
“这件事除了你我，就这医院里的人知道了。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难道你……”
“万一你说漏嘴了呢。”
“不会的，送我回家吧。”
郑康搞得太大惊小怪了，坐个电梯也要陪着，硬是把我送到了家门口，还乘机进了我家，说是坐会儿就走了。我怕他会说出来，就急着让他走了，郑康像是铁了心的要喝完茶再走，我只好在一旁盯着他。
“蒋小姐，你以后要照顾好张毅清，他……”
“咳。”
“他怎么了？”蒋晓澄奇怪的问。
“他。”我使劲的戳了一下郑康，“他瘦了。”
“哦，我会照顾好他的。”蒋晓澄笑了笑。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哎，你早就应该回去了。”我高兴地站了起来。
等郑康走后，蒋晓澄就去做饭了，留我一个人在客厅里，难免开始乱想。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蒋晓澄我会失明的事，她现在已经有人了，如果我告诉她，她一定会坚持留下来的，这样的话，她会开心吗？不告诉她，可是一旦我看不见了就很容易露陷的，到时候又要怎么办？除非提前结束三年之约，可我又要怎么跟她说呢？她要是刨根问底了，我要怎么把它圆过去？。
“清，吃饭了。”
“哦。”这一声叫唤打断了我的沉思。
在吃饭的时候，我的眼前又黑了，可是我又不能回房，只能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吃着饭。
“清，你夹的是生姜。”
“哦？”我尴尬了一下，“吃生姜对身体好。”我毫不犹豫地把生姜放进了嘴里，美美的嚼起生姜来。其实，我很讨厌生姜，可现在却要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哦。”
这次发生的情况要比上次严重，因为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也害得我出了不少的洋相。
“你在夹什么？”
“菜呗。”
“那你在汤里夹什么？”
“哦，紫菜啊。”
“可今天是青菜汤。”
“哦。”我默默地伸回了筷子。
“你有心事？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了，吃饭。”
吃着吃着，突然，一阵碗碰桌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蒋晓澄，你搞什么飞机？连只碗都端不住吗？”
“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蒋晓澄害怕的说。
“刚才只有你的碗碰桌子的声音，还会有什么声音？”
“打雷的声音。”
“打雷？没有啊，你神经太紧张了吧。”
“不是的，我真的有听到的。”
“吃饭。”
等我的眼睛恢复后，我就赶紧回房了。为了不出现什么意外，我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几声雷响，这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不会是什么大灾难的前兆。
“啪。”我被人一巴掌扇醒了。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见有只手盖在我的脸上，可我感觉我的两只手都在，怎么就多出了一只手呢？还打了我一巴掌。我转过头去看见蒋晓澄睡在我的身边。
“啊。”我大叫。
“怎么了？”
我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装饰，这是我的房间。
“蒋晓澄，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还睡在我的床上呢？”
“啊？哦，昨天晚上真的有打雷的。”
“这有关系吗？别扯远了。”
“我怕打雷。昨晚我就跑到你的房间里，叫你几声，可是你都没有反应。我又不敢一个人睡，所以就睡在你的床上了。”
“就这么简单？”
“嗯，我再睡一会儿。”说完，蒋晓澄倒头就睡了。
“不行，你该起床做早餐了。”
“今天是星期天，你又不用上班，你也再睡一会儿。”
“气死我了，你给我下去。”我直接把蒋晓澄踢下了床。
“你干什么？”
“你，起床做早餐；我，睡醒吃早餐。”
“你……哼。”蒋晓澄愤愤的走出了房间。
怎么会这样？就因为打雷竟然睡在我的房间里，还跟我一起睡，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是有理都说不清了。这蒋晓澄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我不得不开始提防，防着她知道了我的事。
郑康带着我去了杨溢医生那里复查。折腾一番后，杨溢倒是拉起了家常。我有点晕了。
“张毅清，我常听安以东说起你。”
“真的？”
“是啊，他说你是个好人，是他的好兄弟。”
“可惜他不在了。”
“哎，这都是他师父钱扇害的，安以东这个人吧，太重情义。”
“对，你很了解他。”
“还行，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哦？”
“是你的病了。”
“哈哈哈哈……”
杨溢拿到我的片子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我早就料到了。眼睛看不见东西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时间持续的也很长了。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张先生，我看情况不是很乐观。”
“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血块扩大的速度很快，离失明恐怕不远了。”
“这我知道，那会不会影响到小脑的作用？”
“这……还不好说。目前血块只是在视神经这一区域扩大，至于小脑的那部分还没有什么动静，应该不用担心。”
“那就好，只要不死就好。”
“活着就会有希望的，我说的对不对？”郑康拍着我的肩膀说。
“记得要按时来检查，我们也好进一步了解病情。”
“嗯。”
“喂，你真的打算不告诉蒋小姐？”
“嗯，她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真的？哪天你真的失明了，总是要有人照顾的。蒋小姐她不好吗？”
“那人不会是她的，她留下来只是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我已经想过了，要是哪天我看不见了，我就离开。”
“离开？你要去哪里？”
“总会有地方去的，你不用担心。只是公司要交给你了，我会用电话联系你的。”
“怎么什么都让你说了？那我要说些什么？”
“你只要答应就好了，还有绝对不可以告诉蒋晓澄，就算她对你用刑，否则我要你好看。”
“知道了，张老板，送你回家了。”
预料到自己离失明不远了，我就决定把事情都提前安排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的失明了，不对，我可以放心的退休了。现在的我对“瞎了”、“失明”等与眼睛有关的词语很敏感，怕触及自己的伤痛。我还没有打算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偏偏上天又拿走了我的指南针，茫茫人生，我又该何去何从？。
那天，我和蒋晓澄坐在大沙发上看电视剧，本来看得好好的，但被蒋晓澄搅了，算是报应吗？。
“清，他好可伶。眼睛瞎了，那他以后要怎么办？”蒋晓澄伤心的说。
“瞎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你没事吧？”
“你别来烦我就行了。”我默默的回了房间。什么破电视剧？为什么他不是残了、伤了，偏偏就瞎了呢？伤心死我了。
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还是处理工作的好，至少能够得到一丝安慰，可以看到自己还有点用处。突然间我心中起了想再捉弄蒋晓澄的念头，或许这是最后的一次了。
“蒋晓澄，给我泡杯咖啡来。”
“哦，马上来。”今天是怎么了，她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蒋晓澄端进来很多杯咖啡。
“这……你想干什么？”我慌张地问。
“怕你会耍花样。各种咖啡都准备齐全了，有冲淡的，冲浓的，热的，冷的，还有加冰的，总之，我能想到的我都准备了。”
“哈哈哈，你变聪明了？”
“没有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电视了，超好看的。”
“还是‘瞎了’的那部？”还没等我说完，蒋晓澄早就奔出去了。看着我面前的各式的咖啡，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竟然能想到这么狠的一招。
我把每一杯都尝了一口，选了杯合口味的。蒋晓澄，看我怎么把你收拾了。我故意把放咖啡杯的盘子推翻了，一阵响声过后，好戏即将上演。
“蒋晓澄，你过来。”我朝门外大喊。
“你要干嘛？你说好了我听着呢。”
“到我房间里来。”
“人家正看到兴奋点。”
“快点，我要发火了。”
“来了。”蒋晓澄飞奔到我房间里，“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盘子翻了。”
“怎么弄成这样了？”
“还不是你自己，要是你一杯一杯的来，就不会全打翻了？快点收拾吧。”
“怎么可能全都打碎了？你故意的吧。”蒋晓澄用眼神秒杀了我。
“什么啊？你全都放进了盘子，盘子翻了，杯子们还会在桌上吗？”
“说的也对哦。”
“快点收拾了。”
“等会再收拾，正是重要的时候。”
“不行，就现在，我快臭死了。”
“不就是咖啡吗，你不是还喝着吗？”
“这不一样的，这要你管。快点收拾。”
“知道了。”蒋晓澄一脸的不服气，“早知道我就用脸盘来装了。”
“什么意思？”
“那就都掉进脸盆里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满地的咖啡和碎片。”
“啊？”我晕了，“蒋晓澄，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猪脑袋一个，就算你用脸盆装，它……跟你解释不清楚。”我快气死了，也郁闷死了。她怎么会想到用脸盆来装咖啡？难道在她的眼里我是只猪？不想了，哪有人会知道猪在想什么的？。
等蒋晓澄收拾完后，我在房间里得意的快要死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是我今天做的，哈哈哈哈。快10点了，蒋晓澄应该睡了吧，是我行动的时候了。
“蒋晓澄，你来一下。”
蒋晓澄穿着睡衣慢吞吞的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的祖宗，你又怎么了？”
“我有点饿了。”
“哦，我去煮面。”这么听话，竟然不反驳我，搞得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蒋晓澄端了一个脸盆进来了。
“我的面呢？”
“我放进脸盆里了，省得你又把面给翻了，害的我又要打扫。”
“这脸盆本来是用来干嘛的？不会是用来洗脚的吧？”我装出一副恶心的样子。
“本来我是想用洗脚的脸盆的，不过想想就算了，我怕被你认出来，又要找我的麻烦。”
“那这脸盆是……”
“你的洗脸盆，是洗脸的。”
“洗脸的？”
“反正嘴和脸是长在一块的，没关系的。”
“可是，你不觉得……”
“快吃了，小心我翻盆了。”
“哦。”我极其尴尬的吃着洗脸盆里的面，让我有一种吃毛巾的感觉。
“蒋晓澄……”
“我在呢，你有何吩咐？”蒋晓澄闭着眼倚着墙说。
“我吃完了。”
“哦。”
“你去洗脸盆吧。”
“你放着好了。”
“要放着我来吗？我叫你现在去，过了夜会臭掉的。我可不想闻到任何的腐臭味。”
“是。”蒋晓澄拿着脸盆低着头去厨房洗脸盆了。
“蒋晓澄，你给我倒杯水。”
“是。”
“蒋晓澄，续杯。”
“哦，来了。”
……
快1点了，我折腾蒋晓澄的心冷下来了。这下子，我的肚子真的是饿了，又不好意思再叫蒋晓澄了，就亲自去厨房烧面。我一开门就看见蒋晓澄又睡在门外，但与上次不同，这次她是靠着门框睡着了。是怕我会开门吗？看得我有点于心不忍了，我就抱起她想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里睡的，万一着凉了要怎么办？可是，我这眼睛偏偏在这个时候罢了工，停电了。因为看不见东西，我就不能够把蒋晓澄抱回房间了，把她抱回去对我来说难度系数有点高了。我只能转个身让她暂时睡在我的床上，等她醒来再让她自己回去。我抱着蒋晓澄小心翼翼的向床边挪去，我只能挪，要是迈步走的话，我估计准摔了。我的脚好不容易碰到了床，就在这时，两腿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我和蒋晓澄两个人一同摔在了床上，幸好有张床，但是我压住了她，手还放到了我不该放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蒋晓澄被惊醒了。
“我……”我慌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澄，我……”
“啪”蒋晓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你不用解释了。”
我捂着脸，扶着床沿慢慢的站到了一旁。我紧紧地靠着柜子，生怕再摔一次。这一次我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
“张毅清，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蒋晓澄说完气呼呼的跑出了房间，我原以为她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没有看见厨房里蒋晓澄忙碌的身影，也没有吃到她做的早餐。我本来是想去她房里找她的，想想昨晚发生的事还是算了，她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我又何必再去惹她？我自己做了早餐，吃完就去上班了。我打了她好几次电话，但都没有人回答。
下班回来，我到家后也没有看到蒋晓澄。我忍不住了就去她的房间里找她，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到她房里时，发现她已经收拾行李走了。我想丢了魂似的走到餐桌旁，看见了蒋晓澄留下的一封信和一杯冲淡了的咖啡。
“清，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欠你的钱我会每个月汇到你的帐里。我再也忍受不了你无端的取闹，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做事应该有分寸了。我相信会有别的女人喜欢你的。”
这下子，我真的失去蒋晓澄了。我再打她手机时，已经是空号了。我喝着她为我泡的最后一杯咖啡，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后悔感。
“喂，郑康，蒋晓澄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我这就上来，我刚好找你有事。”
“哦。”
没一会儿，郑康就到了。
“张毅清，你也别伤心了。不过，蒋小姐为什么要走啊？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蒋晓澄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伤心的说。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昨天晚上她在我门口睡着了，我本打算把她抱回她房间去睡的，可是，我那眼睛不争气，看不见了。我只好把她抱到我的床上去，没想到两个人一起摔进了床，我还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就这样？张毅清，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像那种人吗？”
“这倒不像。现在蒋小姐走了，谁来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的，这不是还没瞎吗。”
“你的眼睛时好时坏的，谁能说得准？我看还是把蒋小姐找来吧。如果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不行，她走了就让她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我的事告诉她。”
“那要怎么办？不然请个保姆。”
“不用了，外来人我放心不下。”
“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送你上下班好了。”
“这也行，省得我打车。”
其实，我也想把蒋晓澄找回来的，她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熟人了，能去的地方也只有绿荫高中和我这里。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李校了，他说蒋晓澄没来过，也没有联系过他。那她会去哪里？现在，我也只能在家里为她担心，我不敢贸然去找她，怕她又跑了，怕她不会原谅我，总之，很怕。我在担心她要住在哪里，在担心她会吃些什么，在担心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遇到像我一样坏的人，我还在担心她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生病了要怎么办？。
蒋晓澄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已经28天了，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的情况也在变坏。郑康隔几天来看我一次，总是问我同一个问题：要不要把蒋小姐找回来，我也只有一个回答：不用了。但是，我还是妥协了。
“张毅清，把蒋小姐找回来吧。”
“我说不用了。”
“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吗？这手，烫的吧，四肢上都是淤青，眼睛看不见时碰的吧，还有这脸上的淤青，我真想不到你是怎么弄的。”
“不就是脸撞墙上了。”
“你无所谓吗？哪天你就这么撞死了。”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那把蒋晓澄找回来，但是不能告诉她我的情况。”
“张毅清，你就这么要面子。”
“是，可要怎么找她？她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找人去查的。等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
“麻烦你了，我会亲自去请她回来的，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亲自？”
“是我把她气跑的，当然要我去请了。”我笑了笑。
蒋晓澄不在的第30天，郑康兴奋地告诉我找到蒋晓澄了。郑康驾车带着我直奔邻镇。
“郑康，你确定是蒋晓澄？”
“是，怎么会认错呢？蒋小姐在那里的一所初中就职，住在哪里还不清楚。”
“不住在学校里吗？”
“没有。”
“她工作还好吗？”
“算一般吧，我估计工资比不上她以前的一半。”
“哦。”说完，我用手蒙着眼睛。
“病犯了？”
“嗯。”
两个小时的车程后，我和郑康来到蒋晓澄就职的那个学校。
“看起来学校有点破，张毅清，我们要进去找吗？”
我看了一下手表，“不用了，快放学了，我们在车里等好了，我怕……”
“哦，来的路上已经犯了好几次了。”
我和郑康两人很耐心的在车上等着蒋晓澄出来，虽然时间有些漫长，但是我很愿意等下去。
“看，蒋小姐出来了。”郑康激动地说，想要走下车。
“你干嘛？”我拉住了他。
“去拦住她。”
“不用，我们开车跟着她，看看她住在什么地方？”
“好办法。”
由于蒋晓澄是步行，我们不得不开开停停，以防她发现了我们。蒋晓澄拐进了一条小路，因为路太小了，车子根本就进不去，我们也不得不下车。
“郑康，你在车上等着我好了，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的，这路很直，我可以摸出来的。”
“那你小心点。”我下了车一路跟着蒋晓澄到了一排出租房附近。这一带有够脏的，****遍地，阴沟里发出阵阵恶臭。蒋晓澄怎么会住在这里？蒋晓澄正开着门，我便走了过去。
“蒋晓澄，我能和你谈谈吗？”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
“哼，你先进来吧。”
蒋晓澄租的房子门口朝北，只有南面一扇窗，又是打不开的，这房间算是终年不得照见阳光。再加上这几天下雨，房子里潮潮的，有股发霉的味道。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以及一个电饭煲，即使是这样，房间里剩余的空间也很狭小，怕是只能站下三个人，幸好郑康没来，不然真会没地方站的。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是啊，，这里的租金很便宜的。”
“你在我那里住得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出来？还取消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因为我看错你了，我没想到你是那样的人。”
“你在说那件事？那只是个误会，那是因为我……”我说不下去了。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蒋晓澄生气的说。
“如果我想把你怎么样，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
“因为你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想乘人之危。”
“坏词语都用尽了吗？怎么不说下去了？”我一步一步的把蒋晓澄逼到了墙边。
“那我就卑鄙无耻给你看。”
“你想干什么？”蒋晓澄用头撞击了我的头。
“啊，蒋晓澄你这猪脑袋真硬。”我直接抱着头蹲在地上了。被蒋晓澄这么一撞，头晕，眼黑。本来是不会犯病的，现在犯了。
“房间里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我慢慢地站了起来，两只手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
“没有啊，挺亮的，要节约用电。”
“其实，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了。”
“你再考虑考虑，就你这点工资……”我走向我以为是门的方向，“啊，这是什么？”
“是墙，你要干什么？”
“哦，我，我想开门走人了。”
“可是门在另一边，你没事吧？”
“哦，我，我……都是你，好几天没喝你冲的咖啡了，搞得现在有点精神不振了。”我只好甜言蜜语了，可千万别露馅。
“是真的吗？”
“嗯，你能送我到那边直路上吗？我有点精神不振怕摔了。”
“好吧，不过，你看起来像个盲人。”蒋晓澄开玩笑说。
“是吗？”可我现在就是个盲人。
“你和郑康一起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走过来了吗？”
“哦，我说的事你在考虑一下，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蒋小姐，你就回来吧，他很需要你，他……”郑康欲言又止，因为我戳了他一下。
“蒋晓澄，你先回去吧，这里有郑康呢。”
“那我先回去了。”
“郑康，她进屋了吗？”
“嗯。”
“那我们也走吧。”说完，郑康自顾自的走了，“喂，你不扶我一下吗？”
“你又看不见了？”
“你说呢？”
郑康扶着我走到车里。
“张毅清，蒋小姐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没有啊，不然，我刚才干嘛戳你？”
“对哦，可是她是扶着你出来的。”
“我找了一个借口，我们回去吧。”
“她答应了吗？”
“还没有，让她再考虑考虑，我觉得她会回来的。”
“你又是这么肯定，可是，我还是要怀疑。蒋小姐气得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她换手机号码只是不想让我找到她而已，别想太多了。郑康，其实，你可以直接叫她蒋晓澄的，你叫蒋小姐我听起来有点别扭，总觉得你在打她的主意。”
“她可是未来老板娘，要客气一点。”
“那你对我怎么就没那么客气了？重色轻友。”
没过几天，蒋晓澄约我见面谈谈，但是约在她的住所附近，这使我不得不求郑康带我去了。这会儿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觉得自己开始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我老早就坐在约好的地方等着蒋晓澄，郑康就坐在旁边的桌子那边，他可不能当我的电灯泡。过了一会儿，蒋晓澄进来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人有点猜不透，但是这是她主动约我见面的，看来是有希望的。
“你来了。”蒋晓澄冷冷的说。为什么她学会了我的语气？竟然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你约我见面是想谈回来的事吧。”
“是。”
“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改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我停住了，因为眼睛熄火了。我用手试探着，在空中动了动。
“你在比划什么？”蒋晓澄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停下了手，默默地低下了头，想等眼睛恢复了再说。
“你干嘛低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
“蒋小姐。”一旁的郑康按耐不住了，“其实……”
“停。”我急忙抽出手去找郑康。我抓住了。
“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没有，谢谢。”
“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清，你抓着他的手让他怎么走啊？”
“哦，对不起。”
“清，你是怎么了？”
“没有啊，如果你回来，我会把期限改为一个月。”
“一个月？”
“也许会更短。”
“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嗯，你考虑一下吧。”
“我……”蒋晓澄犹豫着。
“蒋晓澄，你就答应他吧。”郑康着急的大喊。
不一会儿，一群人围了过来，嘴里喊着“答应他”我甚是纳闷。
“清，这是你安排的？”
“不是。”
“我考虑好了，我会回去的。”
“那你是答应了。”
“嗯。”蒋晓澄点点头。
我还没激动的欢呼呢，那群人就欢呼起来。有个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恭喜我们说：“祝你们幸福。”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蒋晓澄异口同声的说。
“你不是在求婚吗？”那人看着我说。
“没有啊，你们搞错了吧？”
“那他为什么喊‘答应他’？”他指着郑康说。
“啊？”
“这是个误会，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知道这个噩耗，人群很快就散了，“蒋晓澄，既然你答应了，那么尽快搬过来吧。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只有一些衣物而已。等我把这里的事弄好了，我就会回去的。”
“嗯，那我在家里等你。”
“等会儿。”
“有什么事？”我又坐了下来。
“真的只是一个月吗？”
“是，我向来说话算话，而且我保证不会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了。”
“哦。”
“咳，张毅清，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真相？面子有这么重要吗？”郑康生气的说。
“面子不重要，但蒋晓澄对我很重要。她现在爱的是另一个人，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以她的性格她会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这样不好吗？”
“这样一来，我是拥有了她，可她却要失去她最爱的人，她一定会难过的。与其这样，不如由我选择退出，反正对蒋晓澄来说我不痛不痒。她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
“你真够痴情的，要是换了我，就刚才那样的场面，我肯定会趁这个机会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了。”
“那是你，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朋友。”
“你也学学好好了。”
“我也想啊，可是没有遇到令我心动的女人。”
“除了蒋晓澄。”
“嗯。”
“哈，你完了，你注定这辈子打光棍了。”
“哼。”
“明天要去医院复查，我会来接你的。”
“我会呆在家里的。”
第二天早上，蒋晓澄拿着包走了进来。
“清，我回来了。”
“我看见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
“你收拾好了？我可以自己收拾的。”
“我反正有空。”
“咳，张毅清，我们去医院了。”郑康直接冲了进来。
“去医院？你生病了吗？”蒋晓澄放下包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向郑康示意了一下，“蒋小姐，你别误会了，是我要去医院看医生。”
“那清是……”
“哎呦，我怕打针，所以叫他陪着去。”
“哦。”蒋晓澄恍然大悟。
“那我们走了，你做好午饭等着我们。”我拉着郑康往门外走。
“差点儿就兜不住了。”正啊坤宁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还不是要怪你。”
“我晓得了，我觉得这下子蒋小姐好像很关心你的，没发烧啊。”郑康摸着我的额头说。
“别闹了。”
“张先生，我看撑不了多久了。”杨溢看着片子说。
“审判的日子要到了。”我笑着说。
“要不去美国做手术？那边成功率会高一点，大约有百分之十。”
“不用了，才百分之十，我不想做冒险的事。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那你就住院吧，失明已经是迟早的事了，在外面怕会出现其他什么意外。”
“我不想住院，我可以呆在家里的，住院太不自由了。”
“现在做什么治疗都无所谓了吗？”一旁的郑康问了一句。
杨溢摇了摇头。
“郑康，我是坏人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你回答我。”
“不是，而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那好人会有好报的。”
“哈哈哈哈……”我们两个人在车里笑了起来。
等我和郑康回到家里，蒋晓澄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回来开饭了。情况开始不对了，我紧紧地抓住郑康的手臂。郑康的反应够快的，赶紧扶住了我。
“怎么了？”蒋晓澄奇怪的问。
“哦，我没想到张毅清他，他晕针。我扶他过去坐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喂，郑康，我不晕针。”我小声的对郑康说。
“知道了，只是个借口而已，别在意。”
“清，你夹的是辣椒。”蒋晓澄夹着我的筷子说。
“哦，我，我是夹给郑康的，他喜欢吃辣椒。”这下蒋晓澄松了筷子，我踢了一下郑康，示意让他把碗递过来，“给。”
“对啊，我挺喜欢吃辣椒的。”
“你们两人可真怪，一个喜欢吃生姜，一个喜欢吃辣椒。”蒋晓澄笑着说。
“男人嘛，总是有点怪的。”郑康无意地说了一句。
“我听这话倒是反映出你是个女子，还是对男人很了解的那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开玩笑的说。
一顿饭下来，我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我不敢乱动就一直坐在桌边，傻傻的坐着。
“清，你在干什么？”蒋晓澄奇怪的问。
“我，我在等吃晚饭。”
“哈哈哈哈……刚吃完午饭呢。我看你吃的很少，是不是饿了？要我去煮面吗？”
“不用了。”我连忙回绝了。
“蒋小姐，你去忙吧，我有事要和张毅清商量。”
“哦。”
“那我们到房间里去了。”郑康扶着我进了房间。
“张毅清，你干嘛夹辣椒？夹就夹了吧，为什么说我喜欢吃辣椒？”
“你不是吃了吗？”
“那还不是被逼的，你看把我的嘴辣的。”
“你也太夸张了，不就是青椒吗？有这么辣吗？”
“什么啊？那辣椒是红的，不是青椒，那个不是一般的辣。”
“我又看不见。”
“什么看不见啊？”蒋晓澄开门进来。
“喂，敲门后再进来。”我大喊。
“我敲了，我是来给你们送茶的。”
“那放下吧。”
“刚才是什么看不见了？”
“嗯？”
“蒋小姐，是个同事，我们正商量要不要去看他？”
“哦，他真是可怜。”蒋晓澄发出了无端的感叹。
“蒋小姐，如果……”
“你先出去，我们要谈公事了。”我知道郑康想发表什么意见就赶紧打发蒋晓澄出去了。
“郑康，你想干什么？”我走到电脑桌边坐了下来。
“你看见了吗？”
“刚刚恢复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只是如果而已，让你先听听她的心声也好。”
“这怎么可能？她的回答也只会是如果的，不会是真的。”我皱着眉头说。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看你是怕她不关心你吧？”
“去，笑话。”我甩了甩手，“蒋晓澄现在回来了，你也应该放心了吧，帮我把公司管理好，顺便帮我请个长假。”
“你是老板呀，还让我帮你请长假。张毅清，我觉得你还是来上班的好。你整天呆在家里，蒋小姐不会怀疑吗？”
“这样说也是啊，哎呦，我自己会处理的。”
“那你就自己解决了，我先走了。”
“行，有事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别。”
等郑康走后，我坐下来静静的想着。其实，郑康说的也没错，只是试一试而已，可以不是真的，若能让蒋晓澄说出内心的真话，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吗？如果她说的话表示出对我的不关心，那我离开又有什么不对呢？留下来也只会成为包袱，要是她真的关心我，那我又要怎么办？如果我离开，她会挂念；如果我留下，她又要操心。想着想着，我越来越想知道蒋晓澄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也就从了我的心，决定试一试，只是如果而已。
我趁我的眼睛还好好的时候，就早早的坐到了餐桌边等着晚饭。蒋晓澄在厨房里忙着，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有种想和她共度余生的感觉，但是不可以，她不会，我不可以，两个人都有理由拒绝。
“喂，在想些什么？可以吃饭了。”
“哦。”我拿起碗吃了起来，“哎，那一个月你自己做菜吗？”
“哈哈哈哈……没有。”
“那你只吃白饭？”
“傻子，菜可以买的。”
“你那点工资？”
“可以的，每天只有一碗菜。”
我看了看桌上的四碗菜，“够吗？”
“只是一个人而已，再说了，要省着点。”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我这里不是很好吗？”
“其实，我有想过，但是我怕……”蒋晓澄害羞地看了看我。
“蒋晓澄，那个是误会。那天我本来是想……”我连忙解释。
“行了，那天你想干什么我不想知道。吃饭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吃完饭，我没有赶紧回房，而是做了个冒险的选择。我打开电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蒋晓澄忙完。我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想着要怎么向蒋晓澄发问。
“喂。”蒋晓澄朝我耳边喊了一声，“又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你坐下吧。”我拍了拍沙发。
“你也喜欢看这部电视剧啊。”蒋晓澄一直盯着电视机。
“什么电视剧？”
“就是上次那部。”
“那部‘瞎了’的电视剧，我不喜欢。”我直截了当的说。
“什么啊？男主角是瞎了，但是他和女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机会来了。
“蒋晓澄，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喔，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
“别如果了，快说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像那个男主角一样瞎了的话，你会怎么办？”
“嗯……等期限到了就走。”蒋晓澄毫无掩饰的说出了这种令我伤心的话。
“就只是这样吗？你看我都瞎了。”我闭着眼说。
“别逗了，最多我给你请个保姆来照顾。”
“啊，那你还是把我送医院好了，护士要比保姆好多了。”我伤心的说。
“哎，我是逗你玩的，前面的都不作数。”
“那你说真话，万一哪天我真的瞎了呢。现在就让我听听你的安慰话。”
“等你真瞎了，我就说给你听。”
“那就算了。”我失望的回房了。
虽然蒋晓澄说的是玩笑话，但是我觉得有一半是她的真心话。如果我真的瞎了，蒋晓澄她也不会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因为她还有楚齐。经过这场本来可有可无的试验，我更加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只是会很舍不得而已。这份情已经成长了这么多年，并非说舍就能够舍掉的。
“清。”蒋晓澄敲门进来。
那时，我已经在床上了。
“你总算学会了敲门进来。”
“哎呦。”蒋晓澄在我的床上坐了下来，“我们明天去逛街好不好？”
“逛街？”万一逛到一半我眼睛看不见了怎么办？“明天不是要下雨吗？”
“你说什么啊？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大晴天，还有微风，这种天气最适合逛街了。”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好了。”
“不行了，一个人逛多无聊啊，再说了，我想买几件衣服给你。”
“我，我衣服够穿了。”
“马上就要换季了，既有降价，又可以买好下一季的衣服，你就一起去嘛。”我看着蒋晓澄期待的眼神，真的令人无法再推脱了。
“那好吧。”
“你答应了。”蒋晓澄开心的说。
“不过，要快去快回。”
“好。”蒋晓澄一口答应了，“来，盖好被子，别着凉了。”蒋晓澄竟然帮我盖被子，天呐，我是变成小孩了吗？。
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明天去逛街有些不妥。我就给郑康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我支个招。
“喂，郑康，明天蒋晓澄要我陪她去逛街，你说我要怎么办啊？”我着急地说。
“那你就陪她去吧。”
“什么？你忘记我的眼睛了？”
“什么眼睛啊？”蒋晓澄开门进来。
“你又忘记敲门了。”我笑着说，其实，我很想骂来着的，但是……
“对不起，睡觉前喝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的。”蒋晓澄把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那……”我指了指门。
“行，我出去了。”蒋晓澄走向门去了。
“郑康，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我急得要死了。
“看来蒋晓澄还是关心你啊，来喝杯热牛奶。”郑康在那边调侃着。
“别废话，给我个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你就去吧，有事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忙着呢，先挂了。”
“喂，喂……”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祈祷明天下雨。我要赖床，拖到旁晚。这不行，我会饿死的；那就装病，就怕蒋晓澄会找来医生。我正准备关灯睡觉，蒋晓澄又冲了进来。
“嗨，你怎么没喝牛奶？”
“哦，你现在怎么这么贴心啊？”
“没有，这对身体好的。”
“那你怎么就不记得要敲门后再进来？”
“咦？我没敲吗？”蒋晓澄迷茫的看着我。我倒。
“好像，应该，或许，是没敲。”我一字一顿的说。
“下次注意，Good night。”
“Good night。”
那杯牛奶我依旧没喝，我才不会喝呢。它会使我多上厕所的，对我这种眼睛有些不方便的人来说，夜里还是少走动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