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桌上已经摆好了四道菜,全是我爱吃的,连饭都打好了,老公还在厨房里忙活,推开厨房门,学着吴孟达先生的腔调:“辛苦相公磨豆腐,辛苦相公磨豆腐。”
他有一丝慌乱,像是被我突然的出现吓着了,头一次体贴的说:“快出去,油烟味大,马上就好了!”
坐下来,女人的第六感又开始发挥作用,隐隐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是很少下厨房的,更何况一下子做这么多菜。
不管了,先偷偷的尝尝,味道不错,总觉得大部份男人要么不下厨房,但一旦做了,便大多能做出比女人做的更美味的东西来。
当老公把汤端过来落座之后,我嘻笑着说:“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不是会鸿门宴吧”他呵呵的笑着:“瞎说什么,快趁热吃。”我把菜送到嘴里夸张的说:“嗯,味道好极了,这是哪里来的大厨?本宫要命其为御用厨师!”
他还是呵呵的笑,笑得我心里发了慌,这一点不像他往日的风格,换在平时,他肯定要把我比作慈禧来嘲笑一番了,结婚五年来,虽然很少有爱人间的亲昵,但幽默一直是这段并不完美的婚姻的调味剂。
吃着吃着,脑海中显现电视剧里临上刑场前的那最后一顿丰盛的午餐,放下筷子,我郑重地对他说:“我太了解你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让彼此都憋得慌。”
他也放下筷子,看着菜,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把声音压得很低:“对不起,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幻想过无数次的情景,就这么突兀的发生了,有再多的心理准备做基础,也终究抵挡不了这个晴天霹雳。突然一阵反胃,跑进洗手间翻江倒海之后,抬头看见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转过头,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不知所措。
在沙发上坐下来,我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很坦白:“一个半月前,是网友,网聊了半年左右见面的。”
“你爱她吗?”
沉默
沉默,在很多场合也许就是最好的回答,比回答“爱”不那么伤人。
“哪里人?多大了?做什么的?”
“我的老乡,24岁,文员。”
“年轻,有共同言语。”我不说共同语言,因为已奔而立之年的他与她不知道有没有代沟,但他们是可以说家乡话的人。
“我要见见她!”
晚上,我早早的上床了,而他很自觉地进了次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以为我会痛哭,但眼角没有眼泪,我责问自己:难道不觉得委屈?想一些悲哀的事情,也能挤出几滴鳄鱼眼泪,但这又有什么用?他以这种方式跟我坦白,也是拿捏住了我的性格,我们都是自诩善良的人,他相信我会放手这段并不完美的婚姻。
说我们的婚姻不完美,是因为老公很想要个小孩,可我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人家总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根本就不会成为一件难事,可对于医院里排队看不孕不育的人来说,这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安慰。不孕不育,很伤自尊的字眼,所以有些医院仁慈的将这个科更名为生殖科。